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舒舒服服的窩了兩天,原以為天氣放晴後,馬上又要出海,沒想到隻是晴了一天,夜裡卻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並且這雨一下就是十多天。
葉耀東坐在門口,躺在搖椅上,看著門口的雨簾倒是覺得有些愜意,要是手邊有幾個小茶桌,上麵放一點茶水、點心就更好了。
老太太也拿著針線褲子出來,坐在門口。
他連忙站起來給她躺,本來這個搖椅也是她的,隻是偶爾老太太沒躺,他就鳩占鵲巢罷了。
“你躺你躺,我要縫一下褲子。”
“我回屋裡躺,順便看孩子,這下雨天真難受。”
林秀清站在灶台邊,正在收鍋蓋上麵烤著的衣服,“誰說不是?連門都走不出去,還好家裡不缺吃喝,就是衣服都不會乾,天天得放鍋蓋上麵烘一下。”
“涼~涼~耙耙耙耙~”葉小溪扶著牆站在房門口,嘴裡咬字不清的,在那裡叫喊著,露出兩顆小米牙,看著非常的可愛。
林秀清轉頭微微一笑,“你去屋裡麵把尿布拿出來給我烤一下,順便看一下孩子,周歲之後可能走了,一會兒沒看到就扶著牆在屋裡到處逛。”
葉耀東也是滿眼笑意走過去將小人抱起,“你這是剛睡醒,自己爬下床出來叫人啊?”
“耙耙耙~”
葉小溪邊喊邊用肉嘟嘟的小手往葉耀東臉上招呼,拍了好幾下後,她又湊上去糊了他一臉的口水。
葉耀東心都要化了,怎麼親都親不夠,連老婆交代拿尿布都給忘記了,光跟孩子躺床上玩了,被林秀清收完衣服進來看到,好一通嘮叨埋怨。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晴,尿布都不夠乾,給她包上,屁股都紅了,長了一大片濕疹。”
“叫你尿布多做幾條,你不聽,明天多做幾條。”
“做那麼多乾嘛?已經周歲了,天也快熱起來了,等再熱一點也不用包了,馬上就能戒了。”
林秀清也不指望他乾活了,邊疊衣服邊說道:“後天唱戲,戲班子是不是明天晚上就來了?”
“後天上午一早來,然後上午布置戲台子,後天下午1點半唱到4點,晚上七點唱9點半,連續五天。”
“那咱們是不是提早拿凳子去占座位啊?這後天要是還下雨的話,那可真難受,離得不遠,但是走過去也得濕一身,好好的,竟然下了這麼多天的雨,真是有夠討厭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能有啥辦法?明天晚上我提前把凳子拿過去,希望明後天彆下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這麼多天,下夠雨了,夫妻倆才說完沒幾個小時,午睡起來竟然發現雨停了,而且還出現了一道彩虹。
葉成洋站在門口又蹦又跳,興奮的叫著,“有彩虹,好漂亮啊~”
“終於雨過天晴了。”
隔壁也傳來動靜,“這老天爺漏的洞終於又補上了。”
“可不是,衣服終於能拿出來曬了,都快發黴了。”
“人都要發黴了,更不要說衣服,還好現在家裡不漏水,不然更難受。”
林秀清也想到了老宅,轉頭問葉耀東,“放晴了,你要不要去老宅看一下?下了這麼多天雨,也沒過去,不知道老宅漏水漏的什麼個情況。”
葉耀東點點頭,“我騎自行車過去看一下。”
老宅前段時間正好修補了一回屋頂瓦片,這次也隻是下小雨,就是時間長了一點,倒是沒怎麼漏水,可是太潮了,大門的門板都快爛了,蘑菇都長了好幾朵。
葉耀東過去的時候,葉父正在門板上翻來翻去的,並且伸著巴掌在那裡丈量著門板,在那裡嘀咕著,“不中用了,幾十年的老夥計了,也該換了。”
“這破門,踢一腳就能倒地,早該換了,趁著放晴了,這兩天給重新安一個門板吧。”
葉父瞥了他一眼,“你說的都很簡單,這換門得看日子,哪裡說拆就拆,說換就換的。看看這兩天有沒有空,沒有空就叫木工做一個,等有日子了安上。”
“叫木工做唄,費這個時間乾嘛?人家做木頭的比你專業多了,你做一個要五天,人家做一個頂多兩天,而且這雨過天晴了,估計又能出海了。”
“嗯,你過來乾嘛?”
“看看你們啊,還能乾嘛?沒乾嘛就不能過來了?”
葉父心裡嘀咕了一聲:倒是挺有孝心的。
“我們沒啥事,你該乾嘛乾嘛去。”
“話說爹,你真不考慮搬我們那去啊?”
“乾嘛要搬過去?這好好的房子就不要了?你錢太多了,還是我錢太多了?去去去,我跟你娘在這裡住得好著呢。”
葉耀東聳聳肩,不搬拉倒。
見他們沒啥事,老房子漏水也不厲害,他就又登上自行車回去了。
這雨過天晴,還真的晴的很徹底,出現彩虹沒多久,傍晚竟然還出現了落日晚霞。
既然已經放晴了,葉耀東跟葉父夜裡就照常出海。
沒有提前準魚餌,今天就專門拖網。
十來天沒有出海了,不過父子倆倒是沒有那般急切,他們手裡都積攢了一些錢,手裡有錢,萬事不慌。
漁網慢慢的被放到海裡,如饑餓的巨龍般張開血盆大口,朝海底沉去,漁船也勻速前進,開始了新一天的作業。
葉耀東抬頭看著天空上繁星密布,彎彎的月亮閃亮亮,心裡預估著天亮後將會是一個好天氣,應該不會再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