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川看著靜靜躺在自己掌心的車鑰匙,以及不遠處的兩個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倒也沒有說什麼轉身上了車。
深夜溫度降了下來,林清霜站在男人車前,雙手插進兜裡,脖子縮了縮,神色冷淡的看著朝她走過來的男人。
盛譯行拿著自己的車鑰匙按下了開鎖,剛準備詢問林清霜要不要開車。
“先說好,我不開車,累了!”隻見女人動作迅速,不鹹不淡的丟了一句,膚如凝脂的手從口袋伸了出來,拉開後排的車門,坐了進去。
盛譯行的話語噎在喉中,握著車鑰匙的手緊了緊,沒有再要求什麼,坐到了駕駛座上。
林清霜上車就用自己的皮衣把纖薄的身子給緊緊裹了起來,脖子縮在衣領裡麵,全身上下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麵,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盛譯行坐在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看著後排神色自如慵懶自在的女人,目光瞥到身側空空如也的副駕駛上,麵色莫名的沉了下來。
頓時有種自己變身為專職司機的感覺,男人不悅的皺了皺眉,片刻後還是把林清霜周遭的車窗給升了上去,專心的開著車。
東方露出魚肚白,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林清霜的睫毛上,她的眼瞼微微顫動幾下,掙開了眼睛。
“到了?”女人的目光從懵懂恢複清明,看著前排的盛譯行啞著聲音詢問道。
“嗯!”見她醒來,盛譯行這才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林清霜目光環顧四周,現在還不足六點鐘,蒙蒙的霧氣籠罩著空無一人的街道。
他們的車子停在馬路邊,對麵有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堪堪亮著燈,除此之外隻有後排的一棟棟賓館,無聲的立在那裡。
林清霜伸出手,鬆散活動了一下自己疲憊酸痛的身體,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披著一件男人的衣服,上麵似乎還殘留著男人特有的氣息。
林清霜微微愣怔了一下,隨後麵色如常的扯過身上的外套,把它疊放整齊放在後排的車座上,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盛譯行與陳柏川在一旁抽煙,見林清霜從車上走了下來,身上仍是她那件單薄的皮衣,盛譯行眸光暗了暗,狠狠的抽了幾口,沒有言語。
“這是定位的地方?”林清霜朝著兩人走了過去,詢問道。
陳柏川撚滅指尖的香煙,點了點頭,煙草的氣味讓他短暫的提了提神,卻仍是掩蓋不住他眼底的青灰。
“定位顯示他在這一活動過,目前看來這個人是在哪個不知名的賓館躲著了,但是這周遭就隻有一個便利店,蹲守在這裡的話,遇到的幾率也會更大一些。”
林清霜點了點頭,看著兩個男人均是一臉疲累,她縮了縮脖子,“我去給你們買點咖啡,提提神!”
說罷,轉身過了馬路,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瓶罐裝的咖啡。
林清霜遞了一瓶給陳柏川,男人扯唇淡淡的說了聲謝謝。
她隨手也給盛譯行來了一瓶,男人也沒有過多的矯情,結果罐子咕咚咕咚給自己灌了幾口。
林清霜看著兩個高大的男人,手上拿著與他們形象不符的罐裝咖啡,不過倆人也並未避諱覺得有什麼不妥,開了一夜的車,早就疲憊不堪了哪還會注意這些小細節。
提了提神,他們便在附近埋伏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個神色緊張,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朝著四周望了望,隨後轉身進入了便利店。
林清霜扭頭與陳柏川對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喜,看來他們此行是最正確的決定。
盛譯行見著兩人之間的親昵互動,滿臉不悅,手下用力把剛剛喝過的易拉罐給隨手丟到了一旁發出了一陣聲響。
林清霜當下一驚,瞥了他一眼,不知道這男人又發什麼脾氣,心下無奈的歎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目光緊緊的盯著便利店,生怕錯過了些什麼。
陳柏川似笑非笑的看著盛譯行的動作,不聊被男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緊接著就是一陣冷哼。
陳柏川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怎麼感覺自己站在了漩渦的最中心,變成了某個男人的假想敵。
他搖了搖頭扯出一抹淡笑,隨後目光緊緊的盯著便利店的門口聚精會神了起來。
等到男人買完東西再結賬的時候,三人目光對視,當下沒有任何遲疑,接衝進便利店進去,一夥人直接上前,把他拿下。
有了上次的經驗,陳柏川一上去就把他的手給緊緊的捆住,大掌緊攥著繩子,絲毫沒有分心。
三個人瞬間把他圍住,讓他沒有任何插翅難逃的餘地。
便利店的售貨員被突如起來的歹徒三人組給嚇了一大跳,當目光落到三人的臉上時,卻也驚了一驚,兩男一女這個顏值都是實頂實的高。
於是,售貨員的手在桌子下的手機上不知道該不該按下110的報警鍵。
林清霜見售貨員一臉呆愣,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從一旁貨架上拿了一盒口香糖,伸手在售貨員麵前晃了晃。
售貨員把手從桌子下伸了出來,也沒按報警鍵,給麵前這個精致的女神級彆的人物掃了碼。
林清霜付了錢,隨後隔著收銀台湊近售貨員,聲音婉轉悅耳纖白的手指了指先出去的三個男人,當然其中一個是被架著出去的,“私人恩怨,不要在意,還有,謝謝啦!”
