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將徐宴單獨宣入宮中,關起門來詳談了一整天,他給了徐宴一塊令牌。
徐宴接過令牌看了許久,是一張張開著翅膀的蝙蝠模樣的銅器令牌。上麵用特殊符號刻了字,若武德帝不解釋,根本認不出來是什麼字。除此之外,他拍了拍手,賜給徐宴兩個貼身護衛。
兩人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大殿之中的,若非突然出聲,徐宴都沒注意到。
是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平平無奇的長相和不高不矮的身高。除了身形健碩靈巧,兩人都是丟到人群裡都找不到的普通。難得能在武德帝身邊找到這樣普通樣貌的隨從,徐宴注意到兩人的雙眼異常沉靜。這般安靜地站在一旁時,能輕易叫人忽略他們的存在。
“這兩位是?”
武德帝擺了擺手,兩人立即上前單膝跪下“桑七,武九。”
徐宴愣了一下,意識到兩人身份有異,有些不解地看向武德帝“陛下這是何意?”
“這兩個人往後就給你用了。”武德帝對自己的眼光和做法十分有自信,他看中了徐宴便委以重任。徐宴這等一腔熱血企圖大展拳腳的寒門子弟,自然會感恩戴德,“令牌是一道暗令,緊急情況下能調動五百禁衛。朕給你這個,是讓你往後隻忠於朕。”
徐宴眼眸微微一閃,立即跪下去“微臣必然忠於陛下。”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得很!起來吧,朕自然是相信你。”武德帝就喜歡這種識趣的人,他走到徐宴的跟前,拍著徐宴的肩膀笑得十分愉悅,“這令牌給你,並非就能隨意用。隻有在緊急情況可調動禁衛。徐宴,你可千萬莫叫朕失望!”
徐宴笑了一聲,“微臣,謝主隆恩。”
當日回府,這兩個人便貼身跟著徐宴了。兩人隨徐宴回到徐家,蘇毓還以為是徐宴從哪兒撈來的能人。等聽清楚緣由,蘇毓眉頭皺起來。這到底是榮耀還是監視,那就另說了。
徐宴暗中衝蘇毓搖了搖頭,蘇毓頓時心領神會。
禦賜的府邸不能空置,公主的身份恢複,徐家一家子搬進了公主府。公主府的仆從都是宮裡撥的,早已□□好。幾乎人一進公主府就能在老人的帶領下各司其職。事實上,在撥人是白皇後親自過問,精挑細選過的。用著倒也不擔心不懷好意的人混進來。
一家子重新安頓下來,白皇後便正大光明地宣蘇毓進宮坐坐。
期待已久,從查清楚蘇毓身份那日起,白皇後就在等著這一日。想起去年蘇毓生產,孩子洗三,百日,她都沒能以外祖母身份出現,白皇後心就梗著過不去。如今都臘月了,孩子快滿一周歲,白皇後自然要見。難得蘇毓抽出空來,她便迫不及待地宣蘇毓帶兩孩子進宮。
這日一早,蘇毓便乘坐馬車進宮。
蘇毓也有一陣子沒見到乘風,也確實有些想念他。剛好兩孩子自認人起還未見過乘風,帶過去讓乘風看看臉。馬車吱呀吱呀地聽到了宮門口,母子三人剛下馬車便發現有宮人抬著步輦在等。白皇後似乎要將蘇毓缺失的一次性補足似的,架子和排場都擺得足足的。
蘇毓上了步輦,宮人抬著母子三,從宮門口一直抬到了未央宮。
湊了巧,蘇毓抱著人抵達未央宮門前時,剛好武德帝剛巧從另一個方向也過來了。因著他強行拖延處置晉淩雲之事,白皇後已經有好些時日沒有搭理他。武德帝期間來過不少次,但次次被攔在了未央宮宮門外。這回是得知蘇毓帶龍鳳胎入宮,他便趁機一道過來,想必不會被攔在門外。
說起來,整個大曆,膽敢把武德帝拒之門外的,除了白皇後,也沒有旁人。這麼多年,後宮不管是真淡漠如菊還是假淡漠如菊的宮妃,武德帝來,她們一個個隻有跪迎的份。
蘇毓領著仆從無聲地向他行了一禮,武德帝側過身不與她對視。頓了頓,淡淡地開口讓她平身。
站起身的瞬間蘇毓往後退了一步,示意他先行。
武德帝看到她退後剛想走,瞥到她身後。蘇毓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轉頭,看到身後仆從小心翼翼抱著的孩子。龍鳳胎是醒著的,睡好了也很乖。
不得不說,這兩小家夥的皮相不錯。小小年紀已經清晰可見往後美人坯子。兩人身上的衣裳是蘇毓給專門自製的鵝絨‘羽絨服’。冬日裡太冷,‘鵝絨’的衣裳穿著輕便又保暖。鼓囊囊地兩小團趴在仆從的肩膀上,嘟著兩肥兩頰,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咕嚕咕嚕地到處亂看。
紅彤彤的小嘴兒‘嗷嗷’地哼唧著,對上武德帝的眼睛,灼灼還咧開嘴無齒一笑。
“這……”武德帝一眼就看到了兩孩子,“這是毓娘的孩子?”
蘇毓扭頭看了一眼,灼灼這小屁孩兒注意到有人看她,已經‘噢噢’地笑開了。方思這隻小豬難得也乖巧,睜著那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吧唧吧唧了兩下小嘴兒也學姐姐笑“噫嘻~”
“……”
蘇毓點了點頭,淡聲道“龍鳳胎,快一周歲了。”
武德帝的心,突然就化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