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扔下來,武德帝的神誌回來了。
涉及到權勢,武德帝瞬間就清醒過來。他手捏著筆,掙紮“若朕不願呢?”
“端看父皇自己的選擇。”晉淩鉞冷笑,“父皇選擇駕崩,兒臣自當遵從父皇的抉擇。”
武德帝噎得臉色發青,好半晌說不出話。
“父皇你又何必執著?你在位這麼多年,何曾為大曆做過任何功績?在位將近三十載,從未理過朝政。一應事務全交於內閣,為何不能交於兒臣手中?”晉淩鉞不能理解他的執著,“屆時你且當個逍遙自在的太上皇,一應照舊,又何樂而不為?”
太上皇和皇帝這可是有本質的區彆。武德帝雖然不理朝政,卻並非意味著他當真是個蠢人。天下之主和一個無實權的太上皇,孰輕孰重,還輪不到晉淩鉞來忽悠。
武德帝垂死掙紮,“沒有玉璽,朕下不了詔書。”
晉淩鉞“玉璽在哪?”
“不在這。”
“問你在哪?”
武德帝心有不忿卻又畏懼晉淩鉞的刀劍,一時間僵持住了。
就在兩人僵持,殿外響起了亂中有序的步履聲。
乾清宮這番動靜自然不可能真的無聲無息。雖然不清楚晉淩鉞是通過這樣的手段,調動禁衛軍包圍了乾清宮。但這一番舉動,自然是驚動了禁庭的守衛。禁衛軍不止是這一支,此時乾清宮的最外層,徐宴以及禁衛軍統領將整個禁宮給團團包圍。
擺成長龍的火把將禁庭照得亮如白晝。白皇後領著一眾妃嬪焦急地站在人群後翹首以盼。與此同時,乾清宮中正拿刀架在武德帝的脖子上逼迫他禪位,一個禁衛跌跌撞撞地衝進了乾清宮。
外麵的狀況報上來後,晉淩鉞再也沒耐心跟武德帝耗。他當下抽出腰間的匕首,一刀刺在了武德帝的大腿上。尖銳的武器紮進肉裡,武德帝一聲慘叫。晉淩鉞臉孔早已扭曲,麵上肌肉機械地顫抖“再不寫,下一刀便是刺進你的喉嚨!”
武德帝直接被這一下嚇破膽,拿起筆便筆走龍蛇起來。
他字體非常漂亮,雖然本人在政務上毫無建樹,但武德帝的字畫都是一絕。此時洋洋灑灑一篇禪位的詔書寫出來,宮殿之外的刀劍聲便已經逼到了乾清宮外。
晉淩鉞調動的這一支禁衛軍,統共不過五百人。早在下手之前,晉淩鉞就已經料到會被逼進死胡同,但是他等不及。再不下手,那一敗塗地的就會是他。今時今日此情此景,不過是他孤注一擲下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眼看著勝券在握,他卷起聖旨一把掐住武德帝的脖子“玉璽在哪?”
“玉璽呢?”禪位詔書以寫,就差一個玉璽印章,晉淩鉞怒吼,“玉璽你放在哪兒了!”
武德帝被他掐得隻翻白眼,喉嚨裡發出赫赫聲。
“本王問你玉璽在哪!說!說!”
武德帝根本說不出話。晉淩鉞等不及,轉頭衝身邊人吼道“快!派人去禦書房找!剩下的人將這個屋子給本王翻一個遍!找不到玉璽,爾等提到來見!”
所有人立即到處翻箱倒櫃,救援的人已經逼進宮內。
翻找玉璽的人依舊沒有跡象,晉淩鉞乾脆將長刀架到武德帝的脖子上,拎著人拖到了門外。
禁衛軍統領以及徐宴等諸多朝臣已經走進了乾清宮,徐宴身高腿長站在人群中格外的亮眼。武德帝早已經被嚇破膽,手軟腳軟地仍由晉淩鉞拖拽。晉淩鉞挾持著武德帝站在高台之上,神情癲狂“所有人給我退出乾清宮!否則,本王立即割了他的喉嚨!”
“退!都給朕退出去!”武德帝已經感覺到脖子被割破,血流下來,他麵無人色地尖叫,“退出去!”
晉淩鉞一邊挾持著武德帝一邊不住地扭頭回看。被派出去禦書房的人早在半路便已經被射殺,他隻能寄希望於玉璽就被武德帝藏在寢宮中。
就在他不住回頭的瞬間,涕泗橫流的武德帝慌亂間與人群中徐宴對上了眼神。徐宴的眼神沉靜而具有極強的安撫作用,就那麼一瞬間,仿佛一劑定心丸讓武德帝平靜下來。兩人目光交錯,武德帝鬼使神差地讀懂了徐宴的眼神。生死關頭,他一口咬住晉淩鉞持刀的手。
晉淩鉞那隻手本就被匕首射穿,吃痛的瞬間痙攣鬆開。而也就是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破空而來的箭矢一箭射穿了晉淩鉞的喉嚨,武德帝屁滾尿流地滾下台階。
所有事情發生在一瞬間,禁衛統領衝過去抱住武德帝原地一滾,漫天的箭矢射向謀逆之人。
射殺就在一刻鐘間,所有的反叛者被全部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