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前世篇_穿成首輔的早逝童養媳_思兔閱讀 

番外之前世篇(2 / 2)

說著,他伸出一隻手。

毓丫盯著那隻手,心跳一聲一聲。她的目光透過蓋頭的縫隙,一隻白玉雕成的手輕輕捏住了蓋頭的邊緣。她的眼睛死死盯盯著那隻手,眼睜睜看著它一點點抬高,一點點抬高。眼前的光也一點點明亮,終於在眼前驟然大亮之時,她藏在袖子裡的手握著鱗甲一把紮進了眼前人的胸腔。

銳器刺入血肉的聲音清晰入耳,蓋頭滑落下去,她對上了一張俊美絕塵的臉。

“你……”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就算是男子,也沒有料到毓丫會有這一手。

男子很年輕,看長相,約莫弱冠之年。烏發雪膚,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睜大,鴉羽似的眼睫半遮眼眸。光透過屏風照過來,半明半昧,即便驚訝之下也透著一股冷淡的漫不經心。他緩緩地低頭,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胸腔滲出來,染紅了握著鱗甲的那隻手。

血水滴落下來,染紅了半張床榻。

兩人的目光一瞬間對視,毓丫隻覺得腦子裡嗡地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山神嘴角緩緩地流出了血。他神情還是那般淡然溫潤,仿佛並非被自己的逆鱗紮入了命脈,抬起空著的右手握住了那隻布滿鮮血的手。

他彎下腰,溫柔地凝視著矮他一頭的女子。

不知怎麼的,被鱗甲紮入的胸口仿佛一口炸裂的井。鮮血從一點一點滲出,到噴泉似的鼓出來。血流不儘,血流不止。他卻仿佛不知道疼似的,如玉石相擊的嗓音呢喃了一句,十分無辜,也十分茫然“毓娘。你為何要殺我……”

“我,我……”毓丫被眼前鮮血直流的場麵嚇住了,哆嗦著鬆開手。

鱗甲紮入了肉裡,像是有意識般,哪怕毓丫已經沒有在用力,它卻不斷地往裡鑽。越紮越深,越紮越絞出可怖的碎肉。

男子悶哼了一聲,身子搖搖欲墜,目光卻凝在毓丫的身上“毓娘……”

“……我,我,”不知為何,聽他喚她的名字,毓丫總有一種要落淚的衝動。她不想哭的,被打斷腿的時候沒哭,沒打得皮開肉綻的時候沒哭,被推演出來要獻祭的時候沒哭,此時他的眼淚卻大顆大顆地滑落“……不能怪我,這不能怪我!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

她想往後退,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麵。

然而剛一動便整個人往腳踏板上一撲,重重地跌落下去。骨頭砸在踏腳板上,發出嘭地一聲脆響。斷掉的雙腿以一種更扭曲的角度彎著,後背的傷口被撕裂,鮮紅的血液頓時滲出來將喜袍浸濕。她手摳著床榻上的花紋,一點一點地往旁邊挪動,眼淚伴隨著抑製不住的恨意噴簿而出“他們逼迫,我就殺你。他們妄想用我來交換風調雨順,我就讓他們去死……”

剛爬出一點距離,就聽到身後轟地一聲巨響,男子麵色慘白地倒在了她的腳邊。

毓丫一愣,扭頭去看。

男子歪倒在地上,胸口紮著那片彎月狀的鱗甲。他似乎笑了一聲,一手握住鱗甲狠狠往外一拔。鮮血四濺,他單手拄唇重重地咳了一聲,忽然扶著胸口坐起身。

毓丫驚悚地看著他。

“今生初見,還未告知你我的名字。”

他緩緩起身,走到毓丫的跟前將她打橫抱起來,輕柔地放到了喜床之上。男子半跪在腳踏板上,抬手握住了毓丫的斷腿。一陣柔和的白光亮起,毓丫感覺到膝蓋麻麻癢癢的,仿佛有無數的小蟲子在啃。她剛要動彈,被徐宴壓住,發現一隻腿能動了。

“!!”

“吾名徐宴,是稷山的山神,也是你的相公。”

‘徐宴’這個名字一出,毓丫的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給重重一擊。雖然她不識字,但她莫名知曉‘徐宴’是哪一個‘徐宴’。似乎很久以前就聽過這個名字,她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徐宴?”

“嗯,徐宴。”

男子,也就是徐宴,輕輕一笑“一千年過去,你終於回來了。”

蘇毓被他這一笑,笑得心口一痛。

她皺著眉頭,忽然捂住了胸口。徐宴看她這般,連忙握著了她的手。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人,給她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仿佛兩人相伴多年,對他的出現期待已久,她的眼睛控製不住地停留在他的身上。明明從未見過,明明今日是第一次見。她看到他這般,莫名地會淚流不止。隨著徐宴低頭輕輕一吻貼上她的唇,一股沁人心脾的氣息從他的口中滑入他毓丫的腦海裡仿佛有什麼東西啪嗒一聲碎裂了,頓時湧現了無數支離破碎的畫麵……

“毓娘,”他輕輕在她耳邊呢喃,“歡迎你回來。”

