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點了點頭“走。”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邁步走出了獨門小院,行走在這巨大的野人部落中。
半年的時光,讓江曉在這裡豎立了很高的威信。
這一路走來,無論是守衛的方天戟兵、巨刃兵、弓兵,盾兵,亦或者是那些不參與戰鬥序列,專注於修造、耕種等等生活項目的野人,都對江曉不斷地打招呼。
從打招呼的姿勢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野人們的分工。
那些戰鬥序列的野人士兵,都是立正站好,對江曉行注目禮,表現出了極大的尊敬,畢竟江曉是他們的總教頭。
而其他生活職業的野人則隨意的多,擺手、招呼、微笑,氣氛也更輕鬆一些。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穿過了巨大的白樺林部落,行走在了開闊的土地上,沿著河流,一路向西,走向了那遠處的白樺林。
異球上的時間應該是和地球同步的,起碼季節是這樣的。
日至秋季,天高雲淡,天氣也漸漸的涼了下來。
遠處那片白樺林的美景,是江曉在地球上無法見到的。這裡的一切動植物都很巨大,這片白樺林同樣如此。
白色的粗大樹乾上,那白樺樹皮上的道道裂紋,組成了一隻隻漆黑的眼睛,看著行走在林中的二人。
陣陣風中,樹枝搖曳。
漫天黃色的樹葉飄灑而下,落在二人的頭頂,散落在二人的肩頭。
自從進入了這片白樺林後,何重陽就安靜了不少,手裡捧著白色的一把白色的花朵,嘴裡還在念念有詞。
江曉一邊聽著她與母親祝越的對話,一邊開口道“可以留著,到她的麵前說。”
“唔。”何重陽抹了抹小鼻子,便沒再開口。
野人一族人丁興旺,發展興盛,自江曉入駐以來,也並非“窮兵黷武”,他也繼續祝越女士的任務,開始教授野人們語言和漢字。
野人們的智慧很高,隻是毫無根基,江曉心中想著,下次再來的時候,也許可以給他們帶來一些書籍。
從眼前的畫麵就能看出來,野人族的發展真的很好,在這片巨大的墓地中,有三三兩兩幾個野人,帶著孩童,跪在墓碑前祭拜。
江曉並不認為它們知道今天是重陽節,對於他們的這一行為,應該算是尋常的祭拜行為。
倉廩實而知禮節,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野人們心智已開,希望他們能一代一代發展的更好。
在何重陽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座墳塋前,何重陽跪下身子,將花朵依靠在了石質墓碑上。
咚!咚!咚!
三個響頭,江曉聽著一聲聲悶響,看著何重陽身前那撞下去的小土坑,江曉不由得心中無奈,笑著搖了搖頭。
她的莽,貫穿了生活的方方麵麵。
隨後,江曉便聽到了何重陽的低聲細語“媽,我來看你了。”
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嘿嘿,平時都不知道啥時候來看你,今天應該是來對了,江曉說了,九月九是祭祖的日子,以後我每年過生日,都來看你。”
“你走之後的第三年,江曉來啦,他現在是我的師父,他很厲害的,什麼都會,我現在都可以化星成武,召喚出來方天畫戟了!”
“江曉說了,我的星圖叫方天畫戟”
“江曉說了,我是所有人中訓練最刻苦的”
“江曉說了,隻要我努力,我可以成為最強的那一個,可以保護所有人”
說著說著,何重陽的眼眶泛紅,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江曉還說了,你不是不要我了,你也不想離開我,你是最不願意離開我的那個人”
何重陽吸了吸鼻子,小小的身影跪在巨大的墓碑前,胳膊抹著眼眶“江曉還說,等我能忍住不哭的那一天,他就要走了。他說他不是不要我,他和你一樣,都不願意離開我”
“我天天都和他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守著他,生怕他突然消失不見。”
“今天,他第一次沒有陪我去訓練,我一上午都在擔心,心裡慌慌的,生怕我回家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聽著何重陽的低聲輕語,江曉一時間沒忍住,撇過頭去。
何重陽突然抬起了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抹了一把眼淚,淚濕的臉頰上,露出了讓人心酸的笑容。
何重陽向前爬了兩步,額頭抵在了那冰涼的墓碑上,悄聲道“江曉給我雕刻了一個小小的石板頭像哦,他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的雕刻,還以為我沒發現呢,我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嘻嘻。”
“媽,你在天上保佑我,彆讓江曉離開我好不好,你走了之後,他是對我最好的人了,求求你了”
江曉轉過頭,默默的看著那墓碑,心中對祝越訴說著話語,似乎是在表明去意“再回來,我會給白樺林帶來作物種子,帶來書籍、知識和技術。
更重要的是,我會給小重陽帶來玩伴,帶來那虎頭虎腦的圓圓,給她帶來上層雪原裡被困的叔叔和阿姨,他們人很好,會和我一起,照顧小重陽健康成長。”
江曉的目光,緩緩落在了那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墓碑竊竊私語的小重陽。
漫天飄灑的黃葉下,寂靜的墓地之中。
江曉深深的歎了口氣我向你保證,下次回來,我便再也不走了。
《九月九》
重陽又重陽,歲歲古墳荒。
落葉客白樺,人情即故鄉。
第一次寫、輕噴,願諸位離少,聚多。
另感謝再三須重事白銀大萌的百萬打賞,明日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