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財也笑著道：“我叫人幫忙先在這裡過秤，去打個電話聯係一下？”
“那要是沒有魚膠的話，這魚能值多少錢？”
“那就賣不上多少錢了，頂多因為個頭大，值個幾塊錢吧，畢竟魚頭還焦了，你這賣的話肯定一起賣的啊。”
“那算了”，他招呼著陳石跟他爹，“抬回家吧爹。”
葉父滿臉遺憾的問：“真不賣啊？”
“不賣！”
阿財瞪眼了，連忙攔在葉父跟前，“等等，等等，乾嘛不賣啊？這魚多貴啊，這一條魚抵人家乾一年你還不賣啊？我也沒有跟你叫價，我是幫你賣，拿抽成啊，沒有壓價……你要嫌我抽的多的話，讓我少抽一點，兩個點行了吧？”
“我不賣……”
“一個點，就一個點，最低了，你不能讓我白乾，就一個點，我馬上幫你……”
“不是，我不賣，這個魚膠這麼大，這麼難得，我想自己留回家。”
“啊！”
阿財驚訝過又滿臉失望。
隻要自己留起來攢著，那還真沒話說，他自己捕的魚，想要自個留起來。
“唉，媽祖讓你掙太多了，財神又幫你掙錢。不讓你掙了，媽的，這麼貴的魚竟然還要留回家，不賣了？媽了個蛋的，羨慕死我了。”
“你這是賺夠了，不差錢了。人比人真的是氣死人了，這才幾年啊，你都能吃上毛鱨魚了？上千塊的魚說留回家吃就留回家吃了？氣死老子了，財神爺什麼時候看看我啊？”
阿財被他這一句留回家，給刺激的罵罵咧咧，羨慕壞了，貧窮簡直限製了他的想象，他壓根就沒有想到葉耀東竟然要留回家吃。
葉耀東沒有說留回家吃，但是他這麼說倒是也沒錯，也有可能吃掉，也有可能沒吃掉，收藏起來。
那還是直接傳吃掉吧，免得好東西太多，招人惦記，雖然他現在已經樹大招風了，但是也能少一點不要臉的人上門來。
該招惹的賊偷，不會因為他少一樣好東西就不惦記了，但是不要臉的親戚，能因為他少一樣好東西，少點麻煩。
這個魚膠對小孩子好，有益於長身體，大家都知道，免得還真有道德綁架的，人的臉皮你想象不到有多厚。
“可惜了，真不賣啊？”裴父也滿臉遺憾的問葉父。
葉父心裡也難受的很，“兒子翅膀硬了，我這個當爹的講的話也沒有用，他也不會聽我的，這魚也是他撈上來的，要是我撈上來的，哪裡輪得到他說話，肯定得聽我的，立即賣了。”
“再說說唄？幾百上千塊錢的東西，不能就這麼糟蹋了，什麼東西不能吃，得吃這麼貴的魚？”
“說過了，在船上已經講了幾百遍了，不聽我的，還嫌我囉嗦，那我也轍了。”
“嗬嗬，還好阿東現在家底也厚，嗯，不賣的話，心疼歸心疼倒是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是這麼說啊，不然的話，把他綁起來，拿鞭子打死他，都得偷偷的拿去賣了不可。”
“嗬嗬，那真的宰殺了自己吃的話，彆忘了給我留一口肉，魚膠這輩子是不指望了，魚肉倒是可以給我分兩口。”
葉父臉上也笑了起來，“那是肯定的，留回家吃的話，那肯定得砍兩塊肉給你送過去。”
漁民們都酸死了，竟然還留回家吃？
“嘖嘖嘖，也不知道這麼貴的魚膠是什麼味道？”
“彆想了，這輩子都吃不上。”
“菩薩什麼時候保佑保佑我啊？”
“菩薩不保佑我沒關係，財神爺保佑我啊……”人群中有人笑罵著逗趣說道。
大家一直酸溜溜的說著，直到這條魚被人抬走了，都還伸著脖子看著。
阿財也遺憾極了，一大筆錢沒掙到，那就是虧了！
“彆看了，趕緊給我這裡稱了，我都累死了，等了半天了，還稱不稱啊？”
“稱稱稱，馬上就稱。”
裴父一頓催促，阿財也顧不得心疼到手的錢飛了，趕緊過去稱貨，他們大船帶回來的一天貨，可以頂他在碼頭收那零碎的貨好幾天了。
“還是你們這麼大的船撈的多，這才一天，就捕了一兩萬斤的貨。”
“一大半都賣不了錢，有什麼用？就是順帶送回來給阿東了，指望從他那裡算一點油錢，補貼一下了。”
“那這些也夠掙的了……”
“我的貨單還沒給我。”葉耀東在一旁問道。
“等一下，剛剛沒有算，剛剛還想著那條魚一塊稱了記單子上，誰知道你不賣，我都還沒算總賬，你等會兒啊，我這邊算完之後給你們兩家一塊把價錢算了。”
“行吧。”
倒是也不著急，反正豐收號的那些雜貨等會到最後的時候，也要稱一遍看看能有多少斤。
自家的雜貨不用稱沒關係，豐收號還是得稱一下，讓他們心裡有個數，晚一點算賬的時候，看看雜貨是要補貼多少錢。
接下去到清明前，看樣子是都不會再出海了，畢竟天氣看樣子會反複。
這兩天大概得去算一次賬，他讓豐收號留了兩趟貨回來的賬也得算一下，還有雜貨的錢也得多算一點，不然的話又該有其他的話語了。
