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輔的早逝童養媳!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沒有說話,隻是沉靜地看著徐宴。
夜色漸濃,窗外的微風透過洞開的窗戶鑽進屋中,拂動得屋中的帷幔搖晃。兩人目光交錯,徐宴直勾勾地鎖定了蘇毓,眼睛裡似乎有某種祈求的情愫在。但蘇毓是真的無法回答。老實說,她對徐宴是有喜歡和愛意在的,否則不會為他生下一對龍鳳胎。但她的心,隻屬於她自己。
“毓娘……”徐宴一眨不眨地盯著蘇毓,在她的默默無語中眼中的光微微地暗淡下去。明明麵無太多表情,此時卻顯得可憐巴巴,“若可以重來,我必然不會如此。”
蘇毓眼簾顫了顫,撇開頭,還是沒有開口說出徐宴想聽的話。
徐宴緩緩垂下了眼簾,心中仿佛堵了一團棉絮。他其實心裡很清楚,有些事做過了,並非一兩句話就能磨滅的。他曾經對蘇毓的漠視和自私的索取,總會成為他們兩人之間的一個疙瘩。過去的事情需要時間才能消磨。毓娘原諒他是毓娘的仁慈。毓娘若心裡過不去,他也沒有立場強求她原諒。
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徐宴到底不甘心。說他自私也好厚顏也罷,他還是問出口“你是否心中在怪我?”
蘇毓一愣,抬眸看向他。
徐宴目之灼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怪,也不能算怪。蘇毓現如今對徐宴的感覺很奇妙。或許是中間失憶,靈魂分割的緣故。導致蘇毓對過去毓丫的人生並沒有太多的感觸。唯一的感覺,隻是麻木而已。如今融合了記憶和靈魂,哪怕她清楚每件事的發生,卻是隔了一層,仿佛在感受彆人的事。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怪徐宴。
她還是不說話。
徐宴失落地看著她,卻也沒辦法勉強她,隻能歎息地緊緊抱住了懷中的人。
平靜又不平靜的一夜過去。此次難得的交心,並沒有得到徐宴想要的結果。但是看著身邊陷入酣睡的窈窕身子,徐宴緩緩地合上了眼睛。
他跟毓娘還有一輩子可以耗,他陪她耗到她敞開心扉的那一日。
次日一早,徐宴照常上朝。蘇毓摸了一把身邊早已涼透的被褥,起來收拾了一下,則去了商鋪。南下的計劃暫時被推遲,出了這一樁事以後,白皇後和徐宴是無論如何都不準她出城的。蘇毓乾脆命人將工廠書房裡的東西全都搬回府中,打算往後就在府中辦事。
這些都隻是小事,去哪裡辦公本就是圖一個便捷。蘇毓將心力從南下金陵移到經營京城的商鋪上以後,便開始著手研究京中的市場來。這是她習慣的商業手段。在做出新規劃之前勢必做好市場調研,以便準確地抓住當時當代消費者的心理。
還是同樣的套路,先調研,後做數據分析,然後針對地做出營銷方案,舉辦發布會,然後在做市場投入。
四月轉眼就過,五月初時,蘇毓發現有人暗中大批量地收購糧食。
正是她在做市場調研,密切地關注京中市場各種變化,自然就發現了這一點。京城是大曆的都城,糧食自然是隻有富餘沒有短缺的狀況的。這般暗中收購糧食隻要不是買到全城斷糧,造成米價暴漲,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引起官府注意的。
蘇毓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在調研市場的同時也在密切關注著糧草的動向。
很快,她便發現這些糧草都被運往了城外的一個不起眼的莊子。這莊子也不知主人家是誰,每日進進出出的都是體格健壯的仆從。且東西隻進不出,蘇毓特地命人打聽過。但根本打聽不出莊子裡頭有什麼古怪。想來想去,便將這件事告知了徐宴。
徐宴聞言臉色一變,“多久了?”
徐宴向來不會小看蘇毓的任何一個發現,蘇毓會單拎出來說必然有原因。
“約莫有二十來日了。”蘇毓自從發現便一直密切關注著,倒也能說得清動向,“宴哥兒有辦法查背後之人麼?或者說,朝中近來可是有彆的動向?”
動向也不能算動向,隻是武德帝近來逼禹王越來越緊。依禹王那暴戾張揚的脾性,逼急了狗急跳牆,後果不堪設想。徐宴自從就任太府寺少卿以來,知道的越多,考慮的便越多。一旦禹王被武德帝逼反,乘風作為儲君,必然是首當其衝的。
“我會仔細查的。”不得不說,夫妻兩人想到一塊去了。自古以來,糧草一動,必有異狀。不管是什麼原因有人在背後收購糧食,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徐宴要查,蘇毓也不會閒著“我的人也在盯著,有什麼事也能讓他們做。”
收購糧草的動靜看似悄無聲息,其實積沙成塔,累計下來收購的量數目驚人。徐宴的臉色日益沉重,雖然沒有跟蘇毓詳說,但看他早出晚歸越來越忙碌的身影,蘇毓也猜到了事情絕對不小。希望不是她猜的結果,蘇毓還是忍不住進宮再找了一次白皇後。
白皇後對於蘇毓的擔心哭笑不得。但她理解蘇毓作母親的心思“你安心,不管晉淩鉞要做什麼。他敢動歪心思到乘風的頭上,母後必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心裡雖然不認為禹王有能力發動政變,白皇後一顆拳拳愛女之心,還是應允了蘇毓的請求。不僅加固了乘風身邊的防衛,還將白彭毅白鵬宇分派到乘風的身邊,貼身保護太子的安危。
蘇毓看這番安排不知說什麼,她的下意識想法,自然是這段時日想法子將乘風換出宮藏起來。但這種想法在如今的情形下明顯是不切實際的。乘風已經是大曆儲君,他不可能在宮外待太久。況且,宮外不一定比宮中更安全,畢竟大曆最強的守衛在宮裡。
“隻能如此了。”蘇毓臨走之前,單獨去見了乘風。
小屁孩兒已經是個沉穩的小大人模樣。依偎在蘇毓身邊,眉宇之中初見鋒芒。蘇毓靜靜地看著他,心裡不禁自豪。不愧是她的兒子,才九歲多便已經有如此風采。將來不知要出眾成什麼樣。
摸了摸他漸漸消瘦的臉頰,蘇毓壞心眼地擰了一下。
小孩兒已經很久沒有被自家親娘欺負了。嘟了嘟嘴,反倒趴在蘇毓臂彎裡笑起來。
“笑屁!”蘇毓當了王爺也改不了性子,捏著他腮幫子肉便將人給扯起來,“小孩兒,本王跟你說的話你且記住了。關乎你小命的事兒,你可彆給我關鍵時候犯渾!”
“知道了。”
乘風在外人麵前一副國之儲君的威嚴模樣,賴在蘇毓身邊還是愛撒嬌,“王爺今夜要留宮麼?不如就不走了吧?孤也好久沒見王爺了,王爺留個兩日如何?”
蘇毓其實也不是不能留下來。白皇後本就是她親娘,未央宮裡自然有她夜宿的地兒。隻是外頭的事情她還在盯著,這樁事可大可小,萬萬不能這時候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