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可能的。”馮珊的語氣冷靜而平淡,“想必你也很清楚。”
“可是學姐你告訴我……”少年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說,“我也可以去請老師出麵的――”
“不用了。那天告訴你的就是我的真實心意,”馮珊把手放在胸口,“沒有騙你――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的確很快樂。我拒絕並不是因為身份的問題――這身製服對我來說不代表什麼。”
“既然這樣,為什麼……”
“上次和你約會之後,這幾天我想了很多,”馮珊說,“人的時間和精力是有限的,恐怕不能兼顧學習和……感情。”
“學習有這麼重要嗎?!”少年似乎有些激動了。
“怎麼不重要呢?”馮珊說,“你和我,靠什麼過上這衣食無憂做學問的日子?是元老院的恩典,也是因為我們善於學習。”
“即使這樣,也有個人的生活呀。”少年似乎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首長們也說過,學習工作很重要的,個人的生活也要兼顧的。”
“也許吧。但是對我來說,個人生活就是學習。”馮珊低下頭,“抱歉。”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絕望而傷感的表情,好半天他才憋出了一句話“因為元老的關係嗎?”
馮珊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比起短暫的個人感情幸福,我更願意把人生用在探究元老院的無窮知識上――並不限於你。這些信你帶回去之後就燒掉吧――留著對你的前途怕有影響。我原本是想寫一封信給你的,寫了好幾次都覺得不合適。最後覺得在還是在這裡當麵說清楚更好――君子無私言。”
馮珊回到機械廠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
馮諾正在和一名她不認識的首長談話,不是鐘首長,不是機械廠和電力口那些常來的首長們,也不是項目攻關小組裡的任何一位首長。
“老馮,這個項目很重要,我們肯定是要下幾套訂單的。”不認識的首長說。
“哈哈,這樣給我的壓力很大呀。不過這套係統已經基本開發完畢,分類機也已經定型了,樣機明天就能送到,我們一定儘最快速度測試整個係統,抓緊生產一批。除了你們的訂單,民生省和警察總局也都催著呢。質量保證沒問題,終身保修。”馮諾滿麵春風,完全看不出有壓力的樣子。
“那太好了,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了,那個李加奈就拜托你照顧一下。”
“沒問題沒問題,老烏,一定支持你們的工作。”
他們又握著手交談了幾句,不認識的元老才告辭了。
馮珊感到有些奇怪,來人似乎是對穿孔卡計算機係統感興趣,怎麼又提到了李加奈呢?不過她並沒有多問什麼,隻說了聲“老師,我回來了。”
馮諾沒太在意,他哦了一聲,忽然發現她的眼睛有些紅。
“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剛才風吹進了沙子,揉了下。”馮珊眨巴了下眼睛,“您交給我的題目我解算了,您看下有沒有問題。”
“你放在桌上吧,一會我們再來看。”
馮諾原本想深入的問一問,但是此刻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他還在想剛才來人的話。
來人其實是政治保衛總局技術處處長烏佛。毫不意外,政保總局對建立穿孔卡資料庫和采購穿孔卡計算機係統也充滿了興趣--他們是最熱衷於搜集數據資料的部門,而海量的數據依靠傳統的手工分類檢索的效率必然不高。機械計算機的試製是個好消息。不過,烏佛來訪的另一個目的卻是李加奈的工作調動問題。
儘管一貫胸有成竹的常務副局長表示不必在意這點小事,但政保局內部對李加奈的事情還是頗為關注的。這個隱乾的事牽扯了獨孤求婚和盧炫兩名元老,這兩名元老的身份本來就有些敏感,事情又不湊巧弄成了現在的僵局,很是令周伯韜等人煩惱。
其實這根本就是個意外,政治保衛總局從開始就明確不對元老“偵察”,更不會刻意搜集某位元老黑材料的計劃。這也是政保局一直聲稱從不針對元老“偵查”的底氣,畢竟一旦有這樣的指示存在,不論是口頭還是書麵的,以後對景起來就是麻煩。
當然,他們也沒那麼無辜,元老們位於歸化民的汪洋大海中,就算不刻意搜集,工作網的無處不在也足以“無心插柳柳成陰”。各類關於元老言行的材料還是源源不斷地出現在政保局的案頭,隻不過暫時不做任何處理,僅僅簡單歸檔了事——他們隻是承諾不針對元老偵查,可沒說過會銷毀包含元老言行的一切原始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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