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不似你!
林清霜打開藥膏瓶蓋,一股有點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她聞的出來是冰片還有樟腦的味道,這兩種混合在一起,起到消炎鎮痛的作用。
果不其然,抹了一些在傷口上,疼痛感很快的減輕不少。
她嘲諷似的勾勾嘴角,姓盛的從來不會關心她,無非不想到時讓他丟麵子罷了。
一夜無夢。
昨晚睡的很沉,她睜開眼,溫暖的陽光越過窗欞,照在她清秀的瓜子臉上。
她檢查左手上的傷勢,那人送的燙傷藥果然管用,傷口已經結癡,用不了多久會愈合,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洗漱完畢後,林清霜換上一身素色的連衣裙,長發在腦後紮成簡單的馬尾,一打開門,聽到如泉水一般叮咚的鋼琴聲傳了過來。
林清霜被鋼琴聲吸引,不知不覺走到盛心靈的房間。
鋼琴前麵的白玥如穿著一身潔白的短袖雪紡裙,紮著蓬鬆的丸子頭,纖長好看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著。
盛心靈在一旁聽的如癡如醉,她雙手托著臉腮,醉人的音樂讓她似乎感覺不到門口有人。
忽的,白玥如感到背後有一雙眸子灼灼的看著她,轉過頭便發現站在門口的林清霜,鋼琴聲戛然而止。
“乾媽,你是來看我的嗎?”
盛心靈的聲音清脆悅耳,先一步開口,她跑到林清霜的麵前,牽起對方的手,白裡透紅的小臉上笑容如鮮花一樣綻放。
林清霜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口氣溫和,“是啊。”
遠處的白玥如從凳子上起身,一想到昨晚不小心燙傷對方,而林清霜並沒有說她壞話,麵上閃過一絲尷尬。
“林小姐,你的傷,沒事吧?”
林清霜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將左手上的傷口試圖遮掩起來,生怕小姑娘看到會感到害怕。
可一旁的小姑娘一眼就發現了,她很小心的拉著林清霜的左手,看著上麵的傷,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乾媽,我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林清霜聽罷,眼眶微微泛紅,這五年,盛心靈在盛家被照顧的很好,出落的落落大方。
“乾媽早就不痛了,乾媽想聽你彈首曲子。”
“好啊。”盛心靈笑臉燦爛,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來。
她努力的爬上白玥如坐過的凳子,稚嫩的手指頭在琴鍵上歡快的跳動。
這是林清霜最熟悉不過的曲子,天空之城,還是她和盛譯行的婚禮主題曲。
一曲完畢,盛心靈偏過頭笑著望向她,“乾媽,我彈得怎麼樣?”
“不錯,心靈你真的很棒。”
林清霜說的是實話,盛心靈繼承了她的藝術天分,沒成為鑒寶師之前,她曾想過要當一名鋼琴老師。
“心靈,你彈的比我還好聽。”白玥如不忘在一旁誇獎道。
她一見盛心靈跟林清霜走的很近,心中不免泛起一股醋意,剛才的愧疚感一瞬間蕩然無存。
要是能順利嫁給盛家少爺,得先要過他女兒這一關,看來並非易事。
林清霜知道對方的心思,想和盛譯行在一起,她不在意,但涉及心靈,那就不一樣了。
用完午餐,林清霜哄完盛心靈睡覺,出去後,見白玥如站在一邊,眸光帶著些許的敵意。
“有什麼事情嗎?”林清霜臉上輕輕一笑。
白玥如挑釁的瞥了她一眼,“林小姐,既然你被盛先生接到這兒,彆以為跟心靈搞好關係,就能挽回他的心。”
林清霜聽明白她的意思,可惜,五年前被關進精神病院那刻起,對盛譯行徹底死了心,她的感情就像一麵破碎的鏡子,再也無法複原。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不過心靈我必須帶走。”林清霜挑了挑柳眉,仿佛是下定決心,往後的日子,她要將五年空缺的母愛一點一點彌補過來。
白玥如愣了一下,她沒想林清霜會這麼說,轉念一想,盛心靈跟自己合不來,讓她帶走也好,到時候跟譯行哥生個大胖小子,她在盛家的地位也就穩固了。
“這我沒意見,隻要不影響我和譯行哥就好。”白玥如斜睨了對方一眼,撇了撇嘴。
回到房間,林清霜看時間還早,簡單收拾下自己,便離開了彆墅,在路口攔下了一輛的士,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一到醫院,林清霜輕車熟路的來到哥哥的病房門前,伸出手推開門,見病房裡多了一個人。
蘇臨昀聽到開門聲,轉過身見是她,“林小姐,你來了。”
林清霜笑著點了點頭,她看到哥哥躺在病床上,臉色感覺比上次要好一些,心電圖顯示器上的一條曲線,證明他還是活著的。
看著仍在昏迷中的哥哥,林清霜心裡倏爾一沉,她多麼希望哥哥能夠蘇醒過來,第一眼能看到五年不見的親妹妹。
“蘇醫生,我哥哥他情況怎麼樣?”
