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西北邊關正在發生戰火,他恐怕短時間出不了西域。
思及此,晉安眉頭皺起。
這一夜,晉安就著蠟燭,跟林叔一直秉燭夜談到後深夜,打聽了不少有關於西域的一些風土人情,再結合一些他以前總喜歡自駕遊了解到的一些沙漠求生知識,對這趟西域遠行逐漸有了一個充分準備。
晉安看看天色已不早,該了解的都已經了解差不多,他見林叔氣色不好,為了不打擾林叔休息,他告辭離開。
至於桌上那烤全羊,林叔氣色不好導致沒胃口,幾乎都是被晉安一個人消滅的。
一直看著晉安回到道觀,道觀門關上,林叔這才打烊關門。
隻是當他走到桌子邊,臉上表情一怔,原本晉安坐著的長條凳上,不知什麼時候留下了一隻木盒。
木盒上還留有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林叔親啟”四字。
林叔表情意外的拆開信封,信封裡隻有寥寥幾個字——
上次元神圍獵馱棺石牛時,在夏雷驚魂中多謝前輩救我一命,這枚人參果,應該對前輩身上傷勢有幫助。
林叔一臉錯愕的打開木盒,瞬間,木盒內一直被壓製著的磅礴生命精元之氣頓時溢散而出,隻是聞一口,就讓林叔麵色浮現幾分健康紅潤。
那木盒裡正是晉安殺小淩王後搶到手的栩栩如生人參果。
小淩王當初受到那麼嚴重傷勢,甚至連腿都被晉安彎弓射箭差點打爆,最後都能快速痊愈,所以晉安覺得這枚人參果應該能夠報答林叔上次的救命之恩了。
同時也是報答了這半年來林叔對他們的一路照顧。
他不喜歡欠人人情,所以打算在離開武州府前,徹底了結留在武州府的一切因果。
棺材鋪裡,林叔看著手裡的信封與靈果的人參果,目光複雜的看向門口方向,仿佛隔著門也能看到門對麵的五臟道觀。
眼裡有意外,有驚色,有動容。
他是什麼時候暴露身份的?
複雜目光最後化為微微頷首一笑“多謝晉安小道長。”
這一夜的府城,注定是個無法平靜的一晚,驀然,來自玉京金闕、鎮國寺、天師府的高手,全都麵色震驚的走出屋子,抬頭齊齊望向府城一個方向。
有人突破第三境界了!
晉安在五臟道觀裡也感受到了林叔突破境界,這意味著林叔傷勢痊愈,重新回到第三境界強者,看來那人參果的生命力十分磅礴,連第三境界強者的傷勢都能治愈。
其實,他也曾想過要把那人參果送給白棺裡那位凶屍前輩療傷,但義先生說這人參果裡的生命精元之氣,隻有活人吞服才有效果,所以他特地留給了林叔。
……
翌日。
晉安把收拾好的行囊放在羊背上,讓山羊幫他馱著,自從晉安從洞天福地裡帶出大半顆壽桃給山羊吃後,這山羊隻是象征性的叫兩聲表示抗議,倒是肯願意幫晉安馱行禮了,不再像以前非要被他錘幾拳才肯老老實實當苦力。
五更三點敲響晨鐘開禁通行,晉安鎖好五臟道觀,朝五臟道觀抱拳行了一個道揖,本想悄悄一個人離開,並沒有打算讓人送行,結果他剛出城沒多遠,人一愣。
“晉安道長可算等到你了。”
“哈哈,晉安道長我們就知道你肯定會不辭而彆,果然在這裡等到你。”
“阿彌陀佛,晉安道長此次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就讓我們送你到十裡亭吧。”
“晉安道長。”
“晉安道長。”
晨曦下,手裡牽著韁繩的晉安,看著清晨大道上站著的一個個熟悉身影,府尹大人、都尉、李胖子、林叔、鎮國寺的慧真法師、白龍寺住持、空明和尚、弘照和尚、還有何夫人、薛老爺薛夫人一家、賈家一家人…清晨的官道旁,人頭漫漫。
這些人大清早等在此,不為彆人,隻為送晉安一程。
這些在武州府最負名氣的人,此刻全都朝一名牽羊出城的年輕道人,抱拳彎身行禮,為那位年輕道人送行,或是雙手合十朝年輕道人唱了個佛號阿彌陀佛。
“府尹大人、都尉、林叔、李胖子……”晉安眼眶微紅,一一喊出熟悉的名字。
每喊出一個名字,都是心頭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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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晉安鎖門五臟道觀時,曾把大門鐵匙交給過林叔,所以林叔知道晉安今天就要離開府城,專程帶著大家等在這裡時。
清晨的官道上還沒有人,假如此情此景被路人看到,定然要引起全武州府轟動。
曾有一個名不經傳的年輕道人,力挽狂瀾的救過全武州府百姓。
曾有一個名不經傳的年輕道人,讓府城的府尹、都尉、香火最鼎盛的白龍寺高僧都要一起夾道相送。
而這一切的一切。
全因一個五臟道觀。
全因一個名叫晉安的年輕道士。
府城外有一座十裡亭,大家一路有說有笑,直到把晉安送到十裡亭,才依依不舍的道彆。
“晉安道長,要不是府城最近事情太多,我無法抽身離開,我肯定辭去官職跟你一起闖蕩江湖,遊方天地!雖然與晉安道長的相處時間不多,但晉安道長你是第一個帶我撞邪的人,不管是無頭村、還是陰邑江龍王墓,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跟著晉安道長你永遠不缺撞邪!晉安道長你去西域順利找到徒弟後,記得回康定國找我,康定國還有個‘其有此李’一直跟著你繼續撞邪呢!”
