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孢子落地生根,頃刻間就長成了一朵朵雞蛋大小的毒蘑孤。
伴隨著尖銳的嘶吼聲,這些毒蘑孤猛地跳起來,蘑孤柄變成兩隻短小的腿子,撒開腿一溜煙的竄進了下麵的金煞地窟。
源源不斷的毒蘑孤浩浩蕩蕩的衝進了地窟,短短一盞茶時間,起碼有超過百萬的毒蘑孤闖了進去。
三條美人蟒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的看著那大頭娃娃。
烏頭老祖輕笑道“老祖為人,一生謹慎……咳咳,若是不謹慎,老祖怎可能活到現在?唔,不是說老祖我不信任你們,而是,賊禿多奸詐,天知道這裡是不是一個陷阱呢?”
三條美人蟒頓時眼波汪汪的看著烏頭老祖,做出了一副委屈、辛酸、無語凝噎的小模樣。
烏頭老祖很是燦爛的笑了起來。
盧仚頓時在一旁直翻白眼——這老家夥,分明是劇毒植物修成的巨妖,和蛇類有著根本的審美區彆好不好?雖然不知道,植物妖和蛇妖之間,是否有生殖隔離……
盧仚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大頭娃娃已經蹦跳了起來,發出了極其尖銳的聲音“下麵,大戰痕跡很是明顯。”
‘嘰嘰喳喳’的,這大頭娃娃向烏頭老祖描述了他在地窟中的所見所聞。
沿途有不少血佛寺弟子的屍體,而死傷的各色蛇類的屍體,是那些血佛寺弟子的千倍以上,而地窟通道中,無數的戰鬥痕跡,有著濃烈的佛力殘留!
以大頭娃娃的見識和閱曆,他的判斷是,三條美人蟒麾下的蛇妖們,的確和血佛寺的僧眾,在下麵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血戰,而且依靠著可怕的犧牲,蛇妖們對血佛寺的僧眾們造成了可觀的殺傷!
烏頭老祖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舉起右手,‘啪’的一下扯下了一根手指,隨手一丟。
這根手指落地生根,頃刻間長成了一株枝繁葉茂、足足有十幾丈高的碩大草藥。這草藥迎風一晃,又化為一個烏頭老祖,抖抖身上的泥土,搖搖擺擺的走到了地窟入口處。
朝著地窟下方側耳傾聽了一陣,這尊烏頭老祖的分身低下頭,朝著地窟中放聲呼喊“兀那賊禿,為何殺我鳩頭兒?嚇,可知道老祖我的威名麼?”
烏頭老祖施展手段時,盧仚突然心有所感,他轉過身,朝著遠處山林望了過去。
莽荒山嶺,天地法則混亂,諸般神通、手段都難以施展,唯有純粹的肉體力量、肉體機能,在這裡才不會受到太大的限製。
盧仚修煉的佛門法眼、慧眼,諸般‘童術’神通等等,在這山嶺中,隻能勉強看出數十裡地,所有的目光、視野就被混亂的道韻扭曲、混淆,視線中隻有一片昏黑,看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細節。
但是他的肉身,已經提升到了佛陀境界,一雙肉眼,足以瞬間洞察十萬裡方圓內一沙一塵的異動。是以站在空中,他雙眼圓瞪,清清楚楚看到了一萬兩千裡外,濃密的叢林中,在一株長勢驚人的毒荊棘下,還有一個烏頭老祖叼著煙鬥,‘吧唧吧唧’的吐著煙圈!
‘嗬’,盧仚輕讚“好一條老苟!”
果然不愧是一生唯謹慎的烏頭老祖,轎子上的他,居然也隻是一尊分身而已。他的本尊,還在一萬兩千裡外守著呢!
以莽荒山嶺的險惡地理環境,一萬兩千裡的空間,普通真仙起碼要花費天時間,才能艱難跋涉而過。而烏頭老祖,憑借他和這一片山嶺中那些古木的‘良好關係’,施展木遁的話,卻能在呼吸間跨越這一萬多裡地!
