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譯行目光落在小女人的臉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哭過了一般,臉上掛著淺淺的淚痕,格外的柔弱淒楚。
盛譯行生生彆開自己的目光,過往那些不好的記憶,他真的要幫著她找回嗎?
若是她回複記憶,會不會更恨他?
這樣的問題也同樣的折磨著林靳讓,他站在那裡,心頭煩亂不堪。
方才妹妹的狀態他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即便是失憶她也對那個男人有著難以掩蓋的好奇。
那段記憶折磨得她這般,她難道還想要找回來嘛?
“要麼?”
蘇臨昀從一旁走過來,手上拿著一盒不知道從哪來的香煙,抬眸衝著林靳讓示意道。
林靳讓轉眸,對上蘇臨昀關切的目光,轉而落在他手上的香煙上,想也沒想接了過來。
林靳讓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口,讓更多的空氣透進去,仿佛這樣就能夠緩解自己內心的鬱結。
順勢點燃了香煙,狠狠的抽了幾口,卻因著過急嗆了幾口,即便如此他仍是沒有丟掉。
林靳讓向來是理智大過感性的男人,對於借酒澆愁,煙草抒意這種,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
可此時此刻,除了這些,他竟也想不到還有什麼能夠讓自己煩躁不堪的心緒平靜下來。
“我剛去看了一下,她已經睡著了,你彆太擔心!”
蘇臨昀瞧著林靳讓開口道。
“謝謝!”
林靳讓低聲回應。
“其實失憶這樣的事情,是人在承受不了的時候身體的一種應激反應……”
蘇臨昀潤聲開口,他沒有去安慰林靳讓也沒有去多說什麼,但恰恰是他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使得林靳讓茅塞頓開。
應激反應……那是不是說明清霜也有些難以承受當時的傷痛了?
林靳讓眸光一亮,轉身撚滅手中的香煙,“謝謝,真的謝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萬事都有因果,他一直在想應該怎樣去說服自己幫助妹妹找回記憶,怎麼樣告訴她曾經的傷痛,怎樣讓她去忘掉避開。
但是這些卻並不是他應該擔心去抉擇的問題,順其自然有時候也是一種可以緩解傷痛的辦法。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到這樣的地步了,與其再去糾結,也並無什麼意義,若是清霜真的放不下當初那段記憶,她一定會想起來。
若她執意把自己封閉起來,那即便他們想做什麼也無濟於事。
世間萬物存在即合理,每個人每件事都有著它自己的一個運行軌跡,太過於糾結往後,倒不如過好當下。
不過,當下最重要的是要解決那個隱在的危害。
林靳讓眯了眯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
之前滿心都是擔心妹妹能不能扛過這次車禍,等醒來之後又被失憶這件事攪得焦頭爛額的,沒有過多的心思去關注肇事者。
可現在,肇事者就是顧思楠,這讓他怎麼能夠放心得下?
林靳讓想著便快速的跟蘇臨昀交代了一聲,然後走向病房,原本以為那人會守在病房,卻不料撲了個空。
遇到妹妹的事情他總是不那麼淡定,林靳讓當即給盛譯行打了個電話,可嘟嘟嘟了幾聲之後,就傳來了機械的女聲。
這個人是心虛了?躲著他?
林靳讓頓時火起,大步流星的朝著電梯口走去,剛沒走幾步,就遇上了跟李特助一起朝著病房走過來的盛譯行。
“打算走了?”盛譯行見林靳讓一臉不善,語氣淡淡隨意開口詢問了一句。
而正是這樣的淡然,讓林靳讓再難以控製自己心頭的情緒。
他大步上前,伸手想要攥住盛譯行的衣領,卻沒想到麵前橫了一個男人,李特助。
“林總,這裡是醫院!”李特助擋在盛譯行的麵前低聲提醒道。
盛譯行眸光神色不變,雙手環抱在胸前,輕輕拍了拍李特助的肩膀,“不用!”
男人上前一步從李特助的身後走了出來,眉頭微挑不解的看著林靳讓,“林總一屆翩翩君子,最近怎麼總是動手動腳的,甚是粗魯。”
李特助見狀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雖說老板的底子比他好上了不知多少倍,根本用不著他擔心,可眼前的人可是林靳讓,林小姐的哥哥。
真要有什麼,老板是絕對不會跟他動手的。
“粗魯?盛總,可真是會說話,我都還沒質問你,肇事者的事情,你倒好先給我安個粗魯的名號,真是好手段。”
林靳讓盯著眼前的男人,冷冷地開口道,“顧思楠是怎麼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莫不是盛總又顧念舊情,名義上是把人丟進精神病院了,實際上給人金窩銀窩的養著呢?最後養著養著養成了殺人凶手?”
“林靳讓!”盛譯行原本淡然的模樣瞬間氣勢淩厲了起來,一字一句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跟顧思楠之前確實有一段感情,但他也不會拿林清霜的生命開玩笑。
合著林靳讓的意思就是他借著顧思楠的手想要除掉林清霜?
簡直可笑至極!
“怎麼?我說錯了?那不然除了車禍之後,我的人去調查顧思楠卻一點行蹤都沒有了?盛譯行,我妹妹變成這樣,你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顧思楠,難道你還想留?”
對上盛譯行的眸光,林靳讓揚起拳頭就要打下去,男人雙目猩紅看起來格外的嚇人。
他早就吩咐下去把顧思楠給抓起來好好的處置一番,可當他著手去找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女人已經杳無音信。
即便是顧家上下,也都是沉默的緘口不語,什麼人會憑空消失了?
除了盛譯行還會有誰?
“林總可能是誤會了,盛總在事發的當天就已經處置顧思楠了,在林小姐送到醫院並且下了手術台後,顧思楠就已經被我們的人給看管了起來,終身監禁。”
李特助忍不住開口解釋道,盛譯行仍是那般冷厲的模樣,也沒多說一句。
“什麼處置處置的這麼悄無聲息!”林靳讓一頓,隨即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