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可離山!?
聽到這句話後,眾人皆是一愣,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並不是說這個代價嚴重到了超乎墨檀等人承受範圍的程度,而是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有‘永不可離山’這種令人摸不到頭腦的限製。
要知道天柱山雖然在某種程度上有點與世隔絕,那也僅僅隻是他們行事的作風和立場而已,至於出入什麼的,卻並沒有什麼肉眼可見的限製。
雖然常人沒辦法像菲米格爾一樣直接往第七外山這種地方落,但坐落在最外側,同時也是規模最大的第一外山可以說是常年人滿為患,很多商會和勢力都在那邊有著自己的產業,諾伊斯負責的大競技場更是個地標性建築,簡直不要太熱鬨。
就算墨檀等人似乎很少通過主流方式(主要是傳送、騎龍與被發射)出入這裡,但他們也不覺得人們想上個山還得過五關斬六將,想下個山還得闖個十八銅人陣之類的。
而拋開外人不說,那些數量不少的代行者也經常離開這裡,比如在外麵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科爾多瓦,比如這會兒正在調教王霸膽的菲米格爾,還有當初隕落在西南大陸,最近已經成為了墨檀重點調查對象的法拉。
總而言之,這種限製是沒人能夠提前料想到的。
不過在朧說完這句話後,震驚過後的墨檀卻忽然覺得這事兒好像也挺合理。
畢竟從字麵意義上分析,‘天柱山代行者’這個身份就是代替天柱山行走在世間的存在,如果按這個思路去琢磨的話,就會衍生出‘為什麼這些人要替天柱山行走’這個問題。
那麼,如果答案是某些需要通過大量情報源掌握時局的存在‘受到了限製’,或者需要借代行者之手去做一些事的人‘無法離山’,這個邏輯似乎就成立了。
換而言之——
“難道說……”
墨檀訝異的目光從朧、魯維、諾伊斯三人身上掃過,愕然道:“你們沒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天柱山的首席科研人員,與高階觀察者們平起平坐的魯維·菲茲爾班撇了撇嘴,隨即撓了兩下自己皺巴巴的大耳朵,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有著【解析者】之稱的諾伊斯·華紹聳了聳肩,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而朧則是分外平靜地點了點頭,用他那一貫柔和的嗓音輕聲道:“沒錯,默小哥,正如你猜到的那樣,我們在原則上是無法離開天柱山的。”
“這……”
雖然已經猜到了真相,但墨檀依然在朧親口承認之後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因為朧並沒有很具體地解釋,墨檀也沒有再多問些什麼,一方麵是出於體貼和禮貌,另一方麵,則是他覺得這些消息可能並不適合‘自己’聽。
事實上,如果有的選,墨檀甚至會希望剛剛那番對話不會發生,隻可惜這並不現實。
畢竟大家此時此刻在商討的是該怎麼治療牙牙,有些話如果不說明白,事情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但願是我多心了吧……】
下意識把這個話題跟當年那位法拉·奧西斯隕落一事聯係起來的墨檀無聲地歎了口氣,隨即便壓下了心底那紛亂的思緒,繼續思考起牙牙的事。
無論如何,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牙牙平安,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在當前人格下,墨檀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心懷天下的好人,雖然經常被伊冬調侃,但他始終認為自己隻是會儘可能地顧及視野之內的事而已,並沒有什麼遠大的格局。
所以此時此刻的現在,他並不想去考慮太多。
“等……等一下!”
就在這時,同樣回過神來的季曉鴿忽然轉向魯維,困惑道:“這說不通啊!我還記得當時跟默在龍塚答題的時候,上麵有一題是戰地工程學的開山鼻祖,正確答案不就是魯維老師你化名的魯班嗎?”
魯維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魯班是我。”
“那就不對了啊!”
季曉鴿下意識地拍打了一下翅膀,俏臉上寫滿了不解:“要是您不能離開天柱山的話,怎麼可能……”
諾伊斯也頗有對抗意識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翅膀,打斷道:“當然是可能的,因為魯維跟我們這些高階觀察者並不相同,所以他可以通過一係列複雜的方式實現‘離開天柱山’這種事,這是不可複製的。”
“這麼說吧,我的本體跟他們一樣,隻能留在天柱山,但我控製的符文之軀卻並不受到這個限製。”
魯維對季曉鴿笑了笑,頗為寵溺地解釋道:“這種事諾伊斯他們是做不到的,哪怕我為他們量身打造一具符文之軀,後者也會在離開天柱山範圍的瞬間被直接抹殺,因為他們的力量存在特殊性,而我……我並沒有力量。”
平時被魯維折磨次數最多的科爾多瓦乾笑了兩聲,直截了當地發表了自己的想法:“你特麼在逗我?”
“我很喜歡你們異界人的一句話——知識就是力量。”
魯維瞥了一眼科爾多瓦,冷笑道:“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的話,你可以認為我很強大,但要說具體的‘力量’,如果不借助我的造物,我甚至還不如一隻低階魔獸來的強大。”
朧微微一笑,補充道:“而我和諾伊斯這種所謂的高階觀察者就不一樣了,同為天柱山的住民,我們受到的限製要比魯維多得多,所以他能用的方式,我們用不了。”
“最初的最初,魯維並不是與我們這些人平起平坐的位置,他之所以能得到等同於高階觀察者的權限,完全是因為他的努力與成果。”
諾伊斯咂了咂嘴,聳肩道:“幾曾何時,他遇到我的時候還會說‘大人’,雖然並不怎麼情願就是了。”
“怎麼說呢……”
鹿醬很是崇拜地看著魯大師,感歎道:“聽起來真勵誌啊。”
“題外話就說到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