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青衫老人也微微頷首,頗有些食指大動。
軍情就在這時候送了上來,齊驪聽了麾下將領傳來的情報,頓時瞪大了眼睛“鄔州城周邊,出現征東軍團的斥候?鄔州城怎麼樣了?”
齊驪的麵皮發紅,火辣辣的發燙。
剛剛說了請心劍宗的高層在鄔州城賞景、吃魚呢,結果可好,鄔州城很可能又被朝廷給搶了回去,這事情弄得,尷尬啊!
齊驪在心裡破口大罵無能的諸葛綏明,然後陰沉著,指著傳信的將領破口大罵。
“當本伯年老昏聵了麼?”
“豹突騎,能跑得比激發秘術的鹿騎還要快?”
“胡言亂語,簡直荒唐。剛剛那支斥候隊的主將是誰?拉下去剁了!”
齊驪簡直氣歪了鼻子。
開什麼玩笑?
鹿騎一旦激發秘術,速度飆升三倍,豹突騎能在速度上壓過飆速的鹿騎?
齊驪斷定,一定是斥候隊的主將臨危畏戰,故意編造借口,這種廢物,還是早點乾掉,生得以後拖累了自家的軍隊。
傳信的將領乾咳了一聲“斥候隊的主將,是七十三公子。”
齊驪呆了呆。
七十三公子,當然是他的七十三個兒子。
和齊胂這種被丟去鎬京的廢物兒子不同,他的第七十三個兒子,長得英俊瀟灑,頗有他齊驪之風,更兼資質絕佳,在昊劍宮也被列為了‘精英’之選。
尤其是,這個兒子的母親,背後的母族是東琦伯領地上數一數二的大礦產商家,每年都給東琦伯巨量的錢糧和軍械兵器。
這是個寶貝兒子,和齊胂那種倒黴孩子不可同日而語。
“老七十三啊,他怎麼不自己來見我?唔,既然是他這般說,傳令諸軍,都要小心些。”
齊驪皺起了眉頭“可見,是有古怪的了。不要上當,讓朝廷大軍占了便宜。”
身邊一眾將領紛紛應諾,但是很多將領,心中認定,估計是七十三公子胡編亂造了——他們常年和東琦伯四周鄰居打仗,都是精通戰陣的高手。
五軍府征東軍團豹突騎是什麼個情況,他們能不知道麼?
豹突騎,就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這裡,齊驪剛剛發號施令,前方,幾騎快馬略顯狼狽的逆著大軍衝了過來,直衝中軍方向。
“伯爺,伯爺……前麵,前麵……”
一名傳令兵麵色慘白,哆哆嗦嗦的看著齊驪,不敢說話。
“前麵有什麼?妖魔鬼怪麼?看你們這模樣……”齊驪拎著馬鞭子,衝著那麵皮慘白的傳令兵就是一鞭子。
小半刻鐘後,齊驪騎著馬,站在了馳道上那一排木牌子前麵。
齊驪麵皮漆黑,緊握著馬鞭,死死盯著那牌子上一句一句張牙舞爪,直捅他心肺管子的‘精彩問候’語。
四十萬大軍,數千地痞無賴、市井潑婦的群體智慧之集大成者。
可想而知,這百來塊木牌上寫了些什麼東西。
齊驪的麵皮漆黑,眼眶發紅。
突然他一把將手上馬鞭折斷,重重的往地上一丟“好字,好字,這字,我見過……嗬嗬,天陽公盧仚獨創金碑體,好字啊,輝煌大氣,威武莊嚴,嘖,我這不讀書的人,都看得是……心曠神怡啊!”
齊驪笑著看向了四周目光畏畏縮縮不敢看自己的將領們,大笑道“天陽公如此大才,我身邊,正缺了一個會舞文弄墨的內侍首領!”
“看看這上麵寫的,天陽公在鄔州城內,虛席以待!”
齊驪笑道“來啊,將鄔州城圈起來,我想和天陽公好好的套套近乎,說不定我們一見如故,他就親自下手給自己來一刀,乾乾淨淨的去給我做內侍首領呢?”
一眾東琦伯麾下的將領聽懂了。
齊驪這是要閹了盧仚,讓盧仚做他的內侍啊!
嘖嘖!
一聲聲悠長的號角聲響起,一麵麵大纛、軍旗左右旋轉,馳道上,東琦伯的主力軍團就逶迤離開了主馳道,有如洪水一樣,朝著鄔州城圍了上來。
一個時辰後,鄔州城被四麵合圍,殺氣騰騰的戰鼓聲猶如雷鳴,嚇得鄔州城內百姓瑟瑟發抖,緊閉房門不敢出門。
盧仚落回了哨塔頂部,揮了揮手“圍城了,而且不是圍三缺一,一點生路都不留,這是要把我們一網打儘啊。”
“諸軍備戰,讓我們看看,東琦伯麾下軍隊的成色。”
盧仚笑著,跳下哨樓,順著城牆一路走到了東城門樓子這塊,趴在城牆垛兒上,朝著城外望了過去。
東琦伯的中軍大營,就紮在了東城門外十裡之地。
盧仚朝著城外張望的時候,東琦伯也騎著一頭高有近丈的鹿王,朝著城門樓子張望著。
兩人,一下子就隔著十裡地對上了眼。
莫名的,東琦伯輕喝了一聲,座下鹿王就一溜兒小跑的朝著東城門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