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族長!
……
王守哲等人,一副輕鬆自若的模樣。
但是趙誌坤夫婦兩個卻是被嚇得瑟瑟發抖。一旦被擒拿回去,恐怕連上域外戰場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了。
甚至乎,公羊策會不會給他機會活著回去,還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因為他趙誌坤一旦沒有了活路,未必還肯力保康郡王。而一旦他反水,對康郡王來說便是個巨大的威脅。
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否則為何公羊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卻偏偏要等雲鰩飛舟離開了歸龍城和三十六衛的範圍內再出現?
細思極恐,一滴滴的冷汗從趙誌坤額頭滑落。
雲鰩飛舟之外。
公羊策負手站在一頭六階靈禽“金翅鹮”背上,不緊不慢地跟著雲鰩飛舟滑翔,同時開口警告雲鰩飛舟接受檢查。
浩蕩的罡風層流自他身邊拂過,卻連他的護體真氣都撼動不了,僅僅是讓他的衣袂微微拂動。
這一次回聖地,他接受了師尊琅琊的一部分傳承,實力有了明顯的長進,也更加從容自信了。
如果不是被康郡王急招回來辦事,他這一次還能有更大的收獲。
在姚成超的授意下,雲鰩飛舟的速度放緩,並且開了一道門讓公羊策進來。
公羊策冷笑一聲,背負著雙手飛身踏入飛舟之中,以他的實力和自信,相信姚成超絕不敢對他胡亂動手。畢竟著還是大乾勢力範圍內,距離歸龍城主城區,也不過是五六千裡遠而已。
他一踏入飛舟。
姚成超便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拱手道“久聞策公子大名,今日一見公子之風采,成超三生有幸啊。”
姚氏雖貴為仙朝一品,卻是生意人出身,自然是逢人三分笑,財源滾滾來。
“成超兄。”伸手不打笑臉人,公羊策也是風度翩翩地還禮道,“在下先行謝過成超兄的配合。”
“哪裡哪裡,我們姚氏空運做的就是運輸業務,配合檢查也是理所應當。”姚成超滿嘴都是客套話。
“那就多謝成超兄了,煩請成超兄自己把人交出來吧。”公羊策淡淡地說道,“隻要你肯積極配合,念在你是初犯,這一次可以不與你計較。”
這也是姚氏空運實在太強大了,大乾也需要這一條空運線來維持與仙朝的聯係,以及物資之間的交換往來,自不可能直接掐斷這條線。
“這……”姚成超微微皺眉道,“我看趙誌坤夫婦兩個也挺可憐的,不如策公子高抬貴手一次?我姚氏自有謝禮~”
“成超兄,你窩藏包庇並協助罪犯逃遁,我已經不與你計較了。”公羊策臉色一寒道,“你若真執迷不悟,就彆怪我動用武力了,此事就算鬨到陛下那邊去,鬨到聖地去,也是你姚氏不占理。”
“行,那我就立即調轉雲鰩飛舟,將趙氏夫婦送到貴國陛下麵前去。”姚成超語氣也剛硬了起來,“我的包庇協逃之罪,自會向陛下請罰。”
一道厲芒從公羊策眼神射出,無形的殺機籠罩住了姚成超“成超兄,你真的要與康郡王作對?他可是未來的大帝,哪怕是你姚氏也得罪不起。”
此言一出。
躲在暗艙內的趙誌坤,登時被一盆涼水澆中,從頭涼到了腳。公羊策若是讓他去麵聖,自然是走的秉公處置路線,他趙誌坤無話可說。
但是現在公羊策的話裡話外已經點出,拒絕他趙誌坤去麵聖……那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他們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了。
他的心在滴血,臉龐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康郡王,這是要他死啊!
隻有死人,才有可能將那個秘密永遠維持下去,而不會影響到他的帝子之爭。
就在趙誌坤陷入絕望之中時。
一個寬厚卻不失嚴厲的聲音響起“公羊策,請注意你的措辭,康郡王不過是準帝子之一,你如何篤定他就是未來大帝了?”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趙誌坤一滯。
等等……這是安郡王吳明遠!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雲鰩飛舟之上?
“安郡王!”
與此同時,公羊策也見到了從船艙中緩步走出的華服青年。他頓即也是瞳孔一縮,暗道不好。
莫非,這是一個針對他的陷阱?
“郡王殿下,守哲老弟,你們來得剛好。”姚成超變臉道,“公羊策他威脅我,連我去向大帝自首都不讓。”
守哲老弟?
公羊策一聽這個名字,心下登時一激靈,眼神看向了來人。
隻見安郡王身後,正跟著一個風度翩翩,氣質溫潤的青年。
他的氣場並不強勢,也不霸道,就仿佛那柔和的春風一般,沒有半點侵略性,卻自信而從容,無形中給人一種信服感。
他那一身的氣度,也很是不凡,哪怕是站在出身皇家貴胄的安郡王身邊,竟也不遜色分毫。
這就是王守哲嗎?
