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不似你!
車子開進彆墅區,停在盛家大門口。
李特助連忙下車,替男人拉開車門。
闔眸的男人掙開眼睛,修長的腿,落在停車坪的草地上。
關上車門的時候,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盛總,要不要我去把林小姐找過來?”
盛譯行眼睛眯起,沒看他,極其淡漠地開口道,“找她的事情不用你,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李特助心裡微微一驚,但還是抿唇恭敬的道,“是,盛總。”
盛譯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利落的轉身離開,進了彆墅。
站在臥室的落地窗靜靜站了片刻,盛譯行從口袋把手機掏了出來直接扔到了大床的中央,徑直進了浴室。
衣服散亂的落了一地,花灑裡落下冰涼的水。
冷意驅散了他身體裡的疲憊,和暖意。
那冷水的溫度似是透過皮膚直接滲進了更深的地方。
林清霜是突然驚醒的。
睜開眼睛時是滿室的黑暗,心口落著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和恐慌,她下意識的朝一旁摸了過去。
熟悉的手感,很輕易的就大概了臥室裡的燈。
光線充盈滿室時,她反倒是怔住了,環顧著周圍的一圈,滿目的生疏冷離,一切都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唯有角落裡放置著的那個行李箱提醒著她發生了些什麼,帶來了一絲熟悉感。
這是她新的房子,新居所的臥室。
一室一廳,一人一行。
林清霜反手按在自己的腦袋上,喘著氣,心跳砰砰仿若驚魂未定。
是做噩夢了嗎?
她記不太清楚了。
林清霜翻身下了床,赤著腳穿上放置在床邊的拖鞋,從臥室走了出去。
客廳,走廊廚房,入目所及所有的燈都被她打開了,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驅散那些似有若無的陰霾與黑暗。
林清霜轉身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從裡麵拿出了一杯白水,給自己道了一杯。
冰水入喉,她仍不住打了個寒顫,瞬間透心涼到了骨子裡,隨之而來的是舒爽的喟歎。
她走到客廳中央的沙發上,看著被放置在一旁的手機,點開來看,上麵靜靜的顯示著時間的流淌,再無其他。
想著那個男人跟自己的約定,想著那句不見不散。
林清霜甚至能夠想到男人的暴怒模樣,可是一切卻靜悄悄的,讓她有種山雨欲來的不安。
她靜靜的握著手機半晌,隨後從裡麵拔出了通話卡,把它隨手丟在茶幾旁的垃圾桶裡,拆開白日裡買的新卡,換了上去。
目光冷凝,緊緊的盯著垃圾桶片刻,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再也沒看一眼。
有些決定,下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女人進入房間的背影,堅定執著,帶著慢慢的倔強。
盛譯行是在兩天後才發現林清霜不見了的,那天的爽約,他隻當是女人耍性子,耍脾氣。
當他想要認真的去告誡女人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查無此人。
林清霜仿佛一夜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訴他。
就比如,此刻眼前那似笑非笑的男人,林清霜的哥哥,林靳讓!
“她去哪了?”盛譯行緊攥著拳頭,一手揪著男人的衣領,紅著眼睛怒不可遏地看著他。
一旁的秘書見狀,想要叫保安,林靳讓淡淡的朝著她擺了擺手,隨後目光落在暴怒的盛譯行身上。
語氣清淡,卻帶著滿滿的冷意,“去哪了?盛總怎麼好意思來問我?若不是你做了什麼,讓她覺得在這裡待不下去,她怎麼會選擇逃避?”
林靳讓是知道妹妹的性格的,所以當她說出自己要離開時,他就知道妹妹這是下定決心了。
他雖不舍妹妹一個人在外麵,不過想著或許從此能夠遠離盛譯行,過上簡簡單單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
盛譯行怒極,緊握著拳頭就要打上林靳讓的臉,而眼前的男人隻是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嘴裡說著無可奉告。
盛譯行所有的力氣瞬間垮塌了下來,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無力感,讓他無法自持。
他想起那天晚上林清霜說的那些話,原以為隻是怒極的發泄,卻沒想到她真的已經下定了決心。
並且走的這麼的決然,果斷,甚至絲毫沒有停留。
女人的那句不見不散,在他的心底似乎變成了一句濃濃的諷刺。
盛譯行印象之中,林清霜從未跟他撒過謊,即便是被他傷的最深的時候,她都堅持著自己的內心一遍一遍的強調著事實。
那麼多的真相他不信,可就這唯一一次的謊,他卻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這是多麼讓人諷刺,又何其可笑!
盛譯行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目光深沉的落在遠處,麵上帶著些許迷茫與疑惑。
林靳讓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隨後邁開步子朝著盛譯行走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淡淡的停住腳步,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不管清霜去了哪裡,我希望盛總不要去打擾她。給你們彼此一個冷靜的時間,也給她一個喘氣的空閒!”
說罷,不等盛譯行有什麼反應,林靳讓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彆的話盛譯行都沒有聽清,他唯一隻聽清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給她一個喘氣的空閒……
是他,逼得她太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