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對林清霜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既然她決定要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用管我,你們會議照常,我隻是過來旁聽而已。”
看著他們還是有所顧忌的樣子,林清霜輕描淡寫地開口道,臉上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既然林清霜都這樣開口說了,主持會議的經理也就按照計劃好的節奏站起來開始講解。
這一次召開會議的主要內容是公司投資的一個項目,現在出現了問題,施工隊有人被空中墜物砸中,現在家屬鬨事,揚聲要通過新媒體的力量來解決這件事情。
公司目前而言正是多事之秋,如果這個時候再有這種負麵新聞爆出來,勢必會再次影響股市的動蕩。
公關部門給出的幾個解決方案全部都沒有用,所以就有人開始提議加大賠償。
“這些鬨事的家屬無非就是想多撈點錢,既然這樣我們就給她好了,不就是賠償嗎,公司這點錢還是出的起。”
開口的男人聲音中透露著輕蔑和不可一世,順著他的聲音林清霜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男人肥頭大耳的模樣,臉上還閃爍著油膩的光。
林清霜臉上不動聲色地閃過一抹諷刺的笑容,不過也沒說什麼,隻是繼續低頭佯裝玩手機的模樣。
男人的提議,公關部門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可對方還是不依不饒,看樣子並不是想要錢。
這雖然是事故,不過公司仍舊有些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從一開始,也就沒想過要逃避問題。
可對方家屬並不是普通人,他們的目的讓人費解,可以不要一分錢,但是必須要病人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被砸傷的工人已經成了植物人,除非有奇跡發生,不然家屬提出來的要求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
“家屬可能還是接受不了這件事情,有沒有找專業的心理醫生協助溝通?”
總算是有靠譜的人站出來說話,這也是林清霜內心在思考的問題。
雖然很多感情她現在不懂得,可是親人離開,她就能夠想象得到那種痛苦。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盛譯行不在了,她覺得自己可能也不行了,生命裡的半邊天突然倒塌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
想必現在病人的家屬內心的感受,和當初的她如出一轍吧。
公關部的人已經站出來了,順著剛才開口人的話繼續回答道。
“這個辦法我們也已經嘗試了,找了最權威的心理醫生去病人家裡,可家屬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開門,我們隻好無功而返。”
現在所有他們能想到的辦法,公關部門都已經想過了,而現實就把他們逼到了絕境,不然也不會召開今天的會議。
剛才還七嘴八舌爭先出主意的眾人,此刻都沒人再開口,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而全程沒有開口的林清霜,終於放下了手機,雙手自然地交叉在一起,目光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圈。
“剛才聽你們討論的那麼激烈,我也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聽聽我的想法?”
林清霜開口的語氣溫和有禮,和之前咄咄逼人強勢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反正也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雖然其中有一部分人是真的瞧不上林清霜,不過也還是勉為其難地聽一聽她的想法。
在得到大家的允許後,林清霜頓了頓隨後開口道,“作為父母對他們而言生命裡最重要的是孩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病人是有孩子的吧。”
林清霜的話一開口,公關就趕緊站起來回答,“確實有,根據我們的調查,病人家裡有四個孩子,最小的還沒有上幼兒園。”
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了,病人的家屬之所以死咬著條件不放手,其中和孩子有著很大的關聯。
“錢太虛無縹緲了,就算是再多的錢,也會有花完的一天,所以家屬不同意很正常。”
大家的思路都開始跟著林清霜思考的方向走,目光不約而同地聚集在她身上。
公關部經理眼神中散發出希望的光芒,他看著林清霜,期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家屬一個女人是不可能承擔起四個孩子上學路上的花銷,這也是我們唯一的突破口。”
林清霜的話讓在常人似懂非懂,其中最先開始說加大賠償的男人更是冷哼一聲。
“我還以為有什麼好注意呢,繞了一圈還不適合我一樣,他們就是想多早點錢。”
男人的聲音讓林清霜從心裡感到強烈的不適,甚至於看他一眼都覺得是多餘。
不理會男人口無遮攔的諷刺,林清霜繼續開口說下去。
“錢是必不可少的,畢竟因為我們的問題,讓病人的家屬失去了經濟支柱。但是除此之外,可以再承諾給家屬,我公司願意承擔他們四個孩子日後上學的問題,畢業後如果自身條件達標,可以到我司上班。”
這一點是公關部門忽略的一點,他們一直在於加大賠償的數額,卻沒想到這個層麵上。
“把這些條件提出來,我相信家屬不會再像之前拒絕你們的。”
林清霜眼眸中仿佛帶著笑意,她看了一眼公關部的經理,隨口鬆了口氣站起來。
“這隻是我的想法,至於你們要不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這個你們自己考慮後決定。”
說完林清霜看了一眼助理,他立刻心領神會的上前幾步,而林清霜從他身側越過去,離開會議室。
剩下的工作就交給助理了,她懶得和那群人溝通,有些事情能夠避免,就儘力去避免。
回到那間屬於盛譯行的辦公室,林清霜這邊剛剛坐在椅子上,就有人敲門。
林清霜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坐直身體保持好良好的姿態,隨後讓人進來。
進來的是剛才在會議室裡見過的一位管理層,不過林清霜對他沒什麼印象,更想不出他過來的目的。
“有事?”
林清霜臉上仍舊是帶著淺淺的笑容,隻是開口冰冷的聲音,讓人感到了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