說罷,林清霜衝著售貨員眨了眨眼睛,隨後跟了出去。
等到一行人離開之後,售貨員這才恍然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
他立馬拿起手機,快速的撥通了一串電話,“媽媽,我看到仙女了!”
一大早進便利店就被人給綁了,目擊者持續懵逼狀態,等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被架著上了車。
以防他亂吼亂叫,他的嘴巴被塞了一團紙巾,手腳都被牢牢的捆住,隻能掙紮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陳柏川冷凝了他一眼,盛譯行則是不耐的把衣服往他身上一丟,眼不見心不煩。
“他怎麼辦?”陳柏川看著林清霜詢問道。
林清霜冷冷的盯著那男人半晌,隨後看著盛譯行與陳柏川兩人,“先回本市吧!”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盛譯行答應了下來,一路上,透過後視鏡看著被綁的五花大綁的目擊者證人,他的心思都不是很平靜。
林清霜也一樣,一路上沉默不語,麵若寒霜,一直想著找到目擊證人,真當她找到了,對於即將到來的真相,卻又多了一絲不安。
林清霜不明白自己心底的這抹不安來自於哪裡,她隻覺得心裡悶悶的。
回了市裡,盛譯行把人帶到了一所僻靜的倉庫裡,他拉著男人直接拖到了倉庫裡的椅子上。
目擊者摸不清現在的形式,隻好私下打量著周圍,滿臉謹慎。
林清霜走上前去,也沒跟他廢話,開門見山的詢問道,“上一次我們已經見過一麵了,這次我也不跟你廢話,你知道我想問什麼,當年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你為什麼要說謊,我想你該給我一個交代!”
男人低著頭不言語,任憑林清霜怎麼詢問,他都是一副打死不開口的模樣,三緘其口。
絕口不提當年的事情,林清霜盯著眼前的男人,心中疑惑,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盛譯行的耐心也一點一點消失殆儘,在男人重複著不知道的這句話時,上去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男人連帶著椅子摔在地上發出一陣悶哼,緊接著就是鑽心刺骨的疼痛,他狼狽的趴在地上。
手掌被盛譯行狠狠的踩在腳下,細細的碾磨著,俗說十指連心,這樣緩慢的折磨,疼得目擊者慘叫連連。
林清霜見狀,眉心緊緊的擰了起來,想要上前製止男人的行為,卻被一旁的陳柏川拉住了胳膊,並且朝著她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插手。
陳柏川心裡清楚,盛譯行這樣的手段對於這種態度強硬的頑固份子最是有效,什麼人用什麼招。
他雖是個律師,但這些事情他也見得多了,如果有必要他也會使用這樣的手段,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林清霜彆開眼,忍住腳步沒有上前,耳朵裡麵傳來目擊者一陣又一陣慘烈的叫喊,最終無力的喘著粗氣。
五十多歲的男人,滿頭冒著虛汗,臉上慘白不堪,顯然已經疼痛到了最頂端。
盛譯行半蹲了下來,麵無表情的冷冷盯著他,說出的話讓人不寒而栗,“嘴硬?你覺得你不說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嗎?你要知道,我們這種人隻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都做得出來,目擊證人嗎?不存在,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價值!不然活著也是浪費!我們手裡有證據,用你不過是雙重保險,不過看到現在,我覺得貌似你這個證據不用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