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小了點,但沒有停,整個彆墅區淹沒在密密的雨簾中。
林清霜沒有動作,盛譯行就那樣靜靜的站著,直到過了許久,一句淡涼的話在林清霜的耳畔炸開,“對不起……”
林清霜沒有任何表情,帶著濕意的冰冷氣息,從他的身邊掠過。
林清霜說沒有回應他的話,徑直的從他身畔經過,沒有一絲停頓。
雨幕中隱約隻看清楚了,盛譯行血色略淺又帶著忍耐的臉。
雨連著暮靄沉沉的下了好多天,整個天空彌漫著潮濕陰冷的氣息。
距離遊樂園那天的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天了,盛譯行與林清霜期間再沒見過麵,兩人都刻意的避免起那天的回憶。
盛譯行坐在車上,紅綠燈交替,斑馬線那邊有一個瘦弱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透過車窗看著那瘦弱的身影,狹長的墨眸微微眯縫了下,掩去了深邃的瞳仁下猶如浩瀚海洋般深諳的目光。
保持清明之際,冷峻的臉上有著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他微微蹙了下眉,眸子深處噙著一抹淡淡的恍惚。
剛剛那一抹身影,竟然有那麼一刻仿佛像是看到了林清霜,薄唇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在紅綠燈亮起時,他方才拉回目光。
與此同時,深諳的墨瞳已然平靜的沒有了任何思緒。
“開車。”盛譯行淡淡的吩咐,管家啟動了車子轉過一側的街角滑入了酒吧賭場的地下停車場。
他將車平穩地停到了專屬車位上,然後下了車恭敬的給盛譯行開了車門等候著。
盛譯行跨出修長的腿,人剛剛出了車,就看到前方一輛紅色的紮眼的蘭博基尼,透著囂張的氣息立在車位上。
他立在那裡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站著猶如王者一般的睥倪著那輛車,菲薄的唇角,微微揚起了一個細膩的弧度,眸底深處亦有著一絲涼薄的笑意。
“鈴鈴鈴……”手機鈴聲打破寂靜的空間,在空蕩的地下車停車場內,有著淡淡的回音,猶如鬼魅般讓人在這樣陰冷的天氣裡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盛譯行沒有看誰是誰打來的,徑自接起了電話,聽著裡麵的聲音,眉眼微揚了個邪肆的弧度,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的緩緩道,“這麼等不及的要找死?”
“誰輸誰贏還說不準呢,快點吧,大家都在等著你呢!”電話裡傳來慵懶的聲音。
盛譯行的嘴角加深幽幽的說道,“你今天在輸,我估計景家老爺子就要打斷你的腿了。”
淡漠的話音,透著深沉又好似帶著一絲玩味的輕鬆。隻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即將捕獵時發出的警告。
盛譯行此刻所在的酒吧賭場,算是比較大的一個規模賭場,這裡每天都有人一夜成為富翁,也有人輸一晚上輸的傾家蕩產。
更重要的是這裡每天都揭露著人性的欲望和醜陋,看似瀟灑實則就是一個黑暗的深淵。
他坐在一旁。微微垂著眼簾,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綠色的絨布桌麵,不羈的短發掩蓋了他的眉角,掩去了一絲桀驁的邪氣。
紅檀木的雙開大門,從外被推開,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緩緩的抬頭,俊逸的臉上有著不屬於年紀的深沉。
盛譯行有些慵懶的靠在座椅上,狹長的眸子淡然的看著,對麵的人挑眉問道,“今天打算怎麼玩兒?”
“怎麼刺激怎麼玩,不過你這有美人在家,不好好享受,天天跟我們在這兒廝混些什麼?”景彥之邪魅的聳肩抬了抬手,嘴角的笑散開衝著一眾公子哥哄笑著,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到溫度。
盛譯行垂眸,將手裡的煙蒂煙滅在煙灰缸裡緩緩說道,“哪那麼多廢話,既然玩兒就要玩兒的開心。”
話落,男人目光微冷的抬起,眸底深處透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深冷寒光。
景彥之依舊一副隨意的樣子將手裡把玩籌碼扔到桌上,“來吧,想怎麼玩都陪你玩兒,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這個常勝大統領的名字還能不能掛的住。”
景彥之的聲音聽不出他真正的情緒,不過裡麵的競爭意味卻是十分明顯。
盛譯行悠然的端起,侍者剛剛放下的紅酒杯淺酌了口,淡淡的酒香頓時在唇間蔓延,與此同時,他嘴角的冷意更盛。
丟下了手中的籌碼與眾人玩了起來,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他的桌上就堆滿了籌碼。
看著堆滿的籌碼,盛譯行的臉色並沒有絲毫開心的感覺,他大手一揮,把籌碼推倒在桌上,把手裡的底牌丟了出去,淡淡的回道,“你們自己玩兒吧,沒意思。”
話落,盛譯行蹙眉站起身,腳步微踉朝著門外走去,眼底有著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見他這樣眾人均是一臉習慣,片刻的停頓過後,繼續玩了起來。
隻有景彥之饒有興味的盯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唇邊掀起一抹淡笑。
最近盛譯行總是,玩著玩著突然耍脾氣說無聊,他們也大致的知道這是因為些什麼,但是從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
在他們的世界裡,沒有什麼原因,開心就夠了。
盛譯行走出了包廂,站在窗外,風在吹著衣服傳來簌簌的聲響,亦揚起了他桀驁的短發,露出了他如墨一般的墨瞳。
溫度降了下來,盛譯行就這樣站著,好像不知道冷一樣任由冷風侵蝕著他的身體。
盛譯行收回目光,拿起手機手指滑動屏幕,點開了通訊錄,目光再落到林清霜那三個字的時候,唇角勾了一個自嘲的笑容。
他就這樣怔怔的看著,好是要將手機看穿,仿佛這樣他就能夠看到林清霜此刻的模樣以及表情。
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用了力,傳來嘎嘎的骨骼錯位聲音,盛譯行暗咬了牙,利眸微微眯縫起來,眸瞳有著化不開的戾氣。
男人就那樣站了半晌,終究是借著微醺的酒意,摁下了那個盯了許久名字。
“喂!”女人清冷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
盛譯行心口一窒,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沉默著,林清霜也沒有催促,握著電話靜靜的等著。
“林清霜!”他喊她的名字,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仿佛這三個字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有事嗎?”林清霜眉心微微蹙起,她明顯的感覺到男人有些不穩的氣息,他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