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族長!
……
而就在太上仙帝等人默契地掏出天機留影盤錄製留影的時候。
鹿鳴苑中。
南明仙帝猶在垂死掙紮。
他喊道“守哲家主住手,咱們真的是自己人,我是南明仙帝。”
這時候,他連本帝尊都省略了,免得激起對方逆反心理。
“南明仙帝?”王守哲表情似笑非笑,“你說你是南明仙帝,你就是南明仙帝了?嗬嗬~~我還是太上仙帝呢。”
說著,他繼續加大了火力輸出。
見到這一幕,虛空中正隱藏身形控場的太上仙帝眸光一閃,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王守哲的反駁太快了,他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意外和猶豫都沒有。這小子,究竟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呢,還是真糊塗?
莫非,他已經認出南明了?
那他會不會也知道本帝尊也隱藏在幕後?他會不會也有後手在針對自己?
太上仙帝越想越多,終於有些淡定不起來了了。
當下,他一揮衣袖,直接收起了斂息藏匿,身形也如騰雲駕霧般從天河中飛墜而下。
“守哲家主且慢動手,請聽我一言。”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身形便已經出現在了鹿鳴苑上空。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極速飛墜帶起的能量湍流還在他周身縈繞,好似在他體表鍍上了一層光暈。
光暈中,他衣袂飄飛,花白的頭發在身後飛揚,配合著他精神矍鑠,仙風道骨的外表,倒是的確有些上古神話傳說中古早仙神的味道。
王守哲適時的停住了動作,表情錯愕,眼神凝重“這位前輩是?”
星瀾神女抬頭看到這一幕,更是傻眼了。
她急忙開口“守哲公子,這位是太上仙帝,千萬彆動手。”
跟偽裝了外表的南明仙帝不同,太上仙帝並沒有偽裝形象,曾經參見過他的星瀾神女,自是一眼就認得出。
王守哲這才“渾身一震”,趕忙“誠惶誠恐”地行禮“守哲見過帝尊。不知帝尊駕臨,晚輩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見他如此這般模樣,太上仙帝心中懷疑消散了泰半。
看來,這王守哲多半真的沒有認出南明仙帝。
當即,他捋著胡須,仙風道骨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和藹的笑容“是我等隱匿身份,冒昧而至,豈能怪罪到守哲家主身上?不過,還請家主先行將那枚神秘水晶挪去……咳咳~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此人,的確是南明仙帝的投影。”
說著,他看了一眼懸浮在南明仙帝麵前的創世水晶。
雖不知這是什麼東西,他卻能感受到那水晶中蘊含的恐怖威能。至少,普通的混元境修士和仙帝投影,絕對扛不住其爆炸威力——尤其是這麼貼臉爆炸。
當然,他也沒忘了順便欣賞一下南明仙帝此刻的狼狽和尷尬,心中暗樂不已。
南明啊南明~叫你這小子裝,這下裝過頭了吧?
“這不靠譜的……居然真是,咳咳~我的意思是說,守哲不知南明陛下蒞臨……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帝尊懲罰。”
王守哲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急忙將創世水晶收到了掌界令碎片空間中。
與此同時,周圍那些不斷湧出的黑暗藤蔓和那些奇奇怪怪的戰鬥類植物迅速隱匿,籠罩住整個鹿鳴苑的那股諱莫如深的能量也消失不見,稠密的空間恢複了常態。
南明仙帝終於恢複了“自由”,這具投影之軀卻已經消耗了一小半的能量,整個身形都變得虛幻了幾分。
王守哲滿麵歉意和懊惱,連連朝南明仙帝投影行禮致歉,態度要多誠摯有多誠摯。
南明仙帝表情陰晴不定地看著王守哲,隻覺自己滿肚子委屈都沒處說去。
他此次前來就是想試探一下王守哲的手段,可誰知自己還未來得及動手呢,就被對方先下手為強,自己這投影十成戰力連五成都沒發揮出來。
可見得王守哲態度如此誠摯,他作為長輩還真不好意思怪罪他,隻得訕訕一笑“這個,那個,的確是我冒昧了,豈能怪罪守哲家主?”
不知不覺間,兩位帝尊對待王守哲的態度,跟來之前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來之前,雖然王安業已經跟他們介紹過了王守哲的情況,但他們並沒有全然相信,而是選擇了保留態度。
一方麵,是他們覺得,王安業對自家太爺爺的描述有過度吹捧的嫌疑,亦或者是選擇性的隻說了優點,畢竟那些描述聽起來就有些過於離譜了。
另一方麵,王安業畢竟是王守哲的晚輩,就算他說的全部是實話,他的描述也未必準確。
眾所周知,長輩在晚輩麵前展現出來的形象,跟實際情況往往是有偏差的,而晚輩看長輩,也很難做到完全客觀。
也是因此,他們心中是完全將王守哲當做年輕小輩看待的。
當然,他們這麼想其實也沒什麼問題。
畢竟,王守哲雖是王安業的太爺爺,可他與安業的年齡差距連一百歲都遠遠沒到。這麼點年齡差,說是“同齡人”都沒什麼問題,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但現在,他們豈敢再將王守哲當做孩子看待?
