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艙內傳來各種驚恐的抽氣,與嘈雜。
林清霜頓時緊張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攥住身下的座椅,背部弓著,身體緊繃。
她的心緊緊的提了起來,這一段時間經曆了太多,導致一有什麼事,林清霜就會下意識緊張的喘不過來氣。
在她慌亂間,一雙溫暖的大手扯過她的手把她緊緊的包裹在掌心,有力的安全感透過掌心傳遞到林清霜的身上。
隨著一陣顛簸過後,飛機逐漸趨於平穩,廣播裡機長解釋方才因為氣流導致的機身不穩的情況,安撫著眾人的情緒。
林清霜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熱,當下無情的甩開男人的手,側過身子彆過了臉。
盛譯行看著女人對著自己的背,眼睛眯了眯,臉色黑了下來。
下了飛機之後,林清霜仍然是自己拿著行李箱,不緊不慢的跟著隊伍,期間目光基本上都沒有落到過盛譯行身上。
到了酒店,每個人拿好自己的房卡之後,盛譯行這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清霜腳步未停,隻淡淡的側過腦袋,拿著房卡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連眼角都餘光都未曾掠過。
男人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快步上前在女人進門之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你這是什麼意思?”盛譯行冷著臉看著眼前的女人,強調著重複了一次。
“盛總。”溫涼又柔軟的嗓音響起,“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盛譯行緊緊的盯著她,毫不留情的戳破,“你分明在躲著我。”
林清霜腳步已經走到了門口,被男人攥住還是頓了頓,回頭看著他,淡漠道,“盛總說笑了,我們現在僅僅隻是合作關係,談不上躲與不躲。”
女人一雙好看的眸子落在他緊緊攥著的手臂上,抬著臉看著他,微微一笑,“更何況現在這副糾纏不清的樣子,讓人看了也會說閒話的,盛總請自重!”
盛譯行望著她姣好白皙的臉,眼神微暗,“是麼?要避嫌?”
林清霜沒有生氣,她仍是那樣微笑,仍是那樣的語調,再次強調了一遍,“盛總,請自重!”
她的眉眼時一片涼薄的冷漠,漫不經心的加了一句,“你總是想用蠻力來逼我妥協嗎?”
男人的喉結突的就滾了一下,身形僵硬在原地,攥著林清霜的手也微微的鬆開了。
他的笑意消散,抬腳走向林清霜,低眉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後,聲音微啞,話語卻是擲地有聲,“林清霜,你成功了,不過,我也沒那麼容易放棄。”
林清霜抬眸,對上男人的眼神,透過深沉的眸光她竟感受到了一絲堅定,女人低下頭,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慌亂的心。
隨後抬起腦袋,笑顏璀璨,眉眼渲染開一種說不出的嬌懶,“盛總還是彆在我這個廢人身上花費心思,畢竟有些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你的關注!盛總彆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林清霜話落,轉身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把盛譯行的身影隔絕在門外。
盛譯行想著女人方才清冷又性感的麵容,喉結無聲的滾動著,但英俊的臉最終還是歸於麵無表情,重新轉了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隊伍短暫的修正過後,盛譯行帶著眾人在酒店的會議室開了會。
這次的項目與之前米國的項目不太一樣,撒哈拉沙漠的環境要更為惡劣。
盛譯行開會的時候,特意強調了環境惡劣的問題,並且確定了出行的人員名單。
林清霜細細聽來,卻沒有自己的名字,眉心深深的皺了起來,適時打斷了盛譯行的話。
“這次出行的名單裡為什麼沒有我?”林清霜不悅的看著盛譯行。
盛譯行的手正要把名單和注意事項分發下去,聽到林清霜的質疑手就那樣頓在了那裡,雙手握在一起就那樣盯著林清霜。
不在意的開口,“人員都已經定下來了,沒必要再改動了。”
林清霜冷了臉,粉唇掀起嘲弄至極的弧度,“我記得這次項目合作的前提條件是項目相關的所有事項全部都聽我的!”
眉眼清冷落下,他朝著林清霜轉過身子,隔著一張會議桌,聲音暗啞冷冽,“那也不代表你能做所有的決定,畢竟是兩個公司,你說呢!”