就是這人,讓他數次計劃化為泡影。
也正是這人,在決意輔佐安郡王之後,便迅速將安郡王的聲勢造了起來。現如今,安郡王在中下層世家以及平民中的聲望,甚至達到了能與康郡王分庭抗禮的地步。
曾幾何時,他壓根就沒有將王守哲放在眼裡,拉攏他,也不過是覺得他有幾分賺錢的本事而已。
卻不曾想,如此一個鄉下世家的小人物,竟然能迅速崛起,到了如今能攪風弄雲,甚至於影響到整個大乾王朝未來走向的地步。
“成超兄稍安勿躁,策公子不過是執行抓捕逃犯的命令而已。他可是聖地大天驕,斷然不會隨意威脅他人的。”王守哲風淡雲輕地笑道,“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相信策公子也不會輕易放過趙誌坤了,成超兄便將他請出來吧。”
“行,有你與安郡王在此主持公道,倒也不怕公羊策殺人滅口。”姚成超竟然直接開口懟起了公羊策。
十分顯然,他先前的態度不過是示敵以弱而已。
聖地大天驕的確牛掰,可關他姚公子什麼事兒?彼此氣場不合,三觀不合,硬要交朋友也沒意思。
隨後,姚成超便按照王守哲的吩咐,將狼狽的趙誌坤夫婦兩個,從夾層暗艙中請了出來。
時至此時,趙誌坤夫婦哪裡還能不明白情況?
他們夫妻不過就是被人隨意擺弄的棋子,也成為了康郡王與安郡王之間角力的工具。
“那個我在成衣鋪認識的姑娘,是安郡王的人?”薑氏的眼神中,似乎對安郡王也明顯有些不善。
不待安郡王回答,王守哲便先行一步,拱手歉然道“趙夫人,那姑娘是在下的人。她協助兩位逃跑,也是我下的令。”
“你就是王守哲?”薑氏對王守哲的恨意仿佛不低,咬牙切齒道,“是你,是你毀了我們的一切。你都已經贏了,為何還要再算計我們,不肯放過我們?”
“趙夫人此言差矣。”王守哲歎息了一聲,“趙誌坤協助康郡王針對我王氏,彼此各為其主,說起來也正常。隻不過,既然已經下場參與了這場豪賭,是輸是贏,是生是死就由不得自己說了算了。”
“要麼彆下場,一旦下了場,便得做好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莫要在此怨天尤人。”
趙誌坤拉住了薑氏,苦笑道“元香,他說的是對的。既然我們輸了,就要有輸的覺悟。隻是這一次,我不單單自己受苦,還連累了你。”
頓了一下,趙誌坤對安郡王和王守哲行了個禮,苦澀道“明遠殿下,守哲家主,為康郡王出謀劃策的是我,先前針對長寧王氏的也是我,所有罪責,我趙誌坤一人做事一人擔,求兩位放過元香。”
安郡王看了一眼王守哲,然後往後退了半步,背負著雙手左顧右盼,一副“我不耐煩處理這種閒雜破事兒,王守哲你來處理”的樣子。
王守哲沒好氣地瞅了一眼安郡王。
你堂堂一個準帝子,也太懶了。平時要不就是種田和搞研究,要不就是樂此不彼地下棋虐菜。
這以後當了大帝也這麼憊懶的話,他王守哲豈不是要忙死?
不行不行,為了後半輩子的清閒日子著想,可不能慣著他的臭毛病。
一念及此,王守哲也向後退了一步,拉過姚成超開始聊些關於仙朝的趣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是您老人家爭帝子,又不是我……
這一下,輪到安郡王傻眼了,以前和宗安在一起辦事的時候多舒服,宗安總能將各種瑣碎事情處理得有條不紊,讓他不用操心。
現在和守哲一起出門辦事,他才體會到了沒有最懶,隻有更懶的道理。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宗安的個性為何如此沉穩細膩,麵麵俱到。有這麼一個閒雲野鶴一般,往往不按常理出牌的爹,想不沉穩周到都難。
“宗安少族長真不容易啊。”
安郡王心中感慨了一句後,無奈隻能跨上前一步道“趙誌坤,薑氏,你們的事情暫且押後再說。”
說罷,他眼神有些嚴厲地看向公羊策道“公羊策,你身為聖地大天驕,未來的準聖子之一。怎能如此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殿下,各為其主罷了。”公羊策眼神閃爍了幾下,終於還是拉不下臉來當麵說謊。
“荒唐!”安郡王一揮衣袖,正色責備道,“你乃聖地九脈之一,太乙金陽真法一脈的大天驕傳人,至少也是未來大乾的守護者之一。若連起碼的操守都沒有,如何守護大乾,守護人族?”
“倘若如此,我倒是要去拜見一下琅琊真人和薑聖主了。問問他們,現在的聖地是否已墮落到一切以實力為尊的地步了?為了遮掩康郡王的罪行,你就可以隨意替他殺人滅口了?”
一句一句的話,刺得公羊策臉龐有些發燙,忍不住強辯道“趙誌坤已經畏罪潛逃,此番抓回去後罪加一等,他為求保命定會胡亂攀咬。如今正是帝子之爭的關鍵時期,豈容如此變故?何況,以趙誌坤的罪行,陛下已經給過他恕罪機會,卻依舊不肯反思,一心潛逃,誅殺了也不冤,”
“哼,即便趙誌坤有罪,也輪不到你一個聖地大天驕私自誅殺。”安郡王眼神嚴厲道,“先前我聽說過策公子雖然出身小世家,卻胸懷大誌,有振興大乾,振興聖地之抱負。我心中原本是佩服的,今日一見,卻也不過是一個是非不分的糊塗蛋。康郡王倘若真沒有牽連走私案,何至於如此怕趙誌坤攀咬?”
公羊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有心反駁,卻又論據不足。
“殿下。”王守哲這才結束了與姚成超的閒扯,加入話題說,“我了解過公羊策的過往和性格,結合他的辦事風格分析。此人的確是一心想要和康郡王一起,振興大乾,振興人類。隻不過,他被康郡王展現出來的表象給迷惑了,以為是與他一類人,這才奮顧不身地要協助康郡王上位,然後聯手實現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