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不似你!
一夜好眠,林清霜與盛心靈相擁著醒來,嘴角帶著久違地笑意。
盛母盛父推門進入病房落入眼眸之中的就是這般場景,滿室的溫馨因眾人的進入仿若驚蟄。
盛譯行和白玥如隨後進來,臉上的表情均是一變。
盛心靈是盛家的寶貝,知道早上做手術,除了盛家老爺子年紀大了在家等消息之外,盛家的人全部到場。
看著表情各異的眾人,林清霜原本暖意的笑容僵在臉上,倏然恢複了平時的淡漠。
她穿著病服從床上起身,靜靜的垂下臉來,徑直的走到一旁。
沒有想到盛心靈會跟林清霜這麼親昵,盛夫人錯愕的同時,對於林清霜又多了幾分惱意。
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再繼續呆在盛心靈的身邊了。
做完手術,要跟兒子好好提一提了。
病房氣氛突然尷尬了起來。
“爺爺奶奶……”盛心靈揚起笑臉,衝著盛母盛父打招呼。
小家夥的聲音打破了無形之中的尷尬,盛夫人回過神來壓下眼底的情緒,整理好心緒朝著盛心靈走了過去。
“寶貝,有沒有不舒服?”
盛母和盛父關切的看著小家夥不斷的詢問著。
完全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林清霜,仿佛她是一個透明人。
林清霜並不在意是否被忽視,沒有人找她的茬她都已經謝天謝地了。
她靜靜地坐在一旁,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玥如站在盛夫人的身旁,臉上含笑的一同關心著。
剛剛那一幕,讓她更確定了心底的想法。
之前從沒有把林清霜跟盛心靈聯係在一起過,根本都沒有注意過,兩人在一起時候麵容隱約有著相似的模樣。
不過即便是這樣,看著盛家一家對於林清霜的態度,她放心了不少。
如此這般,事情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盛譯行站在門口,目光在心靈和林清霜的身上流轉,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盛夫人見盛心靈的小臉慘白,心疼的撫著她的臉,“瞧這丫頭,真是遭罪,這麼小還要做手術!”
盛父輕咳一聲,“你懂什麼,做完手術就利利索索的,小家夥也不用三天兩頭的來醫院了!”
雖是訓斥,也含著濃濃的關切。
“是是,手術過後奶奶好好的幫你養身子,我們再也不來醫院了!”盛夫人應聲點了點頭。
白玥如笑著把手放在盛夫人的肩上,隨後開口撫慰,“心靈小姐,有這麼多人關心著一定會順利的做完手術,健健康康的成長。”
“玥如說的是,不過我這一想著,這麼小的丫頭做手術,我心裡就難受。”盛夫人擔憂著,想了想又衝著盛心靈安慰著,“寶貝,不要緊張,爺爺奶奶還有白阿姨都在外麵守著你!”
林清霜坐在一旁,沒有言語,看著小家夥心中也開始酸澀了起來。
似乎感受到了媽媽的不安,盛心靈扭過頭,看著林清霜乖巧的開口,“我不害怕。”
林清霜的睫毛顫了顫,她也是緊張恐懼的,可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她可以咬牙撐下去。
盛譯行看著孤寂坐在一旁女人,欲言又止。
手術時間,盛心靈在眾人的叮囑之下躺在病床上被推進了手術室。
林清霜隨後,身旁一人沒有顯得格外淒冷。
這一瞬間,林清霜腦中浮現了很久之前生心靈時候的記憶。
她臉上唰的一下變得慘白,蔥白的小手緊緊的攥住胸前的衣服。
那樣的辛苦疼痛,甚至一度絕望的情緒,讓她不願再次回憶。
盛譯行眉頭緊皺,腳步遲疑,想要上前,卻終究是晚了一步,看著女人被推進手術室。
白玥如注意到男人的動作,心裡一震,貝齒緊緊的咬住下唇。
隨後斂了眼中的情緒,陪著盛母盛父一起在手術室外等候著。
手術四個小時,對於門外等待的人來說一分一秒都顯得倍感焦急。
手術室內,也是緊張有序的進行著。
蘇臨昀看著臉色蒼白的林清霜,貼心的在她的額頭上方架了一個小架子,擋住了手術室刺眼的燈光。
“放輕鬆,什麼都不要去想,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蘇臨昀溫柔的開口。
小護士偷瞄了一下躺著的林清霜,有些好奇。
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蘇醫生這麼溫柔地跟一個人講話,平時的他溫潤平和卻帶著一定的距離感。
蘇臨昀的體貼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林清霜的緊張,她輕聲朝著男人,“謝謝!”
“心靈,怎麼樣了?”林清霜有些擔心。
蘇臨昀淡笑著看著一旁入睡的盛心靈,“小家夥打了麻醉就睡過去了,沒什麼事!”
