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馬鮫魚砸到了甲板上，隻是大家反應不及時，又被海水帶回去了一半。
“攔住啊……”
“又被海水帶回海裡了……”
“先敲死了，收起來。”
葉父興奮的一直在那裡戳戳手，“馬鮫魚好啊，馬鮫魚也值錢，而且沒有鰻魚那麼大，那麼危險。”
剛湧上來幾條，大家都乾脆利索的解決了，就是可惜了，又被帶回了一半到海裡。
沒辦法，他們船頭對著海島，船尾對著海，因為船尾扁平好方便下網，浪也很容易湧上來，也連帶的這幾天魚也都被打上來，當然同時也容易在被浪帶回海裡。
葉耀東讓大家收拾了那幾條大馬鮫，就讓他們繼續在甲板上慢慢等著。
“看樣子不像昨天夜裡都是鰻魚了，淩晨大家都累很了，白天都在那裡睡覺，沒人在那裡看著，也不知道白天什麼樣，晚一點看一下。”
“反正大家一個白天也都睡夠了，慢慢等著看看，有多少就收多少。”
“咱們拿幾個手抄網，要是浪湧上來了，拿網攔一攔比較簡單一點，棍子不好攔。”
“那就兩個人拿手抄網站在過道的兩邊，要小心一點，不要因為漁船搖晃沒把魚帶回海裡，反而把你們帶進去。”
“好的。”
大家又有些無聊的在甲板上晃悠，每當有比較大的浪花打上來的時候，大家都期待的望了過去。
不過打上來的魚有時多有時少，有時候也沒有，大家就斷斷續續的歇著。
一直到天亮倒是也收獲了不少，又很輕鬆，對比前一天晚上更輕鬆了，不需要那麼費勁的弄死。
大家等空閒下來也統計了一下幾筐的數量，葉耀東也預估著一晚上過去也弄了兩百來條，也能有個五六千斤，大概也能賣個兩千來塊錢。
又嘗到了甜頭後，他白天也留了兩個人輪班，一個看著上午，一個看著下午。
不過今天白天倒是又沒有收獲了，算起來這已經是他們靠岸海島的第3個白天了。
這種完全都是碰運氣的，沒遇上也沒得說。
等到夜裡的時候，他們發現浪竟然也沒那麼大了，原本一個個也都摩拳擦掌的準備今天夜裡再收獲一波的，結果什麼都沒等到。
站到船尾去瞧，確實能看到水裡有魚隨著浪花沉沉浮浮的，但是大多數都沒有被卷上了，偶爾有打到後甲板也是又滑到了海裡。
也就他們看到幾回，做了準備，眼疾手快才能給他們攔截到幾條。
一晚上過去也隻有那麼二三十條，還好他們閒著也是閒著，了勝於無。
“看起來受台風影響減少了，浪那沒那麼大了。”
“明明一晚上都看到海裡全是魚，就是沒有被打上來，也夠不著。”
“算了，也彆太貪心了，這幾天暫時停靠在海島還能收獲蠻多的，已經不錯了。本來也隻打算避風的，這些算是意外收獲了。”
“那現在怎麼說，浪好像比前一天都小了，浪花打的也沒有人那麼高了。”
雖然沒有人那麼高了，但是也有一米多高，還是挺大的。
葉耀東跟他爹商量了一下。
“大家忙了一晚上，等會兒吃個飯去睡一覺，下午的時候早點醒過來看一下，白天浪要是變得更小的話，咱們就立即開船回去，現在說到底浪還是蠻大的。”
“行，那就等睡一覺起來再說，反正再開船回去也就三個來小時，受風浪影響的話，慢一些，頂多再多開一兩個小時。”
“那就都先去休息。”
確定風浪有變小了，大家都鬆了口氣，也在這邊海島呆了三天三夜了，雖然有活可乾，沒有在那裡乾等的，但是大家心裡也都歸心似箭。
在外頭總沒有在家裡安心。
葉耀東是下午2點睡醒的，感覺浪有稍微小了一些，而且也沒什麼雨了，天空也比上午亮多了。
他又去叫了他爹商量了一下，都是想著立即回去，再不回去魚倉裡的貨也要壞了，下午看著浪稍微小了一點，怎麼也過去三天了。
商量妥當後，他就去開船，讓他爹跟其他人說一聲。
至於這個海島，他們都沒想著上去，畢竟剛下過雨，礁石上都滑的很，這一趟停靠也算是因禍得福，收獲蠻多的。