是以,這是對烏頭老祖而言,一個堪稱絕對安全的距離!
尋常修士,根本彆想在一萬多裡外對他造成任何的威脅!
果然是‘苟’出了風格,‘苟’出了性格!
盧仚輕輕搖頭,烏頭老祖的這作風,難怪謝老君這等蓋世老魔,也要逼迫盧仚聯手、合作,才有信心將烏頭老祖真正拾掇下來!
隨著烏頭老祖分身的呼喊聲,金煞地窟下方,傳來了一聲低沉的佛號聲“老魔休養猖狂,貧僧已然傳信本寺師長,待得上師駕臨,定然降妖除魔,將爾等悉數擊殺!”
一縷澹澹的佛光從地窟中升騰而起,和漫天的毒氣、毒液狠狠撞擊,發出‘嗤嗤’聲響。大片毒氣、毒液被佛光淨化,但是隨著無數毒蛇、毒蟒的瘋狂噴吐,這一縷佛光逐漸變得稀薄、無力,再次被鎮壓了下去。
盧仚不由得暗自點頭。
謝老君,看來和佛門的確有所勾結……剛剛那一聲佛號端的純正異常,那話語中隱藏的佛門法力,也是頗為雄厚、純淨,真個有幾分佛門高僧大德的架勢。
烏頭老祖‘咯咯’笑了起來“降妖除魔?這些年,就聽聞血佛寺好大的威名,隻是,老祖生平與人為善,尚未和爾等交接過……隻是這次,你們招惹到了老祖頭上來,可就怪不得老祖我心狠手辣!”
冷笑幾聲,烏頭老祖的分身突然伸出舌頭,他硬生生將舌頭吐出了三尺多長,然後‘卡察’一聲,兩排大牙一合,將舌頭整個咬斷,血淋淋的長舌頭噴出,化為一點拳頭大小的墨綠色毒液飛入了地窟。
這一點毒液從空中墜落,一道道恐怖的‘毒’之道韻充盈虛空,化為肉眼可見的劇毒道紋淩空閃爍。虛空中,那些毒蛇、毒蟒噴出的毒氣、毒液,那些毒花毒草噴出的毒風、花粉等等,四麵八方一切有毒之物,全都被那墨綠色道紋瞬間同化。
這些毒蛇、毒蟒、毒花、毒草噴出的毒物,毒性憑空增加了百倍、千倍,甚至是上萬倍,空氣中的劇毒之氣飆升,地窟出入口附近的岩層被劇毒腐蝕得‘嗤嗤’直響,肉眼可見岩層一寸一寸的不斷凹陷下去,堅固的岩層硬生生被腐蝕成了墨綠色的毒漿,順著地窟不斷向下流淌。
那一點拳頭大小的毒液體積急速的膨脹,個呼吸間,一點毒液就化為直徑近百裡的一大團,粘稠、沉重的毒液擁塞了整個地窟,‘汩汩’有聲的順著地窟甬道不斷向下侵蝕。
這一團毒液所過之處,地窟甬道的岩壁被一層層的腐蝕,一縷縷劇毒青煙升騰而起,然後又被吸附進了毒液中,讓毒液中的毒性越發變得可怕無比。
“小和尚,乖乖的出來,讓老祖慢慢炮製你……嘿,嘿嘿,否則這麼死得無聲無息的,不覺得憋屈麼?”烏頭老祖的分身扭動著肥胖的腰身,得意洋洋的笑著“讓老祖當著你家師長的麵,一點點啃掉你的腦袋罷?嘻,用賊禿的血肉種出來的孩兒們,定然彆有滋味嗬!”
