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族長!
……
監牢裡的這一場風波鬨得是轟轟烈烈,最後連看守監牢的淩虛真君都被驚動了,才算是止住了這一場鬨劇。
暈暈乎乎的王宗鯤也終於被從漩渦中解救了出來。
不過,甭管過程如何,起碼最開始的目的是順利達到了。
……
仙宮。
淩軒仙池。
這是整座仙宮靈氣薈萃之地,仙池中靈氣濃鬱如白漿,沸騰起來仙霧彌漫,美不勝收。其中種植著不少珍品靈植,以及各種稀世靈魚、靈種。
仙池上,雕砌著一座白玉瓊樓,憑欄而坐,可俯瞰雲層、山巒、大地、河流,仿若置身於真正的天宮之中。
這淩軒仙池,原本就是淩軒仙尊閉關修煉,以及陶冶身心之地,平常基本不對外開放,隻有最尊貴的人物,才會被他親自迎至此處招待。
這一次。
淩軒仙池之中僅有三人,分彆是仙皇本尊、仙尊投影,以及王守哲。
“姒無憂?聖族姒氏!”仙皇本尊翻閱著王宗鯤套出來的情報,表情說不出的凝重,“沒想到,我們還是和聖域接觸上了。”
“陛下似乎對聖域並不陌生?”王守哲喝著悟道茶,微微有些皺眉。
“也談不上陌生或是熟悉。”仙皇說道,“聽說聖域是咱們人族的起源之地,人族憑著強大的實力和開拓精神,四處開拓棲息地並開枝散葉。而我們這一方世界最早的祖先,就是來自聖域。”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再加上洪荒宇宙之大變故,甚至是外敵入侵等等因素,最終咱們這一方世界漸漸與聖域斷開了聯係,文明也發生了巨大的斷層。久而久之下,咱們中絕大多數人,都以為咱們這方世界就是唯一世界。”
“凜冬大災之後,人類命途多舛,受儘磨難,雖曾建立聯盟,卻也不得長久,終至人心離散,最終是聖皇崛起,建立神武皇朝,統一了全世界。而我們人族,也邁向了新的輝煌,開啟了新的征程,開始不斷地向外探索各類異域,並想找回故地。卻不曾想,在神武皇朝最輝煌時期,咱們卻和域外魔族狹路相逢!”
“之後的事情,守哲你大概已經有所了解,咱們人族節節敗退,聖皇想儘辦法與敵同歸於儘,雙方的文明都發生了嚴重的斷層和倒退。”
王守哲默默地喝著悟道茶,思忖片刻,推斷道“以聖皇的性格,在同歸於儘前,必然會留上幾手,給人族延續香火。”
“沒錯。”仙皇道,“我們妘氏先祖和仙宮的前輩,便是當初負責傳火計劃的首領,我們先祖駕馭著虛空渡舟跑路,中間又經曆了種種變故,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在數萬年前總算又回到了咱們世界。”
“那時候,咱們這方世界大部分地區已經被凶獸占領,唯獨赤月魔朝所在的赤月大陸,以及天璣大陸存在著數量較多的人族,除此之外,就隻有在一些荒僻之地,存在極少數的人類部族,都是在夾縫裡艱難生存。”
“後來我們才得知,當初十大通緝犯中有兩位也組織了不少人族建立了避難所,並且躲過了漫長的世界震蕩期。”
“之後,也是經曆了頗多波折,才最終形成了如今世界之格局,赤月魔朝和寒月仙朝對立,天璣大陸一脈呈中立形態。”
仙皇簡略地介紹了一下曆史,見王守哲一臉深思,似乎有想問細致一些的打算,便掏出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曆史典籍,還有一部足有半人高,奇厚無比的書籍,丟給王守哲道“守哲對曆史有興趣的話,可以回去慢慢看。那部最厚的是人類通史,是目前記載曆史最長,收錄資料最全的一部史籍,是我妘氏先祖費儘心力才編纂完成,並由族中史官負責記錄,一直傳續至今的,一般不外傳。”
“……”王守哲。
從這一部史書上,他已經充分感受到了人類曆史的厚度。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之前看過的一些曆史典籍,記載的基本都是仙朝建立之後的事情,至於仙朝建立之前是個什麼情況,能找到的記載非常稀少。
而如果說神武皇朝覆滅之後,到仙朝建立之前的這一段曆史,還隻是記載寥寥的話,那麼神武皇朝建立之前的曆史,則幾乎就是一片空白了。
他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淩雲聖地用於聖子之爭的那套“虛擬遊戲設備”中的背景故事,居然極有可能是真正的曆史。
甚至於,聖皇拿出來的那些來曆不明的寶物,譬如虛擬倉,極有可能都跟聖域有關。
看來,他是真的得好好研究一下人類文明的曆史了。總覺得,這裡麵似乎還藏了很多的秘密的樣子。
“多謝陛下。”王守哲鄭重地收起了那一大堆曆史古籍,這才問出了自己另一個疑惑的點,“既然有傳火計劃,而寒月仙朝和仙宮又是神武正統,咱們與神武皇朝之間為何斷層如此嚴重?”