漁船一直停靠在山坳裡麵，沒感覺有多大的風，但是等開出去卻感覺風浪不小，行駛中，船頭上麵的浪花一直翻騰著，時不時湧進甲板裡。
原本船頭翹起的部分離地麵都有兩米多，那翻騰起的浪花比船頭還高多了。
此時頗有種乘風破浪的感覺。
一路行駛，海浪翻騰的格外厲害，漁船也一直搖搖晃晃，大家都不能在甲板上站立，在船艙裡頭都還得扒拉著自己的床，不然都能被摔的東倒西歪。
但是大家也隻能待在船艙裡頭，固定自己的身體，不然的話，出去都得被甩到船尾掉進海裡。
父子倆也低估了海浪，漁船行駛中帶起來的浪花更大。
葉父中途有幾次不放心的想出去爬上舵樓，但是都被搖晃的漁船勸退了，隻能擔心的一直看著外頭。
好在驚心動魄的開了四個多小時左右，市裡的碼頭遙遙在望。
葉耀東也鬆了口氣，好歹看到岸邊了。
等漁船靠岸後，天也全黑了下來，碼頭邊上全部都是大大小小好幾排的漁船，可能外出的船大概都回去了，像他們這樣的倒黴蛋也不知道有沒有在海上。
岸邊此時一片安靜，不要說車了，連人都沒有，更甚至附近燈光都沒幾道。
“終於靠岸了，可是咱們的貨怎麼辦？岸上沒有車了，這個天氣，估計開車的人早早都回家了。”
“這岸上看著倒是沒什麼風，地麵好像也不濕啊。”
“那也是台風天，沒看漁船都回來了嗎？估計也是以為沒生意都回家了。”
葉耀東說道：“你們先在船上等著，我走路去市場，看看附近有沒有能叫到車的。”
“叫個人陪你一起去吧，一個人走在路上也不安全。”
“好，伱們先在船上煮點東西吃吧，前麵一路都是浪，人都站不穩，等會也不知道得耽擱到幾點。”
葉父點點頭。
葉耀東帶著陳石先下了船，一路打著手電筒往市場去。
不隻是碼頭上看著不濕，走在路麵上他們都沒感覺到濕，鄉間的小道上都還沒有泥漿，看樣子至少這兩天是沒有下雨的。
果然受影響的也隻有海上，岸上影響不大。
走路走起來就比較遠了，他們7點多上岸，走到市場都11點了，夜晚市場都開門了，門口有不少的拖拉機，兩人都同時鬆了口氣。
市場照常運營，門口有拖拉機就好，剛好叫個拖拉機過去拉貨，回來市場賣了正好。
成功解決問題後，都已經淩晨2點多了。
葉耀東留了他爹跟另外一個人在船上看著那些魚膠跟受傷的阿強，其餘三人跟著他一起搬著貨去市場裡頭賣。
直到第二天上午9點，他才從市場裡頭揣著錢出來找他老丈人。
林父一看到他立即驚呼，“哎喲，你怎麼在這？阿清都擔心死了，前兩天就給我打電話問你有沒有到市裡，這兩天刮台風，聽說漁船都回來了，你才回來嗎？在海上有沒有受影響？”
“及時開到海島上停靠了，影響不大，還意外有了一些收獲，沒什麼事，剛剛在市場裡頭賣完貨，我先給她打電話回去報平安了。”
剛剛賣完貨，他想著都八九點了，村委會也有人，就立即打電話回去報一個平安，電話裡頭的阿清都激動死了。
“沒事就好，這幾天沒有消息，海上又刮台風，雖然岸上沒什麼影響，但是海上的事誰說的準，你家裡都擔心死了。”
葉耀東點點頭寒暄了幾句，林父就把這段時間的營業額交給他。
“船還停在碼頭吧？浪大不大？要是大的話，在市裡多先待一天？明天再回去？或者要麼直接讓向陽開拖拉機送你回去？”
“啊？二舅子開拖拉機？”
林父笑著說：“他前幾個月跟人學開拖拉機，又抽空學了要怎麼修理，前些天我就讓他去買個拖拉機到市裡頭來開開，拉拉貨，畢竟市場門口還挺多拖拉機拉貨的，我看著也挺能掙錢的。”
“這樣啊，那好事啊，到時候店鋪裡需要送貨的直接讓他去，肥水不流外人田。”
“嗬嗬，他對市裡的路不熟悉，還得多接接貨，跑一跑。”
“反正跑熟了就好了，這個比在家種地強，對了，那家裡的山林跟地？”