烏頭老祖手舞足蹈。
他帶來的那些毒花毒草修成的精怪,也一個個載歌載舞,極其歡快的蹦躂了起來。
“啊,想當年,老祖還在蘿老祖座下的時候,蘿老祖就有一個極好的習慣,他喜歡收集道門、佛門大能的腦袋,用他們的頭顱做培養皿,栽種自家的後輩兒郎……哦謔謔,老祖這些年,倒是想要學習一二,隻是沒什麼好機會!”
“這次,是你血佛寺主動招惹了老祖我……怪不得老祖我砍下你們的腦袋,拿去洞府中做花盆哦!”
烏頭老祖的手指一勾,那些大蟒吐出來的血佛寺弟子的頭顱就晃晃悠悠到了他身邊。
一顆顆大腦袋頭頂朝下,脖頸朝上,整齊的圍在了烏頭老祖身邊。
烏頭老祖哼著歡快的歌謠,手指上灑出了一粒粒毒草的種子,落入了那些血佛寺弟子的脖頸中。短短幾個呼吸間,種子發芽,在這些頭顱上,一蓬蓬生機勃勃的花草迅速生長了出來。
一如烏頭老祖所言,這些新生的花草,外表有一絲澹澹的金色幽光,的確和四麵八方山林中密密麻麻的毒花毒草,多出了幾分異樣的韻味。
盧仚的眼睛微微眯起。
地窟中,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一道道金燦燦的佛雷衝天而起,化為長達數裡的雷霆長虹,狠狠的劈在了那團向下不斷侵蝕的毒液中。
巨響聲不絕於耳,毒液被狂暴的佛雷一層層的劈碎、淨化,不斷有濃厚的毒氣噴濺湧動,然後在金光中迅速被淨化得乾乾淨淨。
更有十三條金燦燦的劍光混在金色雷霆中衝天而起,彈指間撕開了毒液的阻隔,衝出了地窟,一個盤旋後,宛如有靈性的蛟龍一般,搖頭擺尾的朝著烏頭老祖的這尊分身斬了下來。
佛門慧劍,念動即至!
這十三道劍光,是謝老君在地窟中布置的佛門符籙激發,並非真正佛門大能駕馭的劍光,但是威能也頗為不俗。
烏頭老祖的分身隻是怪叫了一聲,十三條劍光幾乎是瞬移般到了他身邊,向內輕輕一合,就聽一聲慘嚎,這烏頭老祖的分身直接被撕成了粉碎。十三條劍光一陣瘋狂的盤旋絞殺,這具分身頃刻間就被煉化烏有,化為一縷毒煙冉冉消散。
轎子上的那烏頭老祖悶哼了一聲,他剛剛折斷的手指部位處,大片墨綠色血漿噴濺而出。
血漿落在了他身邊一朵滴水觀音的身上。
就聽一聲慘嚎,這滴水觀音所化的俏麗少女,半截身軀直接被腐蝕一空,毒氣急速攻上了心頭,這少女身體晃了晃,就倒在了地上,連一彈指的功夫都沒有,她就徹底消散,沒有留下一絲渣滓。
轎子上的烏頭老祖嘶聲道“賊禿,你好大的膽子……老祖的乖孫女,也是你能動的?”
隨著烏頭老祖一聲大吼,他帶來的數千毒花毒草修成的真仙齊聲怒吼,這些毒花毒草紛紛搖晃身體,無數種子、孢子猶如暴風驟雨一樣噴出,隨風落入了地窟。
在無數毒氣、毒液的滋養下,這些種子、孢子頃刻間發芽生長,化為數不勝數高有三寸到三尺的精怪,一個個‘吱吱呀呀’的就順著地窟甬道向下狂奔。
盧仚不由得搖頭。
這烏頭老祖,真的是小心到了極致。
到了這時候,他居然還在試探,還在試探……他不由得朝著一萬兩千裡外,那蹲在毒荊棘叢中吐煙圈的烏頭老祖看了一眼——這麼弄下去,還要多久,才能將這老家夥給徹底拾掇了?
