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
眾人頓時心頭一凜。
相傳陛下已有數百年未曾與魏王正式見麵過,如今這時候魏王在場,陛下又親自前來,莫非是?
就在眾人心頭紛紛猜忌的同時。
求凰樓內驀然蕩起了層層空間漣漪,一位老者從其中邁步而出,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老者頭戴紫金冠,身穿袞龍袍,看上去已經相當蒼老,隻比隆昌大帝小一點點的樣子,身形也比較消瘦,但這絲毫無損其威嚴。
那一身澎湃浩瀚的淩虛境威壓,讓人望而生畏。
不用說,這人自然是當代大周皇帝,元平大帝了。
眾人心中一凜,連忙附身迎接,恭聲齊喝道“恭迎陛下。”
就連天空中的滾滾紅雲之中,也有一道人影飛身落下,朝著元平大帝躬身行禮“恭迎陛下。不知陛下降臨,有失遠迎,臣失禮了。”
這道人影,自然便是大周當代的魏王了。
魏王的年紀看上去要比元平帝年輕不少,一襲黑紅相見的修身長袍襯得他器宇軒昂,氣度不凡,風采絲毫不輸給年輕人。
“眾愛卿免禮。”元平大帝一揮手,威嚴之中又透著和藹,溫和的看向魏王道,“伯玉,你與朕都是淩虛境,不必拘此虛禮。”
“君臣之間,禮不可廢。”魏王急忙說道。
其實他從元平大帝突然出現,就明白今日之事恐怕無法善了了。
“也罷也罷,你們曆代魏王都是忠心耿耿,讓朕甚感欣慰,而伯玉你更是恪守君臣之道,實乃我大周之幸。”“誇讚”完之後,元平大帝猛地看向珞珈郡主,眼神也一下子變得威嚴起來,怒聲訓斥道,“靈筱,都怪朕平日裡太過寵溺你了,你竟敢如此胡鬨!”
“老祖爺爺,我沒有胡鬨”珞珈郡主眼神有些委屈的行禮,“我相信守業公子之品性,他斷然不可能隨意汙蔑魏王府。”
“放肆!”元平大帝怒道,“你的朋友有品性,難不成堂堂魏王府就沒有品性了麼?”
“老祖爺爺您說得對,都是靈筱的錯。”珞珈郡主眼珠子一轉,驀地換了態度,委委屈屈楚楚可憐道,“靈筱願意向魏王殿下道歉。”
“道歉有用的話,要律法又有何用?”元平大帝怒氣昂然道,“曆代魏王都是咱們大周之肱骨,而伯玉更是我大周之脊梁”
“陛下,算了算了。”魏王魏伯玉忙不迭勸道,“是非黑白自在人心,珞珈郡主也不過是一時偏聽了小人言,不如就此罷手,免得傷了和氣。”
“不行。”元平大帝嚴肅道,“伯玉先前說過,禮不可廢,法自然更不可廢。東乾使團貴賓對魏王不了解,一時誤解也情有可原,可靈筱豈能跟著如此糊塗?若不將其嚴懲,怎能洗刷魏王府的冤屈?”
糟糕。
魏伯玉心中暗道不妙,也頓時有些後悔。
元平帝這是存心不想善了了。
也怪自己急了點,若非自己出麵,豈會讓元平大帝覺察到蹊蹺,逮住機會?可他若不出麵,憑著珞珈郡主的堅持,情況也照樣不利。
要怪就隻怪那東乾小子,究竟是真有把握,還是在信口雌黃?
眾人的眼神齊刷刷看向王守業。
“”
王守業也是一陣無語。
他雖然癡迷煉丹不喜政治,可這不代表他就是個傻瓜。如今看來,他已成了元平大帝手中一把利刃,準備戳向魏王府。
“守業公子,是靈筱連累了你。”珞珈郡主歉然地傳音道,“你是一位出塵脫俗的翩翩君子,若不願卷入紛爭,我敢保證無人敢逼你。大不了我自曝絕世血脈,定能左右老祖爺爺的決定。”
“無妨,人在江湖哪能免得了紛爭?”王守業淡然地傳音道,“既然我王氏族人已隨使團來了大周,自然是我四哥已有意準備介入大周市場。屆時,不是與大周皇室合作便是與魏王府合作,總是要得罪一個的,左右逢源自是癡心妄想。”
“既然我與靈筱姑娘乃是舊識,又看不慣魏王府,就為四哥先結個善緣吧。”
珞珈清楚雖然不明白他一口一個的“四哥”究竟是什麼人物,卻對守業公子的決定鬆了口氣,忙傳音道“那就勞煩守業公子揭穿魏王府的鬼蜮伎倆。無論結果如何,貴家族若在我大周辦事,我靈筱力保貴族暢通無阻。”
兩人一連串的對話也是極快,眨眼間便彼此達成了默契。
王守業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大乾隴左長寧王氏守業,拜見元平大帝。”
他的姿態從容而淡定,即便有兩位淩虛境當麵也絲毫不怵。
畢竟在家的時候,他淩虛境接觸的多了,隆昌大帝又是那麼的“平易近人”,他自然對淩虛大帝生不出太多敬畏之心
晟郡王也趕忙出列拜見,並補充道“啟稟元平大帝,守業前輩乃是我們大乾排名第二的煉丹宗師,一身煉丹造詣,僅次於淩雲聖地的玄丹真人。”
他不得不給王守業抬一抬身份,免得彆人以為守業好欺負。
東乾第二煉丹宗師?