最是對晉安不舍的就是李缺了,他緊緊拉著晉安手不肯鬆手,眼眶紅通通,跟個深閨怨婦似的千叮嚀萬囑咐晉安一定要回來找他。
原本氣氛傷感的分彆,晉安哭笑不得。
“大家請回吧,諸位珍重。”晉安神色肅然,朝大家抱拳。
眾人“晉安道長珍重。”
“咩。”
“哈哈哈,羊兄也請珍重。”
“大師兄一路珍重。”
大家都被山羊逗笑,離彆傷感情緒淡化了不少。
隨著清晨的太陽逐漸升高,一人一羊背影越拉越寬,越來越模糊,逐漸消失在天地儘頭。
林叔和慧真法師對視一眼,一切話語都在不言中。
那天,隻有他們二人是最後昏迷的,他們已經知道那天背負神像進洞天福地的人是誰,正是因為猜出是誰,所以他們隻字不提,儘全力保護五臟道觀和晉安。
身懷那麼多神性寶物,而在地宮裡殺死小淩王的人,也同樣是身懷許多神性寶物,所以,他們都已經猜出小淩王是被誰殺死。
也是因為有苦難言,所以白龍寺雖然說明另有高人出手救下全武州府數十萬百姓,卻一直說不出名字,因為一旦說出名字,就等於告訴天師府的人,誰才是殺死小淩王的真凶。
五臟道觀還太勢微,還需要些平靜時日成長。
兩人心頭感慨歎息,全武州府百姓都欠晉安道長一份感謝!
……
就在晉安離開府城的當天,宗仁也離開了府城。
他手裡牽扯個還不到大腿高的四五歲稚童,明明是天氣悶熱的夏天,那稚童卻全身都罩在黑袍子下,把身體捂得嚴嚴實實。
在黑袍下,是一張鎮屍符壓製著小旱魃身上的屍氣。
這是個能在白天正常出行的小旱魃。
小旱魃輕輕拉了拉宗仁的手,雖然沒有說話,可血濃於水的宗仁,好似明白了小旱魃的意思,他笑說道“你娘生前一直向往江南的煙雨,我們去江南等你娘回來。”
……
而就在晉安離開府城的幾天後,五臟道觀外來了一對夫婦,女的肥胖跟個水缸一樣,男的精氣神飽滿,但彪悍妻子卻亦步亦趨的跟在丈夫身後,不敢違背丈夫的意。
夫婦二人背上背著行囊,一看就是出遠門來投奔五臟道觀的,可他們看著已經大門緊鎖的五臟道觀,目光有些迷茫的愣住。
男人朝旁邊的街坊鄰居打聽,直言是來找五臟道觀觀主晉安道長的。
街坊鄰居們都說五臟道觀的觀主出門尋徒兒去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瘦弱男子問街坊鄰居可否知道晉安道長具體去向,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來。
“哎,五臟道觀在晉安道長手中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發揚光大,香火旺盛,這才剛好半年,五臟道觀就又遭逢變故,人去道觀空…先是五臟道人,現在是晉安道長,哎。”街坊鄰居們都為五臟道觀感到惋惜,不停的搖頭歎息。
瘦弱男子茫然無措站在原地。
“我知道晉安道長去哪了。”忽然,道觀對麵傳來一男人的聲音。
那是名顴骨高高,麵色紅潤,目光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
“你就是黃子安?”
“晉安道長離開前,曾把道觀的鐵匙還有一本《五臟秘傳經》交給我暫為保管,說如果有一位無家可歸的黃子安施主來找他,五臟道觀的大門為他敞開,五臟道觀永遠有他一席之地。”
那中年男人說完後,轉身從棺材鋪裡拿出一把鐵匙交給黃子年。
黃子年有些手足無措的接過鐵匙“老板你不怕我是冒名頂替的人,趁機搬空了道觀?”
棺材鋪老板倒是實話實說“如果真是那樣,你逃遍天涯海角,府尹大人、都尉將軍、鎮國寺、玉京金闕、刑察司都不會放過你。”
黃子安聽得直咋舌,晉安道長的來頭…好像非常厲害的樣子?
閉門幾天的五臟道觀,再次開門,一對夫婦開始在道觀裡忙前忙後打掃,掃乾淨院子裡的落葉,重新給三清殿、六丁六甲武神殿、五雷大帝殿、功德殿神像點燃香火,原本冷冷清清的五臟道觀,又開始熱鬨起來,有街坊鄰居開始過來上香,不久後,何家、薛家、賈家也相繼登門,重新有了人氣。
自從被晉安元神附身過一次,神魂、肉身受到六丁六甲符滋養後,黃子年身上的變化很大,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瘦小男人。
這點從他那個悍婦婆娘被他製得服服帖帖,如今亦步亦趨老實跟在他身後就能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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