蘇臨昀能感覺出來,對方心裡麵很是擔心,看來對她而言,病人林靳讓是她在這個世上最為珍視的親人。
“林小姐,你彆擔心,你哥哥體能各方麵趨於正常,從腦部ct上看,淤血結塊差不多消失了,應該會在這段時間醒過來。”
林清霜聞言,捂著嘴,內心激動,“謝謝你,蘇醫生,給你添麻煩了。”
她不施一絲粉黛的臉上仍是明豔動人,尤其是那雙迷人的眼眸,蘇臨昀不敢相信她會是個殺人凶手。
他笑了笑,“林小姐,你真是太客氣了,救死扶傷本是我們做醫生應儘的職責。”
林清霜看著他,穿上白大褂的蘇臨昀宛如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男主角,陽光帥氣,讓人心裡麵很溫暖。
跟那個凶狠暴躁的夜叉完全不一樣。
她回過神,側過頭看著床上的哥哥,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有正常人的體溫。
窗外的陽光映射在林靳毫無血色的臉上,白淨指尖暈出流暢的孤獨,林清霜的背脊微彎,兩縷青絲垂落在臉頰旁,眉宇之間儘顯疲憊之色。
一向對外強硬的林清霜卸下了冷漠的麵具,露出了依賴的神色,薄唇輕啟,不禁呢喃出聲“哥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仿佛囈語一般,喋喋不休的將自己的心酸一吐而快,隻有在哥哥麵前才能夠像小時候一般無憂無慮。
“滴滴滴”,連接指甲的血氧飽和度測試接頭傳來異動,林清霜從自己的世界當中被拉扯回來,心跳穆然加速。
林靳讓的手指竟然在動,林清霜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瞳孔猛然一縮,欣喜從心中炸裂開來。
“哥,哥,你醒過來了嗎?”
巨大的喜悅在心頭釋放,林清霜的聲音結結巴巴,顫抖的手指泄漏了她的情緒。
倏忽,林靳讓濃密的睫毛微微撲動,緊閉多年的眼睛幽幽睜開。
林清霜下意識的捂住嘴巴,避免自己尖叫出聲。
不過一瞬,下一刻她立馬站起來,打算去叫蘇醫生,一隻溫暖乾燥的手製止了她的動作。
“彆去。”
熟悉卻因為長久未說話的聲音夾雜著些許沙啞,林清霜的眼眶酸酸脹脹,她輕輕的咬了咬嘴唇,慢悠悠的轉過身來。
觸目之處,是同她酷似的臉龐,眸子中是熟悉的寵溺和溫柔。
“其實我早就已經醒來了,隻是我還不想讓他們發現。”
聞言,林清霜一怔,默默的將多餘的情緒斂去,如釋重負的深吸一口氣。
“哥,你有什麼擔心的嗎?”
林靳讓低不可聞的輕歎一口氣,眸子微黯,一隻手支撐著床邊,掙紮要坐起來,林清霜眼疾手快的將枕頭掖好。
“我們家那邊怎麼樣?”
林清霜的臉色冷凝,清亮的眸子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細長的手指微縮,清冷的聲音中是顯而易見的厭惡“那個女人見你這個樣子,就開始在家裡大鬨,想要分財產。”
“那個女人”,從她嫁進林家就有狼子野心想要從中分羹,卻不想後來的野心越來越大,試圖借這個機會將林清霜趕出家門,獨吞財產。
溫熱的手覆蓋在林清霜的手腕上,林靳讓俊臉布滿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