“很多果子都快成熟了，不需要怎麼打理，他媳婦還在家裡，等成熟了到時候通知他回去摘就行，還能順便拉到這裡來賣一賣，今年的果子都是我們的，然後來年的話再租給你三叔打理，這樣也不用荒廢了。”
葉耀東點點頭，是租給林父的弟弟。
“蠻好的，到時候穩定下來孩子也弄到市裡頭讀書，教育更好一點。”
“對，咱們窮人家就得靠讀書出路。”
“既然我二舅哥有拖拉機，那就麻煩他送我一趟到碼頭，自家人送更放心一點，我船上還有一個被魚咬傷的人，等會還得麻煩他先送到醫院去。”
葉耀東剛剛也是臨時想了一下，過來的時候乘風破浪也蠻危險的，還是先緩一緩，明天再回去也可以。
今天先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包紮了，然後明天走的時候，再把人一起帶回去。
剩餘的可以留兩三個人，包括他爹就在船上看著，住在船上住一晚。
林父不明，所以問了一下他也給他簡單的說了一下。
然後就也沒說什麼，出去找了一下，把林向陽叫過來送他去碼頭。
葉耀東覺得還是自家人有拖拉機方便，這樣也不怕自己懷揣著大筆的錢，搭彆人的車還要提心吊膽。
路上他也跟他的二舅子閒聊了幾句，鼓勵了一下。
等到回到船上後，他跟他爹說了一下情況，又說了一下二舅子的事，還說了一下打算就把錢先藏好，然後又帶著人去醫院。
確實也蠻受罪的，都受傷了三天，卻因為海上風浪走不了，隻能硬撐著，頂多每天換個草藥，這當然比不上正規醫院治療，還能止疼。
把人重新妥當的安排救治後，他也跟其他人一塊陪同著。
等第二天，看到出太陽了，感覺海上風浪應該又會小一些，才帶著人，拿上開的傷藥又回到碼頭。
此時碼頭照舊還是那麼多的船，沒有漁船出海，碼頭上麵也冷冷清清。
等他們回到家後都已經是下午了。
林秀清前一天接到電話也都放心了，知道他們在市裡頭，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隻是他回到家後，還是被一群人圍著噓寒問暖，連左鄰右舍都跑過來關心的問了幾句。
“你這運氣很好啊，還能找到一個海島停靠……”
葉父喜氣洋洋，“何止是運氣好啊，在海島那三天沒少補了甲板上的魚都是自己蹦上來的，我們連夜間都忙活個不停，那一條條魚彆提多大了……”
葉父一直跟左鄰右舍們侃侃而談，吹著這三天在海島的情況，比誰都興奮。
葉耀東就乾脆讓老爹吹，自己就先回到屋裡，把錢交給林秀清，然後也跟她說了一句海上發生的情況。
“我們在家裡都擔心死了，老太太除了跪菩薩跟前不停的拜拜，就是坐門口看著海邊，還好我們在家沒感覺，沒有大風，就隻是感覺浪大了一點，不然指不定都得提前哭了。”
“鎮上聽說也有船沒回來，現在你們都回來了，也不知道彆人家什麼情況。都11月了，竟然還刮台風，這誰能防備得了？”
“而且你們這船一出去就是在海上待好幾天了，突然間刮台風也都沒辦法預防，天氣預報又那麼不準，下次彆去那麼多天了。”
他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等明年收鮮船到手後，這船就交給其他人開，我到時候就開著收鮮船來回就行。”
到時候多帶幾個人，培養一下，帶個一兩年，到時候他就直接就在岸上等著，收鮮船也派一個人開，自己也不用涉險了。
林秀清現在手頭錢多了，也覺得沒必要再拚命乾，倒是也很讚同他說的，以後請彆人乾就好了，多花點錢，少賺一點沒關係，人平安就行。
“你先去洗個澡，洗完就能吃飯了。”
“家裡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有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