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場早已是人山人海,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京城。
“今天在這裡用的是絞刑啊,聽說沒?那得犯了多大錯才能用絞刑。”
“噓,彆說了,這是皇上親自下令的,前段時間不是傳林家遇刺嗎?聽說是正中間那個小丫頭謀害的。”
很多人的視線都看向正中間那個唯一跪在地上的小丫頭。
此刻,她披頭散發,上半身衣服的前後中間寫著一個大大的囚字,低著頭,不發一語,不哭一聲,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怕是已經出不來了。
“她?她才多大?她一個人能謀劃這麼多?那人是誰啊。”
“藍家三小姐,就是前段時間在寺廟流產的那個,聽說是因為記恨羽衣公子,因為報不了仇,轉記恨林家的小姐,明明那麼好的家世,非得走上這條路。”
“可是我怎麼覺得,這件事那麼蹊蹺呢?她要是真有那麼大的本事,當初怎麼會被藍家欺負成那樣?最後還害到這種地步。”
“噓!這話可不敢亂說,小心被人聽到,你的小命可也就不保了,不說了不說了,看吧。”
藍綰兒從人潮中走過,便聽到各種各樣的言論,目不轉睛,麵容平靜,隻是徑自往自己的位置走了過去。
坐下後,她看了眼台上的藍盈盈,作為被陷害人,又是長姐,她被任命為監督人。
也隻有這樣,她才有機可趁。
因為她知道,藍盈盈恨不得藍子怡早點死,才會將事情都攬下,她對藍子怡沒有親情,隻有利用,和冷漠。
隻要藍子怡死了,藍盈盈甚至連她的屍體都會隨便交給下人處理,看都不會看一下,她便要利用這份冷漠。
正好藍盈盈聽到動靜看了過來,藍綰兒察覺,對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藍盈盈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很快回頭,不耐煩的問一邊待會準備行刑的人。
“現在什麼時候了?什麼時候能開始?”
“回盈嬪,行刑的時間是正午三刻,現在還差一炷香的時間。”
聽到這聲盈嬪,藍盈盈心口一致,臉上的陰霾更深了,卻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見藍盈盈回了頭,藍綰兒也撇了撇嘴看向了刑台正中間的藍子怡,正好對上了一雙希冀的眸子。
她嘴角彎起,又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輕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人已經緩緩到齊了,等待的日子總是難熬。
經過三日,藍子怡心中的痛恨已經慢慢轉化為冰冷,就像是在傷口處敷上了一層厚厚的藥,然後融入她的身體,直至,將她的一顆心變得堅不可摧。
她抬頭,看向坐在高台上的藍盈盈,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藍易峰。
兩人臉上均是不耐煩,好像是希望早點到時間早點去死他們便可以解決一件事一樣,沒有一絲留戀,沒有絲毫不舍。
心口又泛起了一絲絲痛意,她自嘲的勾了勾唇。
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心中悲涼,可也是想給自己一個了斷。
她突然大聲開口,在這鬨哄哄的場合都顯得尤為清晰,可見是用儘了全身力氣。
“父親,姐姐,你們可曾當過我是你們的親人,我於你們來說,算什麼?”
誰都沒想到即將要死的人會問出這種話來,藍盈盈和藍易峰一怔,底下的竊竊私語聲頓時更大了幾分。
“你們心裡從來沒有親情。”藍子怡冷冷開口,眼中泛著盈盈的光澤,似乎有淚要落下。
“不,你們就沒有心,你們沒有心,你們太過無情,太過無情,我說的對不對,哈哈!”
她在笑,可是那笑中飽含了種種蒼涼,讓人聽後不免為之一振。
藍盈盈也有些慌,看著好像有些瘋狂的藍子怡生怕她說出什麼來,頓時抄起一旁的行刑令往地上一扔。
“行刑!”
她沒有回答藍子怡的問題,卻是已經用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藍子怡不再說話,低頭等著那一陣陣痛苦的來臨。
藍盈盈一邊的侍衛有些猶豫的看了她一眼“盈嬪,這時間還沒到,正午三刻的陽光最毒,這樣死了才不會有怨魂。”
這都是有說法的,雖然聽著有些玄乎,可不能不信,畢竟這種事情,誰說的準呢,而且,也不差等這麼一會功夫。
藍盈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聲道“本宮還需要你來提醒?行刑!”
侍衛語噎,隻得點頭,然後看向刑場中央,高喊了一聲“行刑。”
藍子怡緩緩閉上眼睛,很快,就感覺到背後的那根長長的木牌被抽了出來,身體也被一股力量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