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蘇毓對他突然的自稱有些想笑。此情此景下,她忍住了“既然那些藥方是我寄過來的,那便說明,對於這種病症我知道不少。我不會拿自個兒的命玩笑,宴哥兒該相信我。”
徐宴並非不相信,而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不願蘇毓冒險。
“不走也可,”徐宴嘴上說著讓人走,手卻抱得人緊緊的,“你先去贛北等著為夫。贛北離贛南贛中都不算太遠,你若不放心,可以在贛北等為夫。”
“……我走不動了,”蘇毓想入城,徐宴極力阻止,她也無奈,“先讓我入城歇息,後麵的事情再說。”
徐宴的眉頭擰得打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蘇毓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鬼使神差的忽然低頭啄了他一下。
溫熱的觸感在唇上一觸即離,徐宴緊繃的心弦仿佛被一隻手撥動,他看蘇毓的眼神瞬間就變了。說起來,南下這七個月,加上蘇毓出事以後病了很長一段時間。徐宴滿打滿算已經有一年沒有碰過蘇毓。懷抱著嬌軟的妻子,年輕力壯又食髓知味的年輕男子自然會有想頭。
屋外夾板上傳來嘟嘟的腳步聲,徐宴眼神幽暗的盯了蘇毓好一會兒。將這突然湧上來的渴求壓下去。他一手按住蘇毓的腰肢摟到身前,緩緩低下頭,蜻蜓點水一般啄了一下回擊她。
許久,啞著嗓子湊到蘇毓的耳邊,氣息都噴到她耳垂上“你莫要拿這招為夫,你惹不起……”
蘇毓心口咚地一跳,半邊頸子都麻了。
……
兩人在屋裡糾纏了半天,各種手段都用了,互相說服不了對方。
“就算要隨時知曉情況,你也不必……”
“要麼你讓我進城,要麼你不讓我進,我想法子進。”蘇毓倒也不是任性,非得黏在徐宴身邊。而是她雖然通過描述的病症猜測這次的疫情是細菌性痢疾,但具體的病症還有細微的差彆。就是那句話,來都來了,就做一點事實。
蘇毓怎麼說都不願意走,徐宴是清楚蘇毓的性子,說到做到。怕她當真會想法子進來,他隻能妥協。
如今他們人在贛南的最北邊,婺城距離欒城還有一天的路程。雖說徐宴已經儘力控製在河流的下遊,但他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就算一路過來有層層關卡看守,人卻總有疏忽的時候。人命關天的時候,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趁機溜進城中……
徐宴無奈“若是當真要留下,你且答應為夫,不要隨意行動。”
城中尚未有感染的病例,除了城外十裡地設了救濟營,太醫和大夫們為聯手找出正確的藥劑配方而搜羅了三十名病患,並無任何病患威脅。
蘇毓自然是滿口答應。不過事後會不會去十裡救濟營,那就另說。
來都來了,不可能一點實事不做。蘇毓雖然沒有是什麼太深的家國情懷,但人命在她心中還是十分有分量。若她是個什麼不懂的外行人那就算了,但她恰巧就懂。論起實驗經驗和實驗理論知識,當今時代,蘇毓自認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若是實驗遲遲得不出正確結果,她必定會伸出援手。
這廂蘇毓的想法,徐宴不知道。但他卻了解蘇毓的性子,心中深深歎氣。
主子下了船,仆從便開始著手下貨。蘇毓此次前來不僅帶了足夠多的糧食和草藥,還帶了許多能幫得上忙的大夫。他們幾乎一下船,就被送去救濟營。
及時雨再下一場,讓原本就聲名遠播的蘇毓再一次揚名。蘇毓儼然成了贛州百姓眼中的活菩薩,接二連三地救他們的命。且不說蘇毓徐宴夫婦因這次瘟疫受到多少百姓的愛戴和敬仰,就說蘇毓剛在碼頭站穩就被已經翻身上馬的徐宴一胳膊撈上了馬背。
蘇毓剛想說話,徐宴不知從何處拿的帷帽往蘇毓的腦袋上一扣,策馬飛奔。
入城的過程很快,不到一刻鐘,兩人就在一棟宅子的門前停下來。徐宴翻身下馬,轉頭就將蘇毓從馬背上抱下來。隻是還未進門,門裡就走出來一個白衣的姑娘。說姑娘也不是,梳著婦人發髻。鳳眼細眉,一張櫻桃小口,粉麵桃腮。不是旁人,正是曾在金陵見過的原書女主,甄婉。
徐宴懷裡還抱著蘇毓,隻見甄婉小碎步快步走到近前,盈盈屈膝行了一禮“公子,您回來了。”
蘇毓瞥了一眼大變了模樣的甄婉,抬眸與徐宴四目相對。
徐宴“……”
眼皮子劇烈一跳,他不待蘇毓下來,大步流星地抱著人就往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