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又瞥了一眼徐宴,若真的論勢力,國公府的勢力可比南陽王府能調動的人手大多了。
“你想要什麼?”天下熙熙,皆為利往。眼前之人雖說與長公主有舊怨,但不代表願意付出太大代價幫南陽王府做事。
徐宴眼睫微微一顫,不緊不慢地獅子大開口“學生要南陽王的一個承諾。”
“放肆!你可知你這句話是何意?”要王爺一個承諾?好大的口氣!
徐宴並未被他嚇到,隻是依舊平靜道“值不值得,這便看王爺要如何衡量了。莫將軍不若先問過王爺,如何取舍,端看王爺定奪。”
莫聰噎了一下,有些不悅“你就如此篤定,你能查出來?”
“並非是篤定,而是,這是一次與你來說十分有利的嘗試不是麼?”徐宴一手捏著袖擺,緩緩地撚動了一下,自有一股風流韻味,“若是我沒有查出盛公子的蹤跡,王爺也不必兌現他的承諾。”
莫聰看著徐宴至始至終不驚不慌的臉頰,頓了頓,沒有說話。
廂房裡陷入了一陣安靜。
莫聰不言不語,徐宴也並不驚慌。
須臾,莫聰忽然哈哈大笑“可,本將十日後給你結果。”
徐宴笑了笑,拎起茶壺又斟了一杯茶水,緩緩推至莫聰的跟前。
莫聰抬手一擋,笑起來“茶水便不必了。”
徐宴也不勉強,悠然地端起自己的杯盞,一飲而儘。
……
等他回到國公府時天色已晚。陽春三月的夜裡還是有些冷的,涼風習習,有種沁人心脾的涼意。四下裡早已掌了燈,屋裡屋外燈火通明。仆從們在屋外候著,徐宴攜著一身水汽從屋外進來,抬眸就看到蘇毓眉頭緊蹙地端坐在桌前。
乘風窩在她右手邊的軟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人早已睡熟了。
“怎麼了?”徐宴這廝就跟貓似的,腳踩在地上落地無聲的,“為何憂心忡忡的?”
蘇毓左右看了看,李嬤嬤帶著仆從們便行了一禮退下去。
等人退儘,蘇毓才開了口“宴哥兒,咱們儘快搬離國公府。”
徐宴脫外罩衫的手一頓,偏過臉來。
搖曳的燭火映照著蘇毓整張臉,蘇毓的眼睛裡仿佛燃起了兩簇火,莫名有種凝重的意味。就如徐宴的秉性蘇毓摸清楚一樣,蘇毓的性子徐宴也摸清楚了。蘇毓是個謹慎的性子,從不會無的放矢。她此時提出搬離蘇家,必然是發現了什麼“出了何事?”
蘇毓斟酌了一下,起身走到徐宴跟前“進內屋再說。”
徐宴將外罩衫又穿上,順從地隨她進了內屋。
兩人在床榻邊緣坐下來,蘇毓猶豫了片刻,抬眸看向凝視她的徐宴“或許,我並非蘇家的姑娘。”
這話一出,徐宴心裡猛地一咯噔。
心中早已一石激起千層浪,他麵上卻仍舊不動聲色。徐宴盯著蘇毓,目光有些奇怪。蘇毓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發現,他的嗓音平和得不露端倪“……為何會這麼說?”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蘇毓抬起頭,將今日的所見所聞一字不差地告訴了徐宴“……或許,我幼年走失並非偶然。畢竟,若我並非國公府的姑娘,蘇家人又如何容得下我?”
“……?!”徐宴著實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等離譜之事。
“確信沒看錯?”徐宴慣來對蘇毓以外的女子關注甚少,倒是有些不可置信。
事實上,一提起白清樂,徐宴一時間想不具體樣貌,就隻記得有一雙過於黏膩的眼睛。對於這位名義上的這位嶽母,徐宴不喜,但態度上自然是尊敬的。畢竟是長輩,再柔弱黏糊,那也是長輩。此時聽蘇毓說出這樣的話,不免震驚萬分。
但那個柔弱無依隻能任人擺弄的弱女子,在國公府中堂而皇之地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不得不說,人不可貌相。
“嗯。”蘇毓點點頭,她到現在還覺得三觀碎得渣都粘不上,“親眼所見。”
徐宴彆的沒多說,隻問了一句“此事可還有旁人知曉?”
“除了我,就隻有如月。”
聽到是如月,徐宴的眉頭漸漸擰得緊了。這個如月,雖然是徐家的家仆。但說實話,從徐宴的眼力來看,她並非一個不合格的下人。此人心性過於軟弱,雜念太多。被她看到這樣的事情,一旦有人威脅,她指不定會壞事“如月不能留,找機會將人送走。”
搬是會搬,但不能急於一時。他有些事情還得借用蘇家的人手。徐宴眼睛緩緩地轉動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道“我自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