“時間、外敵、挫折、資源不夠、乃至於數次大內亂、數百次小內亂。”仙皇歎了一口氣,語氣唏噓,“在外流浪五六萬年,連真仙都熬死了八九代,普通人更是不知繁衍了多少茬……如此狀況,我們能活下來,並成功回歸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王守哲默然。
仙皇寥寥數語,勾勒出的卻是一場波瀾壯闊的漫長逃難史。這其中的艱難,自己僅憑想象,能夠窺見的或許不足萬一。
仙皇說的沒錯,能夠活下來,並成功回歸,甚至於將仙朝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一種奇跡了。
“要不是碰到域外妖魔一族。”淩軒仙尊投影也有些憤慨地說道,“我們神武世界隨著發展,肯定不會比聖域差。如今又突然和聖域有了牽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與域外魔族打了一輩子仗,現在本尊還在魔界鎮守呢,自然對魔界魔族怨念極大。
“仙尊是擔心聖域會對我們不利?”王守哲問道,“畢竟是同種同源,總不可能會發生和魔界一般的入侵事件吧?”
“這可不一定。例如這一次姒無憂事件若是處理不好,讓那所謂的聖族姒氏抓到了把柄和機會,保不齊會將咱們神武世界當做一塊開拓家族勢力的肥肉。”仙尊語氣嚴肅,“人家可是有十多個真仙,一個大羅聖尊的家族,一旦能找到辦法入侵咱們,至少會想辦法震懾收服。到時,我們這邊怕是……”
說到這裡,仙尊忍不住歎了口氣,顯然對前景並不看好。
“我倒是有一計。”仙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的看向了王守哲,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笑道,“若依此計,一來可震懾那姒無憂,讓他老老實實地交出可跨越兩界的挪移空間陣盤。二來,若再與聖域接觸和糾纏,咱們也可以威懾聖域一些宵小,化被動為主動。不過……此計需要守哲你略作犧牲。”
“?”
王守哲心中狐疑,總覺得這不是什麼正經計策。
仙尊也是一愣,疑惑地看向仙皇,又看向王守哲,眼底泛起深思。
王守哲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一臉肅然地朝仙皇行了一禮“守哲願聞其詳。”
“其實也不複雜,以守哲你的姿容氣度,應當不難做到。”仙皇看著王守哲,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來。
仙尊的表情漸漸變得古怪。
王守哲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錯愕。
這?他堂堂一家之主,已經多久沒乾過這種事情了?
不過……想到流落在外的大丫頭,想到和聖域接觸可能帶來的種種隱患,他思慮再三,終究還是應了下來。
數日之後。
依舊是仙宮之下,聖皇峰內的監牢內。
冰冷的金屬欄杆封禁的獨立牢房之中,姒無憂正仰躺在又硬又冷的床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牆麵。
清冷的燈光下,姒無憂如今的樣子一覽無遺。
他身上的衣服顯然是換過了,身上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一些小一點的傷甚至連疤都已經看不見了。除了身上的枷鎖,以及因為長時間沒洗澡而積累了一些汙垢外,如今的他已然看不出半分狼狽。
很顯然,被關押在監牢裡的這段日子,他並沒有受到苛待。
不過,雖然每日不愁吃喝,姒無憂卻依舊是心煩氣燥得很。
身為高高在上的聖族嫡脈精英,堂堂真仙種,他這輩子一路都是順風順水,從未遇到過什麼大挫折,更彆提被如此羈押失去人身自由了。
不過,他雖然氣悶,對自己的安危倒是並不太擔心。
這方世界屬於相對低武世界,真仙境已經是頂了天的強者。這種撐死了可以被稱為一方仙朝的世界,又怎麼敢隨意處死一個聖族的嫡脈真仙種?
那個什麼仙尊,區區一個真仙境初期也敢稱尊道祖,若是見了他家裡的老祖宗,怕是會嚇得腿軟。
這些人的心理他太了解了,無非就是不甘心,但考慮到姒氏強橫的實力,心中忌憚,最終還是不得不向自己低頭,客客氣氣地把自己接出去。
再忍忍,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得乖乖的把他放出去。
就在姒無憂心中冷笑之時。
驀地!
牢房內的空間忽而一陣波動。
姒無憂心中一動,立刻抬眸掃去,卻見一位頭戴玉冠,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正自空間漣漪中邁步而出,姿態行雲流水,氣度瀟灑非凡。
他的五官單獨一個拎出來或許不算完美,合起來卻給人一種恰如其分,無比合適的感覺,步履間風度翩翩,溫潤如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飄渺靈韻。
明明隻是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衣,穿在他身上,卻愣是穿出了一股貴不可言的味道。
不必說,這青年男子自然便是王守哲了。
“什麼人?”姒無憂臉色一驚,急忙起身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