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有梟雄台。
梟雄台上梟雄石。
而雕刻在梟雄石上的,林軒轅是唯一一個可以跟北海王氏那位天驕先祖並列的名字。
這就是李狂徒所說的成功的例子。
很顯然,他想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另外一個林軒轅。
但就如同秦微白所說的那般。
他也隻能是想一想。
連他自己都知道這不太可能。
“當年的林軒轅不止是中洲的護國戰神,同樣也是北海王氏至今唯一的戰神王,他確實活著到達了那個高度,但如果不是當初北海王氏近乎不惜一切代價的幫助,即便是他,都不太可能活下來。那種程度的支持,你玩得起嗎?就算把你現在的天都煉獄甚至包括你和你現在的孩子賣掉,你都玩不起。”
秦微白淡淡道。
北海王氏當年對他們的戰神王的支持現在依舊留有痕跡。
比如
北海王氏現在的生物試驗室。
那個年代哪裡有什麼生物試驗室的說法?
北海王氏現在各種藥劑的研製,甚至包括他們視若珍寶的永生藥劑,說白了,其實就是當年北海王氏為了自家的戰神王能夠活下來,是當年北海王氏那一代的小公主能夠讓自己的男人活下來而成立的部門。
這樣的舉動,根本不是燒錢能解決的,很多研發
資源,無數的稀有材料拚了命的消耗,現在的天都煉獄真的玩不起。
即便是現在的東皇宮,如果沒有一個明確方向的話,都不敢太過冒險去折騰。
“其實還是有另外一種方法的。”
李狂徒淡淡道,他的眼神裡閃爍著憤怒和無奈。
“我知道你指的什麼。”
秦微白聲音中嘲弄的意味更濃“你指的是龍脈?也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朵花?”
李狂徒沉默不語。
“簡直就是笑話。”
秦微白搖搖頭“那朵花一直在我義父手裡,你覺得你有什麼手段,能夠去算計一位玄學宗師將龍脈拿過來?那是天瀾的東西,你覺得你有機會?”
“嗬”
李狂徒冷笑了一聲“你似乎忘記了,我的身上,也是有龍脈氣運的。”
“現在沒有了。”
近乎本能的,秦微白說了一句。
李狂徒身上的龍脈氣運,已經被玄玄子臨死前生生抽出來了。
這句話說完,她頓時沉默下來。
因為她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之前一直沒有想明白的疑惑。
如今李狂徒終於給了她答案。
秦微白眼睛眯起,眼神之中冷冽的鋒芒愈發淩厲。
“華武是我的兒子,我即便不能從無為那裡拿到那朵花,我也可以將擺脫他將我身上的龍脈抽出來轉移到他身上,如此一來,華武的身體會被無限的生機滋養,不懼怕任何傷勢,自然也不會擔心身體崩潰,這樣的華武必然能夠突破到那個至高無上的境界成為天驕。”
“不可能。”
秦微白淡淡道“他不配。”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李狂徒不屑道。
“因為我見過啊。”
秦微白突然笑了起來。
她這是實話實說。
她真的見過,見過那個當年被她們殺掉的華武。
不是她見到的,而是另一個她見到,甚至交過手的。
不過她們本就是一體,另一個她見到,自然等於是她見到了。
那是李狂徒的第一個兒子。
李華武。
也是另一片時空中的華武天皇。
秦微白一直都不是很清楚,用這種極端方式培養出來的華武到底有什麼作用。
正常情況下,華武就算不死,日後正常起來,上限也就是無敵境,甚至到不了巔峰無敵,大概就是望月弦歌此時的水平。
可是在那段時空中,最後圍攻東城皇圖的時候,這位華武天皇表現出來的實力確實頂尖層次的巔峰無敵境,相當於沒有突破前的李狂徒和林楓亭。
這顯然有些不科學。
而現在,原因找到了。
是李狂徒身上的龍脈。
秦微白沉默下來。
當初他們為什麼要殺華武?
秦微白可以感受到另一個自己內心的心緒。
不是因為他可以威脅到李天瀾。
那時候的華武表現很驚人,但如果長遠來看,他真的算不上什麼威脅。
當時之所以動手
是因為恨。
那是另一個自己對李氏最深切的憎恨。
為什麼會這樣?
秦微白抿了抿嘴唇。
不是所有玄學宗師都能將龍脈抽離出來的。
最起碼,要對龍脈有一個相對詳細的了解,中洲氣運,說白了就是無窮無儘的生機,在沒人背負龍脈之前,這是何等縹緲的東西?
如果沒有具體的了解,玄玄子根本做不到將龍脈抽離出來。
甚至即便有具體了解,玄玄子能夠做到,都屬於天大的運氣。
他能有這份運氣,換句話說,是他加入了輪回宮後,從秦微白這裡了解了那所謂的龍脈到底是什麼。
可是在另一片時空中
秦微白和玄玄子是基本沒什麼交集的。
能做到將龍脈從李狂徒身上抽離出來轉移到華武身上的,隻有一個。
那就是同樣在那片時空裡跟秦微白沒有交集的無為大師。
龍脈轉移,幫助華武突破上限,這意味著在李天瀾存在的情況下,李氏的對立。
李狂徒指使不了無為大師
所以唯一可以指使無為大師的是
秦微白深深呼吸。
所有問題繞了回來。
那個能指使無為大師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問題出現的時候,答案竟然是如此的明顯。
這樣的情況下,本就承載著一半龍脈的李天瀾如果死了,他身上的生機和氣運,自然會直接轉移到華武身上。
李氏李華武李鴻河
那種恨意
秦微白真的懂了。
“突然間就真的有些想要殺你了。”
秦微白輕聲道。
李狂徒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這一瞬間的秦微白殺意還是很淡很淡,可李狂徒卻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種近乎致命的危險,這是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感覺。
很快的,秦微白又搖了搖頭“不,不止是殺你,你們父子,都該死不,你們祖孫三人,都該死。”
李狂徒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問道“你恨我們?”
“不應該嗎?”
秦微白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李狂徒的眼睛。
這一刻的李狂徒沒由來的有了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也包括那個老不死的?”
李狂徒硬著頭皮問道,他和李鴻河關係極差,提起來,一般都是說老不死的。
“他最該死。”
秦微白輕聲道“可惜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