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在碼頭轉了一圈，沒想到又遇上一會夥兒打架鬥毆的，好像是因為賣貨的點被占了。
又是幾十個人混戰，兩人離得遠遠的看著。
“靠……剛剛看到兩夥人動起手來，被身旁的人按住了，想著竟然打不起來，沒想到這裡又打成了一團，真亂啊……”
葉耀東也讚同的附和，“是啊，這裡真亂……”
比他待過的所有碼頭都亂。
這還隻是午後，還不是人最多的時候。
上輩子出海的時候，年紀已經大了，沒有參與這個年代的混亂，現在才來這裡兩天就遇上了好幾起，自己還親自參與了一起。
真亂啊……
上輩子經過整治，碼頭一般都很有序了，不像現在這麼混亂。
“有人來維護了……”
“嘖嘖嘖，這每天得抓多少人？”
“哎，跑了，反應很快……”
葉耀東看著那些打架的人說停手就停手，還沒等維護治安的人過來，就反應迅速的把東西抬上板車，推著跑了，看樣子很熟練。
不是慣犯，也是看慣了的，很熟悉碼頭上的規則了，雙方停手都不帶猶豫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他說道：“還是得跑得快！”
“是啊，打架沒事，還是得跑得快，東西不要，人也得跑了。”
“走吧，回去了，估計每天都有好幾起，就是沒被我們遇到。”
兩人轉了一圈又去看一下漁網的進度，然後才回家去。
回去後，葉耀東又重新分配了一下人次日出海的人員，點了6個人跟著他出海，又讓2個人出去放延繩釣，留兩個人看家。
剩下的6人又讓他們分彆跟著鄭叔他們出海，去學怎麼用雷達網。
他琢磨了一圈，覺得還是聽鄭叔的好，大船用雷達網捕帶魚，小船繼續用延繩釣。
畢竟他們的船沒有其他特殊的設備，也沒有懂捕撈的技術工人，不能針對性的捕撈，拖網的收貨也不錯，但是汛期來了後肯定比不得捕帶魚帶來的收益高。
原本昨天預定的漁網他們就照常不變了。
今天因為出事了，漁船都沒有出海，大家順便去買了材料過來，在家裡自己做延繩釣。
葉父他們幾條船並沒有跑得很遠，葉耀東船剛離開岸邊沒多遠就能聯係得上了。
詢問了一下知道，周圍的資源豐富，他們往東海方向才開了兩個多小時，就發現魚群了，然後就一直在周圍一帶停留，也不走了。
難怪他們來的時候，沿途都能遇到漁船作業，而且還都是大的。
他到的時候，幾條船都已經貨滿倉了，有得船連甲板都堆起來了。
“哦豁，這麼多貨？”
葉父笑眯眯，“還好你來的早，不然晚一點的話，我們船上放不下都得回去一趟了。”
“白鯧跟小黃魚很多啊。”
“我們前天淩晨剛一出來，就看到附近有漁船跟我們的船差不多的，收上來一整網的大白鯧，那倒出來亮閃閃的銀白色，彆提多好看了，所以一合計就先在這裡拖一網試試，然後果然鯧魚跟小黃魚還有蝦蟹太多了。”
“那這裡的資源是真的豐富。”
“這裡的一網，大多數時候都抵得上家裡的兩網了，而且還都是大魚多點，就是可惜了，那些雜魚直接扔海裡了。”
“彆貪心，能多掙錢就好。”
“今天把貨給你收完，我們大概就要往外麵邊開去邊拖網，看一下外麵資源會不會更好。”
“行。”
“你們這兩天在岸邊還好吧？”
這叫他怎麼回答？
恭喜爹你沒在家？
想想他爹還在海上，還得幾天才能回去，還是不要讓老人家擔心，等回去自然就知道了，這個事沒什麼好說的。
“還好吧，沒出什麼大問題，你們在海上還是安心捕你們的，等過兩天我再出來收一趟貨。”
葉父真以為沒發生啥事兒，放心了。
等葉耀東將所有漁船都搜刮了一遍後，就趕在天黑前靠岸回去。
日暮西山，漁船都集體回港，陸續有序的靠岸卸貨，不斷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到處人聲鼎沸，來晚的貨商魚販子比比皆是。
他隻需要將卸下來的貨擺放好，等待貨商挑選，碼頭上相同的貨物價格基本沒有太大的出入。
從太陽剛下山賣到天漆黑一片，碼頭上依舊人聲鼎沸，燈火通明，人流量絡繹不絕，比白日更是熱鬨十倍。
幾十萬漁民貨商雲集港內來來往往，桅檣林立，魚山蝦海，夜晚的碼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海鮮魚貨基本都是夜晚交易，趕著晚間的空檔，再拉去周邊的城市，或者遠一些的地方，再或者是周圍的加工廠。
雖然沒有冷鏈車，但是打冰塊，外加厚棉布包裹，也能放個兩三天不壞。
港口城區內也有許許多多的海鮮加工廠，每天都有大量的海鮮輸送進去。
夜晚的晚風習習，葉耀東晚飯都還是在碼頭上吃的，身旁也是同樣拿著鋁飯盒吃飯的漁民。
他也時不時趁著空閒跟邊上的漁民交流，知道這邊夜晚都是這樣的，而且還能持續到天明。
來往的漁船有靠岸的，也有離開的，不分晝夜都有大量的人流量，白天會稍微遜色一些，但也是相對來說。
這個年代的漁港的海鮮交易地點與以後的有所不同，沒有什麼國際水產城，隻有市場和自發形成的魚市，而且還是近兩年才形成的。
