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露玉臉冷漠,美眸有殺意閃爍。
身為大幽國師,本就是碧幽宮派來鎮壓幽京,看管李氏皇族的,地位何其超然。
即便昭宗,在她麵前,也是誠惶誠恐,經常被她嗬斥得像孫子一樣。
在她這等上修的眼中,凡世帝王,本質也與螻蟻無異。
但偏偏,往日軟弱無能,被她調教得唯唯諾諾的昭宗,竟然也敢瞞著她,亦即瞞著碧幽宮,暗地裡在她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若不是時間未到,她真有一指碾死昭宗的心思,放在往常,也就“陛下患疾駕崩,太子智睿過人繼位”罷了。
事關宗門前輩羽化大事,這些小螻蟻還敢跳騰,真當碧幽宮不會大開殺戒麼!
“本國師在此,最後再問諸位一次,交不交出那五份陣法圖紙,毀不毀掉那些花裡胡哨、勞民傷財的建築?”
“真是可笑,那李青雲自己搗鼓出來的大陣,在我看來,根本沒有什麼作用,爾等還真當保命的法寶?”
袁白露一邊嗬斥,一邊在大殿中央踱步,冷冽的眸光,掃過殿中諸位大臣王侯。
她覺得滿朝朱紫中,少了許多老人,又多了太多的李氏子弟。
尤其那幾個依附她這位國師的,當朝司寇、司馬等人,都被昭宗以平叛的名義,派去外地與叛軍作戰了。
忽地,她目光落在左側上首、默然而立的俊朗青年身上。
“李玄孝,我聽說這些事,都是你在暗中主持的?那,拿出來吧!”
幽王李玄孝麵容鎮定,迎向袁白露目光,沉聲說道:“此事,本王也不敢做主,因為這實際是小皇叔主導,沒有他的首肯,就恕本王要得罪國師大人您了!”
袁白露冷冷一笑:“李玄孝,還有你們這些人,不會都以為,李氏出了一個化嬰境,就有能力對抗我碧幽宮了吧?”
她又將目光看向龍椅上的昭宗,咄咄逼人。
“三息之間,我就要看到所有五靈護運陣的資料,否則每過一會,這滿堂王侯,就要死一人!”
昭宗垂首,默然。
幽王靜立,無聲。
滿殿李氏王侯,也是垂手靜默。
此時,能站在太和殿上的,都是經過李氏皇室的重要子弟,嫡係血脈,精銳力量。
在外的三十多位府令,基本都召回來了,滿堂開府境,威懾力其實也不差的。
此刻,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李氏王朝氣數已儘。
早晚都是死,又何懼碧幽宗的屠刀威懾。
“好,想不到你們骨頭,其實還蠻硬的,那就彆怪本座了……”
袁白露輕輕一歎,幽冷的目光,忽地落在殿中一位中年王侯身上。
她內心卻有些感慨,沒想到李氏王朝本就各種**不堪,這氣數將儘之時,卻反而激活了這些往日驕縱奢侈的,皇室子弟的血氣與傲骨。
隻是關乎道運定數,又事關宗門大能羽化,李氏便隻要接受滅亡的結果!
那被殺意鎖定的中年王侯,頓時身體猛地抖索,頓時轟然拜倒在地,哭聲求饒:
“國師大人,我是李雍啊!我向來是最順從上宗法旨的,在河間郡多年,也是配合默契!我、我不能死在這裡啊……”
這人正是原河間郡府令李雍,與河間崔私交關係極好的那位。
滿堂朱紫,頓時將鄙夷、憤怒的目光,投向李雍。
幽王李玄孝低喝:“站起來,今日李氏要死,我們一個個的,也要站著死!”
袁白露眼底也有些嫌棄鄙夷,手一揮,冷聲說道:“王長老,原河間郡王犯上作亂,乃謀大逆罪,帶到大殿門口,當五馬分屍!”
一側的金丹長老王化及,便隔空漠然一捏,李雍頓時渾身氣機被封,癱倒在地。
接著,幾名金甲禁衛入殿,如拎豬羊般,提起李雍就往殿外走。
稍後,堂堂太和殿外,便響起馬的嘶鳴,肢體被強行撕裂的聲音,以及李雍慘烈的叫聲!
血氣彌漫,飄進太和殿,飄進諸王侯大臣的心裡。
在場的昭宗、幽王等皇族子弟,都感到強烈的恥辱感。
這是,視李氏皇族為隨意宰殺的牲畜啊!
幽王拳頭緊緊一握,看向龍椅上的昭宗,卻見昭宗微微搖頭。
“忍著,等小皇叔……”
昭宗臉色蒼白,也隻敢口型暗示。
袁白露、王化及立於殿中,漠然環顧,斬殺一位郡王,也不能讓他們心情有絲毫的波動。
在他們看來,如果不是時候未至,李氏氣數尚在,需要慢慢消磨,殿中這些李氏王侯,一掌拍死即是。
“還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