這身份一出,眾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不單單是在場的年輕人露出了敬畏之色,就連神通境修士都不再以看小輩的眼神瞅他,而是將他當成了一方大人物,便是連兩位淩虛境大佬的表情也嚴肅鄭重了許多。
如此年紀輕輕便是東乾第二煉丹宗師,先不說他現在的身份在東乾已然十分貴重,更可怕的是他身後的那股力量。
所有人都知道,煉丹師要想迅速成長,就是要不斷地燒錢、燒錢、再燒錢,但凡弱一點的勢力,都是不可能培養得出如此俊傑的。
一時間,很多人都在暗中揣測,那所謂的長寧王氏究竟是何等家族?竟有如此渾厚底蘊。
“等等!”魏王魏伯玉忽的想起了什麼,眼神淩厲地看向王守業,“王安業與王富貴,是你什麼人?”
“魏王竟然認識我侄重孫王安業,和侄六世孫兒王富貴?”王守業也微微有些錯愕。
“認識?”魏伯玉的臉色愈發難看的起來,冷笑道,“我魏伯玉,可沒資格去認識名震仙朝的‘安業公子’和‘富貴公子’。”
名震仙朝?
王守業一臉莫名。
安業和富貴去仙朝究竟乾了些什麼?怎麼弄得這遠在大周的魏伯玉,都如此咬牙切齒?
“原來守業公子,竟還是安業公子和富貴公子的長輩。”元平大帝對王守業的態度也一下子和藹起來,笑嗬嗬道,“守業公子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家侄重孫王安業最近在仙朝與人爭奪著名的劍陣雙絕寶典,竟然將靖安魏氏、朝陽王府的兩位公子都壓了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安業公子據說與朝陽姬氏關係極好。眾所周知,朝陽姬氏與我們大周姬氏,都是寒月姬氏分出來的分支,說起來你們家與我們姬氏也算是頗為有緣了。”
元平大帝身為當朝大帝,消息自是靈通,而大周與仙朝關係也更加緊密,他自然了解不少仙朝的情報。
“還有此等事情?”王守業感慨道,“不過我家安業資質絕倫,爭贏了寶典也算正常。”
王守業不意外,可一旁的珞珈郡主卻是聽得眼皮子直跳。
你們姓王的一家子都是些什麼人?怎麼到處去爭寶典?
算上守業公子你那一部玄丹寶典,你們一家子都已經有兩部寶典了!這也算是五品世家?
可憐他們大周姬氏,也就是有一部家族世世代代傳承的寶典而已。
“非但如此,富貴公子的表現更加驚人。”元平大帝顯然心情很好,“富貴公子得知祖父與靖安魏氏結怨,連番妙計之下,打的靖安魏氏是苦苦求饒,一波虧了數億仙晶。”
數億仙晶?
很多剛聽聞此事之人,均是震驚無比。
這可是一個天文數字,也得虧靖安魏氏家大業大,換做他們家族多半已經破產了。
“而且富貴公子與仙朝的四小公主兩小無猜,都說他未來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公主府府主。”元平大帝八卦起來也頗為熱衷。
沒辦法,誰叫那王富貴把靖安魏氏打的是落花流水,讓元平大帝神清氣爽。
不夠,元平大帝爽了,魏王魏伯玉自然不爽了。
他們與靖安魏氏同出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靖安魏氏被打壓了下去,自然也會影響到大周魏王府的威望。
“有意思,那兩個孩子還真是給我們王氏爭臉。”王守業感慨完之後,眼神不由得看向了魏元勝,“你這孩子,竟也沒頭沒腦不知輕重,血胎魔丹此等邪物,你也敢亂吃?你就不怕根基毀了,前途全無了嗎?”
魏元勝、魏東來的臉色暗自一慌。
怎麼可能?!哪怕他是著名煉丹宗師,也不可能一眼看出魏元勝服用的是血胎魔丹吧?這究竟怎麼回事?
“血胎魔丹?”元平大帝聽到這名字,臉色也一下子嚴肅起來,“這聽起來好像是某種邪丹。守業公子你不會看錯了吧?”
“我豈會看錯?這血胎魔丹乃是神武皇朝時期的禁丹,出自一位叫‘魔鼎尊者’的魔道煉丹師之手,乃是他的‘傑作’之一。”王守業氣定神閒的說道。
也難怪他如此篤定。遍數下來,現在全世界的修士之中,怕也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魔鼎尊者”那個老魔頭了。
“魔鼎尊者!”
元平大帝聽到這名字,卻是臉色疾變“那不是神武皇朝十大通緝犯之一麼?難道那老魔頭竟還活著?”
也不怪他這麼大反應。那可是十大通緝犯!
神武皇朝時期的十大通緝犯,每一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強者,其中一些,更是曾經導致過極其嚴重的後果,否則也不會被聖皇追殺。
如此人物,若是還活著,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