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還沒琢磨好剛到手的船要怎麼安排。
昨天早上賣完貨就找了張仁俗，昨天下午又立即交了定金，昨晚上喝多了把人送走，跟阿光說好錢的事，回去倒頭就睡，都沒有空給他去想。
這會兒坐到駕駛室裡，船都開出去了，他才有真實感，這船已經屬於他了。
上輩子他還隻是這種船上麵的一個船工，這輩子才幾年啊，他就已經擁有了。
光想想，遙望遠處的大海，他都有些心潮澎湃。
“東子，你這船得在這邊一次性都給改造好，咱們那裡的船哪裡比得上漁場這裡的多，這邊的造船廠肯定也比我們那邊的強。”
“我在碼頭上天天看著一堆的維修工人來來去去，這船這麼大，畢竟是跑深海的，這邊船廠設施應該更齊全一點吧？”
葉耀東搖了一下頭，“不知道啊，隻聽說了幾家船廠的大概位置，都沒去瞧過，等轉一圈回到岸上了再說，我手上現在就隻剩2000塊錢了。”
“過兩天出去收一波貨，賣了就有錢了。啊對，照我說，你這一條直接改成收鮮船好了，更好賺。”
“那我去哪裡找漁船？收鮮船也得有對接的漁船才能掙錢，沒有的話，我去茫茫深海哪裡找？”
漁船找收鮮船就相對容易，去大的停泊碼頭打聽一下，收鮮船隔個幾天必靠岸。
一條收鮮船可以對接好多條漁船，對收鮮船來說，當然多多益善了，沒有往外推的。
現在這年頭都是漁船求著收鮮船收貨，誰讓貨太多了。等以後，那才是收鮮船求著漁船給貨。
阿光一聽他說的，也覺得很對。
東子的那條收鮮船隔兩天就進賬一大筆是因為有好幾條船，還都是自己人的，他自己也有份。
突然間冒出來這麼大一條船想要搞成收鮮船，他找誰對接啊。
“那你就得搞成大型拖網漁船了？”
“差不多吧。”
他琢磨著等回去後，找他爹的朋友林經業林叔問一下看看，他的那第1條船還是林叔朋友置換下來的。
林叔的朋友是因為要跟人合夥搞30多米的漁船，這個去外海肯定也得有收鮮船收貨，有熟人介紹的話，更靠譜一些。
要是能一塊出海也能安全一點。
到手的這條船他覺得應該是港台地區產的，或者說這些精良的機器都是進口的。
大概都是用來跑公海運貨的。
去深海，安全是有基礎保障的，但是有相熟的漁船一起，更有個照應，畢竟天有不測風雲。
“這船要是去廠裡改裝，我看個把月也搞不定。”
“肯定的啊，估計都還得排隊，然後一些機器設施配件都不一定有現成的貨，估計都還得訂。反正我現在沒錢也不著急，過年前能給我開回去就行。”
“那三個來月，應該也差不多。”
“嗯，整好一點再開回去，然後具體的出海情況等年後再打算。”
畢竟等他回去也差不多要1月份了，離過年沒多長時間。
船上一些人員安排也不是小事，雖然一些活，技術性的他都能教一下，但是這種船畢竟一出去就是長期待在海上了，沒有大風大浪一般也不輕易靠港，全靠收鮮船收貨補給物資，有的人不能一定能承受得了。
具體的一些人員肯定都得篩選，大部分還是得有經驗的才可以。
這船他還打算再重新噴漆，換個麵貌，這才叫改頭換麵，到時候即使真的是有主的也認不出來。