地窟中一陣電閃雷鳴、劍光湧動。
謝老君預先布置的佛陣發動,各色佛光衝天而起,無數的小精怪被洶湧的佛光一卷,瞬間化為飛灰。這些小精怪的隕落,直接牽連到了烏頭老祖帶來的那些毒花毒草,眼看著這些真仙級的精怪要麼大口吐血,要麼身軀殘缺,要麼氣息驟然委頓,修為都下滑了一截!
很顯然,催生種子和孢子,化為小精怪進攻這地窟,對於這些精怪,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烏頭老祖從轎子上跳了下來,他緊握雙拳,直勾勾的看著佛光湧動的地窟,突然沉聲道“你們姐妹三個,還呆著乾什麼?老祖我的好處,是這麼容易拿走的麼?趕緊,讓你們麾下的這些長蟲,給老祖我衝進去!”
“不惜代價,不怕犧牲,給老祖我衝……嘿,老祖倒是想要看看,這下麵的賊禿,究竟能有多少法力消耗。嘿!”
三條美人蟒相互看了看,故作猶豫了一陣,然後咬咬牙,擺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
四麵八方叢林中,數以百萬計、千萬計,根本無法計數的毒蛇、毒蟒,小的隻有一兩寸長,長的有兩三裡之巨,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的洶湧而出。這些劇毒的長蟲嘶吼著,不情不願的,在三條美人蟒的妖力催動下,舍生忘死的朝著地窟湧了進去。
佛光湧動,劍光閃爍,一道道金色雷光炸得地窟內血肉橫飛。
這些長蟲瘋狂衝刺,但是無論它們如何拚命,它們最多深入地下三百裡,就已經被轟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向下深入半步。
時間一點點過去。
烏頭老祖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四周山林中湧出的毒蛇、毒蟒,逐漸變得稀稀拉拉,三條美人蟒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雖然她們不把這些長蟲當做一回事,很多長蟲,平日裡也隻是她們儲備的小點心而已……但是,眼看著死傷了這麼多,這些小點心,也是她們的實力和勢力啊!
損失太慘重了,三條美人蟒也有點承受不住這壓力了!
那四方形的青藍色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徹底消失了,一輪赤紅色的圓月端端正正的懸浮在空中。今天的夜,空中沒有一絲雲彩,不知道又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一輪圓月,居然占據了半邊天空,抬頭望去,圓月好似就在頭頂,好似一個碩大的鐵餅,隨時可能拍下來,將所有人都轟成肉餅!
濃鬱的月光宛如一支支利箭從空中灑落,這不是虛言描述,而是切切實實的描寫——月光凝成了近乎實質,一支支月光落在地上,居然發出了‘鏗鏘’聲響!
在這詭異的月光照耀下,烏頭老祖帶來的這些毒花毒草就好像打了一針強心劑,已經氣息衰敗到一定程度的他們,體內氣息驟然暴漲。
在烏頭老祖的喃喃念誦聲中,這些毒花毒草噴出了百倍、千倍的種子、孢子,越發狂暴的朝著地窟湧了進去。
數百裡外,恰恰在烏頭老祖營造的毒花毒草的海洋邊緣,一座山頭上,一片碧綠的菩提葉懸浮在空中,端端正正籠罩在了龍象伏藏佛、鐵枷佛、千屠僧、千殺僧,還有神鷲和尚等一眾僧人頭頂。
借助這一片有著奇異偉力的菩提葉,一群大和尚完美避開了烏頭老祖的探察,近距離的觀摩著這一場瘋狂的攻伐!
瀝血佛四麵八臂的佛陀法相化為丈許高下,靜靜的懸浮在眾人最前方。
他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亂成一團的戰場“渡苦還活著……老衲能感應到他的氣息……嗬嗬,這烏頭老祖,也是個沒見識的,這地窟中湧出的佛光佛雷,還有那些慧劍劍光,儘是佛門正統傳承,和我血佛寺哪裡有半點關係?”