大多數漁民們會直接將捕撈到的海鮮直接放到碼頭，或者臨時停靠點交易。
所以這也導致了漁港航道經常受堵，碼頭上的管理人員得不斷的疏通，也才有了官方圈起來給客商交易的魚市。
有些漁船靠岸後，岸邊根本就沒有攤位，就隻能移到魚市去。
也有一些專門從事水產品收購的批發商，他們會在特定的地點集中收購來自不同漁船的海產品，有的漁船會特意把貨送到批發商那。
因為這個，同樣也形成了一些中介。
不管是魚市，還是碼頭，臨時停靠點，還是指定的收購點，人流量都爆棚，每天幾十萬人來往，無時無刻都有魚貨成交。
新鮮到港的貨根本就不愁賣不出去，每天都有幾千的漁船靠岸，幾萬噸的貨不斷輸送出去。
同樣的，因為現在交易方式相對原始，基礎設施也不如以後發達，一晚上，他站在攤位前就看了不下五六起的混亂，這還是他視線範圍內可見的。
更不要說，他看不見的地方，這是真正的魚龍混雜之地。
而他將近上百噸貨在不斷的來往人流量當中，也在淩晨賣的差不多了，各種各樣的貨總能遇上需要的買家。
他身邊的小弟也一直在旁邊守著，沒有多幾個人在一起，根本就沒辦法在碼頭上帶著錢行走自如。
等他們回到家後，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掙錢不容易啊……”
“是啊，第1次看到這麼熱鬨的碼頭，第1次看到什麼叫大港了，長見識了。”
“難怪鄭叔一直慫恿我們上來了。”
“他們那些小船貨不算多，應該天黑就能賣光，幾條船一起進出抱團一塊兒也能安全一點。”
“東哥你賣貨的時候，輪流到處看了一下，是真的哪裡都能看到乾仗的。”
“小心一點，早點睡吧，天都快亮了。”
葉耀東自己單獨回到一個屋，先清點了今天賣的錢。
越數他越激動，當時不斷的過秤，他不停的記著賬，有空閒的時間也根本不敢在碼頭上數錢，就怕錢暴露招人眼紅。
現在一數，他手都抖了，大多都一些幾分錢的貨，極少一部分能賣上一兩毛，兩三毛，即使這樣都能賣出11826塊6毛。
良心一點，他6折跟其他4條船分，他都能賺個4730！！！
是在溫市收購海蜇賺的三倍，拖網掙的兩倍。
供給的冰塊跟油錢他可以完全不掙錢，碼頭上買多少輸送到船上就多少。
光中間收購魚貨，在上岸賣的差價都夠他掙的了。
而四條船也受益了，他們壓根就不需要靠岸後，然後耽擱大量的時間去賣貨，大半天的時間，漁船都可以在海上多打撈了好幾網了。
之前在家裡拖網，兩天賣一次貨給收鮮船也才能賣1000塊出頭，上岸賣也才隻能賣一千五六。
現在是不需要上岸，把貨給他收，一條船都能賣上一千五六。
這其中有他良心按六成算的原因，但是，多算一成也頂多是多給一百來塊錢。
核心原因還是因為魚貨多，拖網的捕撈量是確確實實比家裡多了13。
果然這個地方雖然魚龍混雜，但是風險也意味著高收益。
不然怎麼可能讓這麼多的漁船，幾十萬的漁民都彙聚到這個港口，過來都是為了淘金掙大錢的。
葉耀東數完錢後，欣喜若狂，又趕緊把所有的貨單都對一遍，然後才把每一條船收的貨價格算了一遍。
“原來這就叫日進鬥金啊……”
上個月一整個月在溫市，雖然海蜇捕不了多少，受台風影響還閒了半個月。
但是提前過去的那10天來，海膽陸續也掙了1萬8左右。
還有收鮮船收了十天的海蜇，雖然頭幾天數量多，後幾天本地船跟風，他掙的少了，但是總共也有掙了七八千。
還有小船那一段時間也捕撈了一些。
這林林總總加起來，上一個月在溫市他也有掙了28000左右，彙款了2萬塊錢回去，剩下的阿清讓他留著，他就留在身邊。
加上出來時，他身上也有帶了3000塊，扣掉那一個月的油錢開支，來舟市跟所有漁船算總賬前，他身上也還有將近9000塊。
不過等出發舟市前，他跟所有漁船，包括豐收號、順豐號，算了一下當月在溫市的收益分紅。
總共16條漁船的分紅，外加兩條大船的分紅，那兩條船他各占3成，總共分了22009。
阿光那裡的中介費也分了2600塊。
那些船老大一直念著沒賺多少，實際是因為被他抽了一半。
再加上工人的支出跟油錢，所以才叫著沒掙多少，其實也就掙了幾百塊。
誰讓上個月台風影響了半個月。
還是因為海蜇血貴，大家才沒有虧本。
對比去年的收益，上個月確實算不上掙到錢了，所以他打算來舟市，大家才想著也跟上來再拚一把。
不然，沒掙到大錢，誰都沒臉回去。
對比所有的漁船，他其實才是真正的贏家。
而豐收號跟順豐號完全是因為拖網，還有那會兒台風前，一船的海蜇拉回來，所以才有錢掙。
想到這裡，他不由覺得自己還真的是資本。
那麼多船，他不用出什麼力，隻要是那些船掙的錢，他都能分走一半。
剩下的一半，船老大還要支出人工支出油錢，頂多隻能剩14。
妥妥的替他打工了，不過租他的船怎麼也比當船工強。
他打開行李，有拉鏈的那一格放著碼好的，整整齊齊3萬3千多塊錢。
有大團結，也有毛票子，都拿皮筋捆好好的，還有一大堆的硬幣，是真的已經裝滿了拉鏈的那一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