這年頭的大船，除了漁業公司的會專門拿來捕撈，有專門的一條龍，一般大船很多都是冒險去公海運貨，賺快錢。
不知道這條船是怎麼失事的，昨天驗船的時候問了一下，海警局也說調查不出來，船上也沒有打架鬥毆的痕跡，隻敷衍的說可能是天災也說不定。
葉耀東倒是覺得或許是人禍也說不定，現在海上的緝私船也有很多，而且是針對公海。
至於怎麼躲過被拖回去，那他就不知道了，想要猜也能猜出多種可能。
反正船是好船就行了，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他開著船在海麵上逛了一圈，研究了一下駕駛艙裡的各個儀器功能，摸清楚了才返回。
阿光也跑去船上的各個角落參觀了一遍，然後又跑到他身旁喋喋不休的讚歎。
葉耀東嫌他煩，五指頭張開，把他的腦袋推一邊。
“去下錨停船，彆囉嗦了。”
“等你爹回來，他嘴巴都要笑歪了。”
“他知道，就是讓他替換我，我才回來買船的。”
“你這也是運氣，晚了兩天還能買得到。”
“這有啥，這麼大的船，一般人想要也得琢磨了又琢磨，全家大會或者全族大會都得開幾次。還得想辦法籌錢，你以為10萬塊誰都拿得出來啊？”
“是啊，還是你果斷，昨天回來，昨天就買了。”
“趕緊去下錨，還在這裡廢話。”
阿光匆匆的走了。
上岸後，兩人閒著沒事，就跟碼頭上的一些漁民們打聽造船廠，問來了好幾個。
等午飯後，他們又趁著空閒，蹬著自行車，一個個造船廠參觀過去，天快黑了才回家。
葉耀東兜裡就剩2000塊，估摸著定金也不夠，等都了解了一遍後，才又回去，打算等過兩天再收一批貨，賣了之後再把船開過來改造。
“這麼大的船到手了，你是不是得請幾桌？”
“行。”
“什麼時候打電話回家說一下？也讓家裡人高興一下？”
“呃……等過年回去就知道了，現在不用說。”
“嗬嗬，三嫂知道你買了10萬塊的船，會有什麼反應？”
阿光又道：“不然我幫你說？”
葉耀東：“……”
他抬腳就想踹過去，“回去吃你的飯，彆在我這蹭，我這裡沒有多餘的飯。”
船工們也笑嗬嗬看著他倆。
吃飯的時候也在各種恭維，從昨天晚上留張仁俗吃飯，大家就知道他買下來那條大船了，已經沸騰了一晚上，今天又講了一天也沒講夠。
“彆吹牛逼了，這麼高興，幫我嗦兩下牛子好了？也彆光逮著牛逼霍霍了。”
“哈哈哈哈，我們的嘴巴臭臭的，你要嗎？”
“嘿嘿，阿東是出來太久了，憋壞了……”
“老大，這麼高興的事，值得慶祝啊，要麼晚上帶哥們出去高興一下？”
“我都成窮光蛋了，還帶你們出去樂嗬，明天都要吃不上肉，勒緊褲腰帶了。為了買那條船，我東拚西湊，已經欠了好幾萬的債了，還指望你們再幫我多掙一點還債。”
“哎呀，船都買回來了，賺錢不是三兩下的事嗎？”
“嘿嘿，你都有那麼多船了。”
葉耀東揮揮手，“要去你們自己去，我就不去了，累死人了，一天到晚的跑，哪有那個精力。”
“所以才要放鬆啊……”
“我看你們一天到晚的倒是很放鬆，明天我去買一些魚呋乩矗忝歉抑糯笸！?
