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第三百六十一節紀律和訓練
午木呆著臉在女生隊附近逡巡著,何春這小妞到底是周洞天調教過得,下手夠狠!午木覺得自己都下不了這個手。周洞天還嫌棄這女孩子臉皮太薄,要這樣的話,周洞天就這家夥的下手狠辣是可想而知了。午木不由得縮了下脖子。他看著隊列裡搖搖欲墜的陸橙,再一次的回味起她的裸體來――身材還不錯,可惜腳太煞風景了。午木不無遺憾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他的動作被何春誤會了,以為首長嫌自己做得還是不夠好,於是更加賣力的整治女生隊。
到了收隊的時候,每個人都累得連洗澡都不想去洗了,倒在床上呻吟。但是何春這個全新出爐的魔鬼並不放過她們,她揮舞著藤條,把大家從床上趕了起來
“就寢時間沒到不許睡覺,全給我起來洗澡!”她尖叫著逼迫大家去洗澡。
澡堂裡,女生看著彼此身上的淤青痕跡再用藥酒揉搓,有幾個過去沒受過大苦的哭了起來,姚玉蘭哭得尤其慘,說自己後悔死了,早知道就聽父母的話進食品廠,到豆製品車間做工人好了――她家傳的做豆腐技術,評級起評起碼是個三級工,非要當乾部才落到這個地步的。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這點苦不算什麼,陸橙在經過逃難的路途之後人也變得堅強了許多。
晚飯的質量非常好,每個人都有蔬菜、魚蝦和雞蛋,米飯管夠。對多數人來說夥食好得驚人,累了一天的陸橙狼吞虎咽的把自己的飯菜吃了個精光。
訓練持續三個月,每天早晨6時起床,7時開始體能和隊列訓練,一直到12時。中午有一小時吃飯休息,下午13時開始業務學習,18時吃飯休息一小時。19時繼續學習,把全天的學習內容進行複習。22點休息。每周進行一次測試,測試不合格的人要補課以備下次補測,至於補課的時間就是22點之後到0點的時間了。這裡沒有任何的私人空間和休息時間。士官們隨時隨地會闖進來,有時候,學員隊長會在半夜突然宣布緊急集合,或者是跑步或者是進行集中測試,不能通過的人要複習到天亮。
趙曼熊斯基緩慢的把螺絲一圈一圈的擰緊,讓每個學員在精神和肉體上承受愈來愈大的壓力。這是比過去他們僅僅簡單的求生更大的壓力,足以讓意誌不堅定的人精神崩潰。第三周結束的時候,已經有人吃不消被淘汰出去了。
趙曼熊認為頂不住壓力的人是無法勝任政治保衛工作的。必須在開始正式的學習之前就把軟弱者淘汰出去。培訓班刻意營造的緊張的學習氣氛,超負荷的體能訓練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政治保衛乾部不但要做到冷酷無情,還得意誌堅韌似鐵,對其意誌和肉體進行無情的折磨就是一種淬火,經受得住考驗的人必將成為最堅強的保衛工作者。
培訓班學習的的內容五花八門,但是在頭一個月主要放在文化課上。雖然每個學員都有丙種文憑,但是還遠遠不夠。他們的學曆不過是掃盲的水平,離能勝任自己的工作還很遠。在趙曼熊看來,他們至少應該能自如的撰寫報告、閱讀材料和起草計劃――丙種文憑獲得者是沒能力做一切的。趙曼熊特彆要求他們能夠流利的掌握普通話――以免語言上的誤會造成任務出現紕漏。要知道這些學員的普通話水平實在是一塌糊塗。趙曼熊視察了一次之後發覺自己簡直無法和學員直接溝通。
“你的任務是完全杜絕學習班裡的方言。”他對專門負責此事的午木下了一道指令。
“這很難辦……”學員從小就習慣說方言,而且他們幾乎清一色是南方人,方言體係和以北方方言偉基礎的普通話差彆太大了。
“在我們的工作裡是沒有‘難’字的,同誌。”趙曼熊斯基說。
“是,我一定辦到。”午木隻覺得身子發冷,趕緊碰了下腳跟,找胡青白去要老師了。隨後他下達一道死命令,即日起不能正確的用普通話表達自己的意思的人不準吃飯。
至於業務學習,趙曼熊倒並不太在意。他已經在著手編寫工作手冊,一開始隻要他們按照業務死記硬背工作手冊就好了。
那些在訓練班中顯示出特殊才能的人,會被專門記名,以後再進行其他專項培訓。訓練班還十分重視培養學員鐵的紀律。趙曼熊親自製訂了保衛乾部的紀律守則。