千屠僧‘咯咯’笑著“這些年,我血佛寺屠戮無數邪魔,唯獨這老鬼苟全性命,最是小心不過。而且他的地盤距離我血佛寺頗有一些距離,弟子們往日在外雲遊,就沒和他發生過接觸,他不懂我血佛寺的手段,也是理所當然!”
瀝血佛輕哼了一聲。
他四張麵龐上,八隻燃燒著血炎的法眼齊齊睜開,朝著盧仚所在的位置輕輕的一掃。
“嗬!”瀝血佛輕聲讚歎“果然是高妙無比……解脫袈裟,這件佛門至寶,當和老衲有緣……嘿嘿,若不是這小賊禿修為太弱,若非老衲這些年,頗得了一些神妙,還真難以發現他就藏在那處!”
“他們想要計算烏頭老祖?”
瀝血佛輕輕搖頭“看他們這般僵持,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烏頭老祖的本尊,在一萬兩千裡外……老衲親自出手拾掇他,爾等聯手,將他們……悉數鎮壓!”
“那三條美人蟒,打殺了。扒了她們的皮,備用罷……本寺的鐘樓上,那大鼓的蒙皮有點壞了,正好用她們的皮做一麵新的大鼓。”
“那些毒花毒草,悉數滅殺了靈智,打回本體,種在本寺藥圃中,備用罷……老衲這些年,又悟出了一種修行速度極快的金身法門,正需要各種劇毒之物輔助淬煉。”
“那謝老君……嘿,我大致看出來了,他背後的那人是誰。嘿嘿,能生擒,就生擒吧。留著他的命,說不定,還能敲一些好處出來。起碼,本寺的門人弟子,當擴編一些,就用謝老君的命,多換一些小沙彌罷!”
“那法海,唔……你們暫時困住他就是。他手持旃檀功德杖,身披渡厄佛衣、解脫袈裟,以你們的修為,怕是奈何不了他。困住他就是,等老衲拾掇了烏頭老祖,再來親手炮製他。”
“嗬嗬。鎮獄玄光啊,鎮獄玄光……當年的恩怨,我們需得好好清一……”
瀝血佛突然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回頭朝著某處望了過去。
萬裡之外,濃雲之中,一條獸麵、龍身、魚尾的戰艦,正緩緩的朝著這邊飛行。戰艦上的夔牛戰鼓沒有敲響,戰艦表麵一道道恢弘的靈光閃爍,將虛空中混亂的元磁、罡風強行抹平,在胡亂的元磁風暴中開辟出了一條平靜的航道。
四尊佛陀都沒能注意到這條戰艦,但是瀝血佛的這尊法相,卻極其敏銳的捕捉到了他們。
“這是……人皇鬥艦。”瀝血佛四張麵龐咧嘴怪笑“居然,還有人在後麵守著?怎麼會這般熱鬨?怎麼會,這般熱鬨?哈哈,有趣,有趣……”
手臂輕輕一揮,瀝血佛猶豫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罷了,太古尊皇薑氏一族……看在當年薑萬古的情分上,對他的後輩子孫,就留一絲情麵罷。隻要他們不胡亂插手,老衲,也懶得欺負這些後生晚輩。”
一聲輕哼,瀝血佛的這尊法相,驟然化為一縷澹澹的血霧。
下一瞬,一萬兩千裡外,烏頭老祖本尊身邊,一支趴在荊棘枝條上的小毒蟲,突然炸成了一團血霧。
無聲無息的,瀝血佛的四麵八臂佛陀法相,從血霧中悄然遁出。
‘嗡’!
一團濃厚的血光擴散開來,頃刻間籠罩了方圓十丈之地。
小小的十丈範圍內,萬法禁絕!
烏頭老祖圓鼓鼓的麵龐驟然一僵,整個身體驟然僵硬,再也無法動彈絲毫。從他肚皮裡,一聲驚懼至極的吼聲響起“今日,老祖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