“啊？”
“那麼閒，就多乾點，累了才能出去放鬆。”
“嘿嘿，阿東是打算直接織一張大網給那條貨船用嗎？想要改造成拖網漁船？”
“是這麼想的，但是倒也不著急，沒錢啊，改造費還不知道在哪裡，得先有錢了才能打算。”
話題漸漸又變得正經起來了。
葉父也是等了兩三天，才等來葉耀東。
也才知道，他一回去立馬就買下了那條貨船，而且還竟然要十萬塊，嘴巴張的都能塞一顆鴨蛋了。
“怎麼要那麼貴？我以為這船處理的話，六七萬差不多了，不都會折價嗎？”
“那一條不是老船，算是這兩年的新船，駕駛艙裡的配置都不是國產的，誰給你六七萬啊，這種的當新船賣也綽綽有餘。”
畢竟精良的儀器都是進口的，還是全鋼製的，怎麼都貶值不了，幾十年好用的，六七萬那不得搶瘋？
他估摸著10萬都還隻能算是成本價，頂多稍微溢出了一點。
放三四十年後翻個30倍，那也是二手價才有，新船都不止翻個30倍。
“那你一下子就掏空了？”
“還欠債了，這個月再賺一賺差不多才能夠成本。”
“你可真舍得，十萬塊眼睛都不眨的就花出去了，就那一天，也沒有考慮一下。10萬塊都夠你花一輩子的了，還什麼都不用乾了。”
“你想太多了，還是值得的，不用考慮太多，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葉父皺了一下眉頭，“先不要打電話回去說，到時候船開回去，家裡自然就知道了。”
“估計也捂不住，家裡的船工都知道。”
“那…那我們最近就先不要打電話回去了……”
“乾嘛？挨罵的也是我。”
10萬塊，對一般人來說確實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但是他覺得阿清還是講理的，分析一下也能聽得進去，主要是他們現在手頭有錢啊。
即使花出去10萬，手頭也還有三四十萬，這麼一想，焦慮感立馬就降低了。
“你挨罵還是我挨罵？”葉父沒好氣的道。
並且也學著老太太的口吻道：“他才多大？你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攔著點，你有什麼用……”
葉耀東忍不住笑了，然後也道：“那倒是，我娘還會罵：什麼？十萬塊？十萬塊都能買下整個村子了，全村加起來都沒有1十萬塊，你個敗家子，小的敗家，老的也這麼不靠譜，沒有一個省心的……”
“去去去，最近先不要打電話回去，反正錢也花光了。”
“嗯，等把借的錢還了之後再打電話，順便也給她們消化的時間。”
“替換一下，你留在海上，我回去看看你那條貨長什麼樣，10萬塊值在哪裡。”
“駕駛艙有幾個多功能的儀器，你不懂不能亂碰，也不要啟動，鑰匙我就不給你了，等我回去了教你，你要參觀就上船參觀，這倒是沒事。”
“嗯，我回去後先參觀一下，看看裡頭的結構。”
父子倆又對調了一下，葉耀東重新又回到了海上。
等過些天靠岸回去的話，挪用的錢差不多就能補上。
此時還是9月初，努力乾一乾，10月初應該也能勉強把阿光的錢還了。
然後再積累個三個月，又能有一筆錢在過年的時候帶回去，到時候也能堵她們的嘴。
有錢又有大船，風光無限，哪裡還會有話講。
都掙好幾十萬了，拿出10萬塊買了一條大船又怎麼了？那也是生產工具，還能靠這條大船掙更多的錢，重複利用。
船上的船工們各自忙活分揀的活，沒有聽父子倆說話，等葉耀東重新又爬過來，大家才七嘴八舌的問情況，都知道他是為了那條貨船回去的。
葉耀東隻說等回去領他們上大船參觀一下，一下子震驚所有人，又是一個猛猛誇。
“乾活了，準備下網，欠錢的感覺不好受啊，唉……”
“裝，那麼大的船到手，借點錢那不正常嗎？”
他搖頭晃腦，一點嚴肅，“得勤快努力一點，不然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
“嗬嗬，來來來，趕緊乾……”
他等上了舵樓後，眺望無儘的大海，才咧著嘴笑得開心。
現在還能在周圍海域看到好幾條船，等那條船去深海的話，大概就沒幾條船能看到了。
他在海上又待了三天，葉父才又過來。
這一回他爹比他開心多了，一直說那條船買的好。
“這要是有錢的話，那種的船多買個三四條，到時候再搞一條收鮮船，這錢都不用給外人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