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族長!
“你這孩子呀,什麼都好,就是從小到大一如既往的倔強。”菱嬤嬤歎息道,“玄丹真君在仙朝曆史上是一個迷一般的存在,但是在他最輝煌之時卻神秘失蹤,連當時的廣明仙皇陛下窮極一生,都未能將其找出來。。”
廣明仙皇乃是寒月仙朝的第三代仙皇,諡號是“德武廣明”,因而常被後人稱作“廣明仙皇”。而玄丹真君,便是她任公主時的公主府府主。
“曆史記載中都言之鑿鑿的說,玄丹真君應當是去了異域,並且隕落在了異域。因此,珞珈你千萬彆抱有太大的希望。”
菱嬤嬤知道珞珈的性子,就怕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導致最終信念崩壞。
“並非如此。”珞珈公主緩緩搖頭道,“我全麵研究過玄丹真君的曆史,他這一生的傳奇經曆讓我十分欽佩,他窮極一生都在守護沐月公主。我相信他最後的失蹤,也必定與守護有關。”
“沐月”乃是廣明仙皇任公主時的封號。
“他當時失蹤的極為突然和決絕,廣明仙皇登基之後窮極一生都在尋找他的下落,卻依舊沒能找出線索。因此,我推斷,他的‘失蹤’定然也是精心籌謀了許久的計劃,絕非偶然。”
珞珈公主遙望著窗外大海上愈發濃鬱的迷霧,呢喃道“若是有機會能問問玄丹器靈,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是繼承不到寶典又如何?”
她一開始研究玄丹真君的曆史,完全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些許線索,懷疑玄丹真君隕落在了群礁鬼海之中,想從曆史中找出破解遺跡的關鍵。
卻不曾想。
隨著研究的愈發深入,她卻漸漸了解到了玄丹真君此人的卓絕不凡,讓她感佩不已。而他與廣明仙皇一起相偎相依,攜手成長的故事,也讓她深深為之動容。
而玄丹真君的失蹤,也是仙朝曆史上有名的謎團之一。
說話間,飛輦和遺跡入口之間的位置正迅速拉近。
漁船上,原本盤膝而坐,正閉目養神的薑晴雪驀然睜開了眼睛,雙目如電,猛地仰頭看向了天空。
“來者何人?!”
炸雷般的沉喝聲響起的同時,一股陰冷肅殺的澎湃威壓也自她身上升騰而起,宛如宣誓主權一般,瞬息間籠罩了周圍的整片海域。
駕車的兩隻七階青鸞受到驚嚇,猛地發出陣陣驚啼,拍打著翅膀停在空中,死也不肯再往前飛了。
駕車的老者好不容易控製住青鸞,臉色卻也是一陣發白“神通境強者!”
“這裡怎麼會有神通境強者?!”飛輦中,原本正準備說話的白發老嫗菱嬤嬤也是臉色微變,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是遺跡被人捷足先登了?”
“想不到,除了我之外,竟還有人在打玄丹寶典的主意。”珞珈郡主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郡主,我來拖住她。您立刻想辦法進遺跡,說不定還來得及。”菱嬤嬤臉色凝重。
“好,如此就有勞菱嬤嬤了。”珞珈郡主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現如今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她遲疑了。
在珞珈郡主點頭的同時,菱嬤嬤已經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把一人多高的鐵拐,掀開車簾衝了出去。
還在空中,她的身上就爆發出了可怕的威勢,手中鐵拐一揮,朝著下方轟擊而去。
“廢話少說,吃我一拐。”
黝黑的鐵拐仿佛牽動著天地大勢,雖隻是簡簡單單一拐,散發出的威勢卻極其可怖。
就連下方的海麵都承受不住,在那可怕威壓的衝擊下深深凹陷了下去。
“臭老婆子,我還怕了你不成?”
薑晴雪冷笑了一聲,眼底驀然便露出了狠厲之色。
她還是赤媚魔使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好性子,即便如今收斂了一些,也收斂得很有限。
眼看得這老嫗二話不說出手就打,她自然也明白來者不善,就更加不會留手了。
身形一閃,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漁船上。
與此同時,天空中傳來一聲暗啞的嘶吼,一條巨大的蛇形虛影出現在了滿天迷霧之中。
那是一條通體黝黑的巨大黑蛇,巨大的蛇頭上長著一根粗壯的尖角,黝黑的背脊上有豔麗的紅色花紋肆意蔓延,鬼魅而妖冶。
這條黑蛇,便是薑晴雪的法相虛影。
也就是在這法相虛影出現的那一瞬間,薑晴雪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滿天迷霧之中。
她一襲黑紅色的衣裙迎風飄飛,整個人宛如一朵盛開的黑紅色牡丹花,氣勢強勢而淩厲。
隻見她手一揚,強橫的神通之力便與她身後的法相虛影融為了一體,朝著那從天而降的鐵拐撞了上去。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可怕的能量衝擊波席卷而出,瞬息間衝散了周圍的迷霧,漫天漫地的在海麵上擴散開來。
“哎呀媽呀”
漁船上,李定海死死抱著船舵,已經被嚇得麵無人色。
他就是個普通的靈台境修士而已,哪裡見識過神通境大佬動手時的可怕聲勢?
感受著周圍那像是要把自家漁船撕碎可怕的能量波動,他連一動都不敢動,除了緊緊抱著船舵瑟瑟發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也是直到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那位一直守在船上的女修士,竟然是一位實力如此可怕的存在。
李定海驚魂不定,欲哭無淚。
他他他,他真的還能活著回到家族嗎?