紀律守則強調保衛乾部的忠誠和紀律性,尤其是紀律性。趙曼熊對忠誠度並不擔心,如果有人不夠忠誠,有很多辦法來提醒他如何忠誠或者直接不需要他再忠誠。但是對一個夠忠誠,但是缺少紀律觀念的乾部來說,情況就會變得令人不愉快起來了。
政治保衛總局的乾部在穿越集團的暴力機構中占有最有利的地位。出於工作的需求,必然會擁有許多權力,還能接觸核心的秘密,現在局麵還小的時候,他可以明察秋毫的監視著每一個人的行為,及時製止和懲罰所有不守紀律的行為。等局麵大了之後,他就很難再做到這點了。
第一個月結束之後,學員們每天早晨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背誦五條保衛人員紀律。
“服從命令聽指揮,一切要服從組織決定,隨時準備犧牲個人的一切。”
“嚴守保衛工作紀律和規章,保守一切組織和工作秘密。”
“工作要積極、認真、負責,保證按時完成任務。”
“堅決與非國民人員劃清界限,未經許可不準發生聯係。與敵占區的親友不能有任何來往。”
“不能違法亂紀,生活作風嚴肅,行為正派,經濟上分明。”
這是趙曼熊和幾個元老商量之後製定的,正式的政保人員規章中關於紀律的部分有好幾十條,趙曼熊認為基本的紀律隻需要幾條就可以了,這樣容易記,能給學員留下深刻的印象。
陸橙等人每天都唱歌一樣的的背誦著這五條紀律,很快就滾瓜爛熟了,但是具體是什麼意思,諸如“非國民”和“敵占區”之類,她們一點都不明白。不過,隨著學習的深入,開始接觸到教材的時候,她們終於知道這些詞彙背後的真正含義。
第一個月結束之後,學習開始轉向業務培訓。規章製度也隨之更為嚴格起來。陸橙覺得學習班比她待過的檢疫營嚴格一百倍都不止。規章多如牛毛,而最嚴厲的就是保密。芳草地教育園裡有一個郵政所,專門收寄學員的信件,軍政學校係統的學員郵寄信件是免費的。但是政保短訓班的學員是無權向家裡寫信的。隻能每個月向家裡寄送一張“凡事平安,勿念”的明信片而已。同一個宿舍的學員之間不許互相打聽學習的內容。溫習看書隻能在教室內進行,片紙不許帶出教室。
政治保衛教材裡是堂而皇之的把穿越集團當做一個國家,而且明確的把大明當做“敵人”看待,這在還是大明天下的臨高屬於大逆不道。
澳洲人在臨高的所作所為已經傳遍了整個廣東地區,但是畢竟這隻是“傳聞”,官府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可裝糊塗。但是一旦有文字材料流落出去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這就成了穿越集團割據臨高造反的“鐵證”了。執委會暫時還不想招惹這個麻煩。
然而這些材料給學員的衝擊力卻是極大的,許多人在澳洲人手裡討生活,對澳洲人感恩戴德,但是很少有人想過澳洲人到底想乾什麼――隻有少數有頭腦或者是不安分的人想過這群坐著大鐵船來的澳洲人的野心是造反。
“這不是要造反嗎?”姚玉蘭有一天晚上睡下之後,悄悄的爬到了陸橙的上鋪,鑽進她的被窩裡,幾乎是貼在耳朵上和她說。
這一個多月來,兩人已經結下了微妙的友誼。這種友誼是建立在共同的小市民出身的基礎上的。儘管她們現在的經濟水平有所不同,但是類似的出身讓兩個女孩子有更多的共同語言。陸橙覺得姚玉蘭雖然有點輕浮好炫耀,人倒還是個好人,屬於可以結交的。
陸橙點點頭,沒說話。這些日子她一直憂心忡忡。過去自己沒怎麼想過澳洲人的“公社”、“乾部”還有“駐在警”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幾天她一下就弄明白了――這不就是澳洲人的官府嗎?
她來參加的政治保衛培訓班,出來之後不就是澳洲官府的人了嗎?還有自己的父親和哥哥,為公社乾事,不就是在當澳洲官府的保正、裡甲之類的角色?
造反這個詞對小百姓來說是極其恐怖的,這意味著“砍頭”、“株連九族”之類更加嚇人的字眼。一想到自己還有全家都卷入了造反的“逆賊”之中,陸橙好幾次都被嚇得從睡夢中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