盛譯行把問題反拋給林清霜,女人冷冷的盯著他,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盛譯行這個意思就是之前的話不做數,事到臨頭了開始不做數了,盛氏的處事行徑真的是惡劣到爆炸。
兩人態度分毫不讓,一時之間竟有些僵持不下。
沈氏和盛氏的員工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兩個大佬怎麼突然之間又爭鋒相對起來了。
盛氏對接項目的負責人此刻感受到林清霜火辣辣的目光,頓時感覺腦袋沉沉的抬不起來。
當時是他答應了林清霜給了承諾,盛總一般是不過問這些事情的,可此刻卻是一改風格,倒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畢竟頂頭上司就在這裡坐著,做什麼決斷怎麼也輪不到他來插手。
林清霜見項目負責人低著頭不言語,頓時滿臉不悅,言語之間也染上了一絲怒意。
僵持不下之際,盛譯行最終彆開眼冷冷的提醒道,“為什麼不讓你去的原因你不知道?撒哈拉沙漠不比米國的天坑,沙漠之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你的腿方便嗎?”
說來說去,原來就是因為自己這一雙腿。
林清霜冷笑,她緊緊攥著的手指力氣一下子就消散了,然後慢慢站直了身軀。
“腿?我的腿怎樣,盛總不是很清楚嗎?”林清霜冷冷的看著盛譯行,淡淡的笑著,那笑意絲毫不達眼底。
說完,不管眾人有何反應,她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腳步聲徹底的消失。
盛譯行的喉嚨如火燒一般,他甚至忍不住扯了扯領帶,又把襯衫最上麵的扣子扯散了幾顆,呼吸這才通暢了不少。
許久,他才盯著女人之前坐著的位置。
她的那句我的腿怎樣,盛總不是很清楚嗎?
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極其鋒利的銀針,深深的紮在盛譯行的心尖,悶悶的深深疼痛著。
林清霜氣急敗壞的跑到洗手間,恨恨的打開水龍頭發泄著。
自己在麵對那個男人的時候總是那般無力,那個男人總是輕而易舉的把她內心最深處的情緒撩撥起來,惹得兩人不得不爭鋒相對。
林清霜深知,自己在盛譯行的麵前難以做到平靜無波。
她緊緊的攥著拳頭,冰冷的水潑在臉頰之上,奔騰的憤怒這才稍稍弱化了幾分。
吱呀。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林清霜收回思緒,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頭發。
“清霜姐……”心心走上前,擔心的看著林清霜。
“會議開完了?”林清霜彆過眼,輕咳一聲。
“嗯,結束了!”心心點了點頭,看著林清霜。
她的頭發不長卻更顯濃密,海藻般的蛋卷更增添了一分性感,露出乾淨光潔的額頭,她最讓人驚豔的除了五官之外,就是白的讓人驚歎的皮膚,瓷白細膩。
林清霜額頭的碎發已經被水浸濕,貼在臉頰邊上,倒是多了一份淩亂淒白的美感。
心心抿唇,忍不住上前詢問,“清霜姐,你跟盛總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林清霜擦拭臉頰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眼眸翻轉,繼續著手中的動作,聲音清冷,“為什麼這樣說?”
心心坦然,“不止是會議上,出國前我就感覺到你們兩個之間有種莫名的氣氛,感覺很不對勁!”
心心擔心的看著她,目光所致均是一臉擔憂,她害怕林清霜得罪了盛譯行,又擔心林清霜委屈了自己。
林清霜不答,她凝視著鏡子裡麵的自己,眼神清冷淡漠,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很輕,不知是在對心心說還是在對自己說,“都結束了。”
都結束了!
是一種無奈的歎息,還是如釋重負,林清霜分不清。
林清霜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著東西。
雖說盛譯行定的考察名單裡麵沒有自己,但她是不會就這樣輕易的妥協的。
她最大的樂趣就是能夠親自參與出土,在第一線去感受出土所帶出來的一係列文明,讓她乖乖待在酒店還不如直接讓她回國。
在這個問題上,林清霜是勢必都要爭到底的!
她收拾好心情,也做好了心裡準備,林清霜了解過撒哈拉沙漠的地形,沙漠不比平路,有很強的標識性,能夠很清晰的分辨。
很多時候都容易陷入無儘的荒漠之中,就連走了無數次的當地人都沒有辦法百分百的拍著胸脯保證路線一定準確,他們也都是靠著駱駝引路才能準確找到。
對此,林清霜也做好了心裡準備。
她舒展了筋骨,拖著腳步趴在床邊,放空的看著遠處的風景,酒店裡麵有個很大的泳池。
正值傍晚,燈光璀璨泳池邊也有不少的人在嬉笑打鬨著。
林清霜眸光一閃,猛然盯著一個熟悉的背影,心中一緊。
孫塵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