也就是在這時候,一道倩影從天而降,落在了漁船的甲板上。
那是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一個側影,但那一身深不可測的氣息,卻讓他心中膽寒不已。
紫府境!又是一個紫府境的大佬!
李定海緊張地抱著船舵,連一聲都不敢吭,生怕被注意到。豈料那女子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專注地看著手中的陣盤。
這女子,自然是趁著兩位神通境修士對戰之際,悄悄摸下來的珞珈郡主了。
“沒錯,就是這裡了,也隻有這個時間點才能進入。”
珞珈郡主確信自己找對了地方,便沒再耽擱,乾脆利落地傾身一躍,下了海。
她手中的陣盤是北周皇室秘製的,即便不是專修陣法的陣法師,也可以靠著它尋找到陣法的薄弱點。
很快,她便根據陣盤的指示,在海中布置好了破陣用的陣法。原本隱匿看不到的遺跡陣法頓時就展露在了她麵前。
見狀,她神色一喜。
手腕一翻,一個暗金色形似秤砣的神通靈寶便出現在了她細膩柔白的掌心之中,散發出來。
隨著她手腕一抖,暗金色“秤砣”便飆射而出,狠狠撞在了那顯露出的,守護遺跡的陣法上。
“轟!!”
遺跡內,正在藥圃內安心等候的王守業一眾人齊齊一驚。
突然之間,遺跡內的天空之中雷鳴聲大作,整個天空都隱隱動蕩起來。
很顯然,這個淩虛傳承之地的防護陣法正在承受著轟擊。
即便這處遺跡乃是淩虛境強者所留,防護陣法的防護等級很高,可畢竟已經兩萬多年沒人維護了,再加上海底火山爆發導致的地質變遷,再厲害的陣法也早已變得漏洞百出。
在珞珈郡主找準了陣法薄弱處的轟擊下,很快,透明屏障就被撕出了一道口子。
珞珈郡主的倩影也隨之疾馳而入。
注意到下方島嶼上站著的王守業眾人,她星眸中露出警惕之色,淩空飛渡的身形也迅速停了下來。
屏障的裂縫在她身後迅速愈合。
“竟然還有競爭者?”錢學富瞪大了眼睛看著忽然出現的珞珈郡主,神色詫異又震驚,“師尊,您老人家不是說過,這傳承之地隻有您知道麼?”
丹鼎上人老眼一眯“雖然有些出乎預料,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過大家放心,這世上無人能競爭得過你守業師弟。”
王守業刻苦勤勞,天資又卓絕,更重要的是家裡有礦,敢給他無儘燒錢來提升煉丹水準。哪怕是如今的丹鼎上人,純比煉丹的話都覺得遜色守業不止一籌了。
“話雖如此,可也架不住萬一。”錢學富眨了眨眼睛,出主意道,“不如趁著她落單之際,咱們先聯手鎮壓住她,以免搶了守業的機會。”
此言一出,珞珈郡主頓即拿出了一件神通靈寶,靈寶縈繞在她周身旋轉,萬分警惕地盯著眾人。不過,她卻對自己極其自信,哪怕對對麵人多勢眾,似乎也並非很畏懼。
“萬萬不可。”王守業臉色一凜道,“既然是先輩遺留的機緣,自然是有德有能者據之。我們倘若那麼做,與邪魔歪道又有何區彆?我四哥從小就教導我,身為世家子弟,凡事一定得行得正坐得直,切莫偷奸耍滑、為了眼前利益不擇手段、巧取豪奪。”
世家子弟與散修不同,散修行事自可一人做事一人當,想牽累都牽累不到彆人,但是世家子弟卻是一人行事,全家都得擔著。
何況乎,一個世家子弟今天靠著投機取巧,或是卑劣手段獲得了好處,嘗到了甜頭,就極有可能會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再難回頭。
哪怕他未來運氣好,一輩子不出事,但他自己都三觀不正,如何能教好自己的子孫後代?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旦門風壞了,家族的根基就壞了,遲早會惹來滅門的潑天大禍。
自王守哲繼任族長之後,在家族門風這一塊上便從未鬆懈過,王守業受其影響,自然也格外看重,給家族的小輩們留下了很好的表率。
“聽聽,你聽聽。”丹鼎上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錢學富,“都是世家子弟,守業就是比你強得多。若是自身不正,連帶著師兄弟們都會各懷鬼胎,繼而互相猜忌分崩離析。”
他當了大半輩子散修,對於散修之間的爾虞我詐互不信任早就膩味了。如今背靠王氏養老,才漸漸地感受到了團結的力量,那是一種令人安心而舒適的力量。
與此同時,王守業朝空中朗聲道“在下東乾長寧王氏守業,這位姑娘且放心,你既然會在今日進入玄丹真君的傳承之地,說明你也是有所準備的。咱們彼此各憑本事,獲得器靈前輩認可吧。”
珞珈郡主遠遠地看了王守業一眼,暫且收起了神通靈寶,飛落在地後朝遠處朗聲道“在下北周姬氏靈筱,懇請器靈前輩相見。”
她聲音一落。
就聽得遠處傳來一個溫和敦厚的聲音道“適才真是好大的動靜,本真君沒想到,此次竟然來了多位傳承候選人。好,很好,本真君的丹道傳承總算不會埋沒了。”
“前輩是玄丹真君?”王守業微微詫異道,“不是寶典器靈前輩?”
他此前一直以為這秘境之中的乃是寶典器靈,這聲音中傳達出的信息著實出乎了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