葉耀東讓船工們都先回去，不用等在這裡，啥時候再有出海的話會叫他們。
裴父也讓船工們都先回去，反正這些貨都是要拿去賣的，也不需要人幫忙。
周圍的漁民們看著人家船工們都各自回去了，倒是也沒有跟著立即離開，他們還是很好奇，這才出去一天，帶回來的貨能賣多少錢？
平常可是基本看不到這麼多的貨上岸，他們這些返回的大船一般在返程的路上，就提前把貨賣了，免得一路回來太過吃油。
他們今天也是貨物不多，就一天的量，所以也沒有上的那麼仔細。
葉父等船工們走了後才小聲的道：“還好你這一回沒有說給他們包個紅包，這都留回家吃了，再給他們包個紅包，那不得虧了？”
“這是我撈上來的，跟前兩次不一樣，不是開工第一天也沒讓他們幫忙，我乾嘛還要發紅包？又不是人傻錢多。”
升米恩鬥米仇，這要是一撈到好貨就發紅包，會給他們養成壞習慣了，也容易讓豐收號上麵的船工有不滿的情緒。
兩條船同進同出的乾活，東升號的時常都能領到紅包，那該讓豐收號的咋想？
“這就對了，不是說小氣，但是咱們也得顧忌一下兩條船同進同出的。”
“知道。”
誰家老板每掙筆大錢就頻繁發紅包啊，而且還是沒讓員工出力的情況下，年底能發一筆豐厚的年終獎就已經不錯了。
“那你等一下回家就得殺了，取出來掛起來晾了。”
“嗯。”
父子倆站在一旁嘀嘀咕咕聊著，有需要搭把手的時候，才上去幫忙。
又等了一小時，快中午了，裴父那邊的貨才全部都過完秤，並且雜貨也都過完秤，抬上了拖拉機。
阿財也把單子都算好，分彆遞給他們倆。
周圍的漁民們早就等不住出海去了，本來還想等著看他們貨能賣多少錢，誰知道得半天稱，有的沒耐心的，已經陸續的走了，海上的網還等著他們收呢。
葉耀東跟裴父也早將運送的船資給他們了。
“你的總共是931塊1毛6分，老裴的是1122塊6毛2分，果然還是大船撈的多。”
裴父看到自己賣的比他的多，也心滿意足的將單子收好。
“撈的多，吃油也厲害啊。”
“這一趟雖然說下雨了，但是每一網的收獲還挺可以的，就是可惜了打雷閃電，我們害怕閃電劈到漁船，趕緊先回來。”
“出去的時候，加油加冰加了500多，油倒是不會浪費，下一趟出海的時候還能用，就是冰塊可能得浪費了，下一趟出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天氣看著挺不穩定的，那些冰塊也買了好幾十塊呢。”
“便宜點賣給我啊，這天看著也還好啊，打雷閃電估計一下子還到不了岸上，正好我那儲存的冰塊見底了。”
葉父頓時眼睛一亮，“對啊，折價便宜點賣給你，省得浪費了，問一下邊上的阿貴他們要不要，反正你們天天收貨，少不了冰塊，晚上這些貨運走的時候，也得撒點冰塊在上麵。”
“行，我去問一下。”
原本應該放著損失的冰塊又能賣掉了，又能回血一點。
裴父在等待的時候也跟他們聊著。
“晚一點去我那算一下賬吧？也月底了，該算一下賬了，年後到現在賬都還沒算過。”
“行，是得算一下總賬，前兩次還讓你留了大批的貨，那個賬也還沒有算，晚上一塊算。”
“嗯，我回去得先睡個覺，醒來大概得下午了，咱們晚飯後再算，我也提前把單子找出來整一下。”
“好的。”
“你們這運氣好啊，每次出去都能遇到好東西啊，之前還覺得鄉親們誇大了，個個都說你受媽祖保佑，現在我舍不得不信了，什麼好東西都給你遇上了，夜裡我也看到一道道閃電了，就是也沒見到有劈到什麼魚，離的太遠了。”
裴父也是剛剛搬貨的時候才得知那條毛鱨魚，這麼一小會兒都還沒消化完，還記著呢。
“還真的是全憑運氣的。”
“是啊，這都得靠運氣，不然的話怎麼偏偏送到你跟前，阿東的海運果然好啊。”
葉耀東笑笑，葉父也笑著恭維回去。
“阿光也不差啊，跟阿光出海過兩趟，收獲也都不錯，他都還白撿過一條大黃魚。”
裴父也笑的一臉真切，“都好，都好，他們兩個年輕人海運都不差。我就是兒子生太少了，比不上你啊，你是眼看著就快享福了。”
“我離享福還早著呢，他們大船一條接一條的，我得乾半死。”
“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都笑成這樣了，還講這話。”
“嗬嗬嗬嗬~”
葉父老臉都快笑成一朵菊花，把親家比下去，也確實是值得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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