木鬱是第一次接待巡道使,不夠老道,被鄭天宇一挑刺發問,頓時有些急了,趕緊問道:
“鄭師兄,到底哪裡不對?鎮南靈寶觀剛建觀不久,為了快速教化山民,其實都是李師兄在獨力支出……”
鄭天宇看到木鬱慌亂的樣子,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指出那些條目。
“李長老付出大量心血,宗門也是看在眼裡的,按道理本巡道使也不該過於苛求,不過這兩片鎮南田的進出,實在是觸目驚心,動輒成千上萬靈石不知道哪裡去了!”
作為南疆一路的巡道使,鄭天宇就沒見過南疆哪個靈寶觀,這麼大手筆開墾靈田的。
鎮南靈寶觀這兩片靈田,隨便一季的收入,就高達好幾千靈石,也是他覺得最有油水的地方。
但凡麵前這位木執事,稍微靈醒些,此時應該就暗塞個大幾百上千塊靈石過來。
可惜木執事實在呆板,不通人情世故,本巡道使暗示還不夠明顯啊!
來之前,鄭天宇就打聽清楚了,觀主李青雲基本撒手不管事務了,一心修行。
平日裡都是這位木鬱執事,還有那位有名無實的所謂“鎮南侯”李祚,在打理上下。
今年這處道觀,更有一位弟子需要雙碑測試,這是他的權柄所在。
這也是他敢試探著,索要些“油水”的底氣。
辛辛苦苦搶到一路巡道使的職權,不就是為了這些油水嗎。
聽到是鎮南田的問題,木鬱神情一鬆,反而笑了:“三位巡道使,每季靈稻收獲,都是根據按月按戶發放下去,因為山民人口眾多,真就沒有造冊登記了,但你們可以去問那些山民!”
鄭天宇頓時有些惱了,覺得這位木執事太不上道,又宗門五姓嫡係傲嬌心態作祟,便臉色一冷,叱道:
“真當本巡道使好糊弄嗎?我也曾戍夜一縣,凡涉及十數萬民眾的賬目,哪條不是清清楚楚!”
木鬱頓時臉孔漲紅,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門口走進來一笑嘻嘻的半大小子,略不正經,正是李祚。
“本侯,見過三位巡道使!鎮南田一事,就不用為難木師叔了,因為我三哥說過,關於靈田這方麵,暫時不用外人過問!”
李祚在侯府耳濡目染,性子又活,在門外看了一會,就知道鄭巡道使想乾什麼。
他大咧咧走進來,首先就搬出“三哥”這座大山。
三哥又不當麵,拿來擋就是。
鄭天宇語氣一滯,隨即有些不屑,略斜著眼看向李祚:“你一個小輩,真以為凡世王侯,在我等修士麵前,有什麼地位不成?可知身為南疆一路的巡道使,我資格過問南疆道觀任何事項,顏師叔那邊的靈寶觀也是如此!”
李祚笑嘻嘻說道:“我既是小輩,那鄭師叔又何必跟我急眼!”
隨即又笑意立去,模仿三哥那淡淡的語氣神態,說道:“我三哥說了,在他戍夜南疆期間,鎮南田暫化為他名下的私產,那鄭師叔自然也是無權過問的!”
這小子變臉起來,也是比翻書還快,那姿態還相當氣人。
“你!”
鄭天宇俊臉微紅,羞惱之下,頓時散發出強大的開府境氣息,要直接威壓區區小卒。
“哼!”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驀地響起。
同時一股恢弘丹韻,淡淡升騰而起,落在鄭天宇等三位巡道使身上,卻是猶如千鈞大山。
殿中,金光一閃,走出道俊逸神秀的身影。
那鄭天宇及另外兩位巡道使,頓時神情一變,隻感身子都直不起來,敬畏之下,趕緊躬身行禮。
“拜見李長老!”
李青雲看也不看那鄭天宇,徑自說道:“鎮南田一事,無須巡道使過問,有任何疑問,讓宗門金丹長老親自來問!另外,本座時間有限,稍後就趕緊進行宗門選拔儀式,我徒阿黎,心性才情俱是上佳……”
言下之意,自然警告鄭天宇三人不得搞幺蛾子,必須選上阿黎。
“自然謹遵長老之意!”
鄭天宇被金丹威勢,壓得骨骼都嘎吱響了,滿臉是汗,又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他一服軟,便感到身上威勢緩緩褪去。
心中震驚不已:“這李長老威勢怎麼如此強大,我在宗門其他長老麵前,也不會如此不堪啊!”
李青雲這才看向鄭天宇,淡笑道:“我曾受過鄭長老恩惠,所以這點事就算了!至於鎮南靈寶觀這邊,本座鎮守戍夜期間,爾等無須過多關注,走個過場即可!”
“是是!”
鄭天宇三人隻能連連稱是。
另外兩位巡道使卻是暗中惱恨:“這鄭天宇也不看是哪裡,到處耍他五姓嫡係天驕的威風,明知道李長老眼裡不揉沙子,還非要拿捏一二,這下可踢到鐵板,連累我們都臉上無光!”
三位巡道使忙不迭退下,與木鬱李祚他們一起,去召集觀中弟子,進行雙碑測試。
結果不出意外,煉氣九層的阿黎成功通過,明天將與其他道觀選拔上的弟子,一起前往靈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