聽到他這樣說,林清霜放心了下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進行著,麻醉之後林清霜一點感覺都沒有。
刀子在皮膚上麵劃拉的動作,讓她渾身緊繃,額頭冒著虛汗。
蘇臨昀一直關注著林清霜和盛心靈的情況,終於在最後一步縫合結束,他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摘下橡膠手套,男人俯下身子在林清霜的耳邊低訴,“林小姐,手術很成功,你可以放心了!”
蘇臨昀的聲音像是一道光,把林清霜從渾渾噩噩的情緒之中帶了出來。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地哽咽,“手術很成功?心靈沒事了?”
蘇臨昀心疼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輕聲應著,“嗯,沒事了!”
一直緊繃著的情緒鬆懈下來,眼角止不住留下了淚水,林清霜的整顆心落定。
手術室一直亮著的燈突然熄滅,盛父盛母緊張的站了起來,盛譯行雙手緊緊的攥著,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手術室的門口。
盛心靈和林清霜相繼被推了出來,眾人一擁而上。
蘇臨昀摘下口罩,拍了拍盛譯行的肩膀,“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是好好休養了。”
盛譯行看著他,真摯的道著謝,“辛苦了。”
聽到手術成功,眾人鬆了一口氣,盛父也連忙打電話回家給盛老爺子報告這個好消息。
一家人其樂融融。
盛心靈和林清霜被送入了病房裡休息,盛父盛母放了心,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他們也沒有過多打擾,跟盛譯行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病房內,盛譯行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躺著因為麻藥的關係熟睡的一大一小上,冷眸帶著不經意的柔情。
進手術室之前,盛譯行從林清霜的身上感受到了。
那是一種,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的絕望。
他的心裡不由跟著一揪,生硬的撕扯陣陣疼痛。
盛譯行恍然,這樣熟悉的情緒在他心底,卻不是對林清霜。
渾身一震,眸中閃過一絲淩厲,又恢複了冷淡的盛譯行。
那些情緒,他不需要,也不該有。
沈南弦得知林清霜做手術,特意買了兩大捧花去看望她和小姑娘。
剛走到病房門口,還未進去就被盛譯行給攔了下來。
“沈總,這是?”盛譯行盯著男人手裡的花,冷淡開口。
沈南弦特意攤了攤手,客套著,“聽說盛總千金和林小姐做了手術,這不特意過來看望!”
盛譯行抬頭對著沈南弦冷笑,“沈總厚愛,突然關心起我的家事了。”
男人的目光諱莫如深,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
倒是沈南弦徑自向前一步,靠近盛譯行,唇角的笑完美無缺,“厚愛談不上,一份心意而已。”
盛譯行怒極反笑,“心意,不知道沈總這份心意是為了誰?”
言下之意是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南弦理了理頭發,風輕雲淡,“是啊,我是特意為了林小姐而來,盛總有什麼意見嗎?”
兩人之間爭鋒相對,一時之間達到了一個頂峰。
盛譯行冷意更甚,笑得嘲諷,“你怕不是忘了林清霜是誰的人。”
沈南弦眼神晦暗,聲音低啞,俊朗的臉上帶著深沉,“隻是前妻而已,盛總沒有必要一再強調,更何況你現在跟林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而她馬上就是我的員工我來關心我的員工,盛總有什麼意見嗎?”
兩個俊朗的男人之間爭鋒相對,自然引來了不少的醫生護士圍觀,盛譯行冷眸一掃,生生壓下心頭怒意,不好再有什麼動作。
他的麵色冷如冰霜,身子向後側一步,放沈南弦進了病房。
沈南弦進去後林清霜已經醒了,她靜靜的靠在病床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片純白下,林清霜穿著寬鬆的病號服倚在床頭,沒有血色的皮膚顯得格外的白皙,隱隱一種病態的美,頭發通通被繞到了另一邊,於是透過衣領沒有遮掩的下頜線以及脖頸便在他的眼裡拉出一條優美的弧線。
沈南弦直覺自己心動了一下,看著女人竟有些心疼。
“沈總。”見男人看著自己,林清霜扯唇笑的有些自嘲。
盛譯行和沈南弦剛剛的對話,她也聽的清清楚楚。
兩個男人因為她爭鋒相對,她竟不知開心多一些還是苦澀多一些。
“小姑娘也醒了?喏,鮮花配美人,一大一小幸好我早有準備!”沈南弦笑的痞氣,卻讓人無法討厭。
他把手裡的花束放到林清霜和盛心靈的床頭,笑著摸了摸盛心靈的腦袋。
“謝謝帥哥哥!”盛心靈歪了歪腦袋,她對長得好看的男人毫無抵抗力。
意外的稱呼,讓沈南弦眼睛一亮,讚同的看著小姑娘,“這丫頭,很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