“雖說是誤會,可終究是守哲僭越了。”王守哲的態度愈發恭敬客氣,“兩位帝尊請坐,容守哲斟茶謝罪。”
說到這裡,他扭頭掃了一眼旁邊排排坐,正假裝認真刷卷,實則耳朵和眼睛都在克製不住往這邊瞟的三小隻,無奈地擺擺手“行了~彆裝樣子了。好好的試卷都給你們糟蹋的不像樣了。罷了罷了,今天課業先到這裡,都去玩兒吧~”
“好耶~”
小鹿立刻把手裡的筆一丟,興奮地站了起來。
不止是她,王寅亮和星辰樹也隻是略慢了半拍,就立刻興奮地站了起來。
三小隻早就已經被剛才的一幕幕驚得是目瞪口呆,心旌搖曳,無比興奮,隻是礙於王守哲的威嚴,才繼續老老實實寫卷子。
可他們手在動,思緒卻早就已經飛到天上去了,卷子上寫的是什麼,怕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了。
如今得到王守哲許諾,三小隻自然是如蒙大赦,立刻用最快速度收拾了學習用具,風卷殘雲般跑掉了。
王守哲搖了搖頭,也懶得跟三小隻計較,轉而收起躺椅,恭敬地邀請兩位帝尊落座。
而星瀾神女則是適時的擺出茶具,以小輩的姿態煮茶奉茶,招待起了南明、太上兩位仙帝。
這過程中,她麵上看著淡定從容,可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守哲公子,竟然憑著一己之力,壓製住了帝尊的投影?
最重要的是,據她觀察,守哲公子似乎早已經認出了南明仙帝的身份。甚至乎,他應當是認出了對方身份後,才決定動的手。
否則,以守哲公子平素的溫文爾雅,能動嘴就懶得動手的君子模樣,豈會不等對方表明身份就貿貿然動手了?
認識守哲公子這麼久,星瀾神女自認為自己對他還是比較了解的。
她一開始還有些想不明白,守哲公子為何突然動手。
可現在看得這兩位帝尊吃了癟後,不僅沒有震怒,反而十分和藹溫和的態度,她便恍然間有所明悟。
這是守哲公子在故意立威,大幅度提升自己在帝尊心目中的地位和價值。
如此一來,他便有了和兩位帝尊正式對話的資格,而不是像其他勢力的神子一樣,純粹被當成晚輩對待。
雖然眾位帝尊對潛力出眾的晚輩一向都比較照拂,但晚輩和晚輩之間,重視級彆也是不一樣的。
這裡麵的微妙差距,她作為“晚輩神子”之一,可是深有體會。
“南明陛下。”王守哲親手沏了杯茶端到南明仙帝麵前,態度誠懇地致歉,“守哲以茶代酒,向陛下謝罪。”
“家主何罪之有啊?這都是我孟浪了。”
南明仙帝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就算被打碎了牙齒,他現在也隻能和血往肚子裡咽,還得擺出一副豁達大度的姿態來,以彰顯帝尊的寬廣心胸。
不過說著說著,他卻忍不住真心感慨起來“守哲家主的實力,當真是令我佩服之至。我能感覺得出來,若無太上出麵,我這具投影就真的完了。”
能戰勝混元境的戰力,在仙帝眼中並不算什麼,可一個三千歲左右的年輕人,就能達到此等戰力,這就極為可怖了。
甚至,他們已經下意識間,將王守哲與其他神子神女區分了開來,實在沒辦法一視同仁。
君不見,同為神女的星瀾,乖乖地在一旁煮水奉茶嗎?
王守哲這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仿佛是放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似的。
忽而,他皺眉道“南明陛下,守哲有一絲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南明仙帝以為王守哲要質問他為何冒昧潛入,臉色不禁略顯尷尬。
不過,該來的總要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守哲家主有話但講無妨。”
王守哲略微沉吟了一番,似是在斟酌措辭,而後才帶著幾分疑慮小心開口“按照道理而言,南明陛下已是老牌的三劫仙帝,哪怕是一具投影降臨,也不至於僅有尋常混元境實力吧?”
他好似在疑慮,為何堂堂帝尊的投影,被他輕鬆擊敗了一般。
南明仙帝老臉都紅了。
他都不知多少年沒感受到臉紅了,不禁在心中埋汰起了王守哲。
王守哲你這是摁著我南明仙帝投影打還不過癮,事後還要來一通鞭屍是不是?
倒是太上仙帝似是明白了什麼,捋著胡須替南明仙帝解釋起來“守哲家主果然心思細膩,觀察入微。”
“南明仙帝這是在兩萬餘年前,與至尊冥打了一架受了重傷,並傷及了本源,才導致無法發揮全盛之力,也影響了投影戰力。”
王守哲臉色一凜,急忙起身行禮,恭敬地詢問道“南明陛下拚命守護人族,守哲佩服。不知陛下可否與守哲大致講一下,受傷的過程?”
“以守哲家主現在的實力地位,講與你聽也無妨。”南明仙帝長歎了一口氣。
王守哲的態度讓他心中妥帖,同時也讓他從之前的尷尬氛圍裡擺脫了出來。
他斂了神色,語氣沉重地開始講述起了那段於他而言還不算太過久遠的過往“當初武嶽仙帝從古神戰場回歸,在無儘天淵中遭受數位魔族至尊伏擊,不得已間提前從無儘天淵中脫出,導致落在了魔族腹地。”
“我等幾位仙帝收到傳訊,倉促間聯動接應武嶽,卻遭到了魔族至尊有預謀的狙擊。我遭到了至尊冥的襲擊,戰鬥中傷到了根本。不過,眼下的至尊冥也並不好過,它傷的隻有比我重。我的南明離火,可不是吃素的。”
說到後麵,南明仙帝抬起頭顱,一副隱隱有些驕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