一句話落地,毓丫的心口驟然被捏緊。她怔怔地看著似曾相識的男子。就看到他胸口被鱗甲紮破的地方,星星點點的白光飄出來。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毓丫本能地伸手去捂。

可是越捂,越無法捂住。白色的光點飄落到床榻的上空,化作一幀一幀的畫麵。畫麵裡出現笑著的,哭著的,發怒的,打鬥的,依依不舍的,生死離彆的……一幀一幀都是關於兩人的場景。毓丫嗚咽了一聲,一股滅頂般的悲傷湧上心頭“怎,怎麼會……”

“無事的,無事……”白光越冒越多,他胸口的傷口越來越大。

徐宴顧不上疼,自顧自地寬慰著淚水決了堤的毓丫,染了血的手輕柔地擦去她的眼淚,“你莫哭。沉睡這麼久,一睜眼就見到你,已然足夠……”

毓丫的雙腿不知何時已經治好,她爬起來,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

“啊,怎麼會,我不曉得,我不知道啊……”

她不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隻是恨他們,為什麼!!”

“無事,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徐宴任由她抱著,胸口的光點越來越多,他的身體仿佛一個漏風的風箱。徐宴抬手捂住了她的雙眼。

溫熱的手遮住了眼睛,毓丫瞬間安靜下來。濕潤的眼瞼,濡濕的臉頰貼著掌心的肌膚。徐宴手心冒出一團白光,毓丫的身子一軟,軟軟地倒下去。

徐宴手一揮,喜榻恢複了整潔。他將昏迷的姑娘安靜地放在床榻之上,身體裡的光點越來越多地飄散。他笑了一聲,忽然俯身輕輕吻住了床榻之上姑娘的唇。剛想將剩餘的靈氣注入她的體內,就感覺身下之人的緊咬的牙關撬也撬不開。

他一愣,低頭看過去。

軟軟倒在床榻之上的姑娘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滴一滴地滑落“雖然我沒有完全想起你,但我好像有些記起來你是誰了。對不起,我並非有意……”

“沒關係,沒關係的,”徐宴勾唇一笑,“我不怪你。”

“你要做什麼?”

“一千年好不容易才重逢,但,我似乎要死了。”

毓丫瞬間泣不成聲。

徐宴捂住了胸口,忽然俯身強勢地撬開了姑娘的唇,將剩餘的靈力灌注到她的體內。一手捂住了她的雙眼,直到手下的人眼瞼閉合,他轉身,化為半龍半蛟的龐然大物,穿過門扉,絕塵而去。

是夜,顒鳥暴斃,天空電閃雷鳴。

烏雲滾滾,雲層中翻滾著龐然大物。這一夜,所有人都目睹了蛟龍呼風喚雨。第一道閃電劈中蘇家院子,劈死了蘇家一家四口,以及燒毀了一頂稷山山腳下木屋。素水鎮終於下起了鋪天蓋地的大雨。村民們端盆端碗地在雨中走竄,孩童嬉笑地追逐打鬨,蹦蹦跳跳,所有人都在慶祝雨水的降落。村長終於鬆了一口氣,滇雲村的村民跪在稷山的山腳下,叩謝山神慈悲。

然而這一場大雨,從開始下,便一直沒有停過。

五河從乾涸到滿溢,從滿溢到暴漲決堤。洶湧的洪水衝垮了素水鎮下所有的村莊,淹沒了良田無數。除卻稷山之上,尤其是滇雲村,所有的人都難逃遇難。載歌載舞的村民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滔天的洪水肆虐下,他們後知後覺地終於明白了山神的震怒。

鎮長帶著幸存的跪在山神廟前,祈求山神的寬容。然而無論他們如何祈求,都得不到一絲回饋。

接連的大雨連下了半年,終於停了。停了的這一日,素水鎮已經不是素水鎮,被連番的大雨變成了一片沼澤之地。而這一日,山神終於顯靈了。

破敗的山神廟裡,現身了一位年僅十五歲的少女。

她身上穿著鮮紅的嫁衣,仿佛一個正等待新郎歸來的新娘子。紅紗蓋頭掀起來,脖子上卻纏了一隻僵硬的青皮小蛇。樣貌不是很美,卻有一雙十分靈動的桃花眼。她浮在半空麵無表情地俯視著求救的人們,惡劣地勾起了唇“想重建家園,你們隻能祈求徐宴能夠回來。”

“他的靈魂一日不回,誰也救不了你們。”

這神神道道的話,誰又能聽得懂?

鎮長幾人麵麵相覷,試圖去達成,但“敢問山神大人,這,徐宴又是何人?”

“徐宴是何人?”

她笑了,輕輕脆脆的笑聲驟然響徹廟宇。她仿佛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你們求他顯靈,卻又在問他是何人?山神,山神,一山之神,你們連山神的本名都記不住,還求什麼庇佑!”

厲喝之聲猶如炸雷在眾人的耳邊炸響,所有人一瞬間匍匐在地。

“就像我造的孽,苦果我自己嘗。你們造的孽,也沒有人會救你。”她不知意有所指,還是喃喃自語,“所以徐宴,哪怕是穿越千年,萬年,我也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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