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地一下,一團火焰在黑手狼的屍體上兀自燃起,這是他步入修真江湖後做過最光明的事。
夜虎的屍體上,數十隻噬魂蛛瘋了似地吸食,不多時隻剩下了一張乾癟的人皮。
這是夜虎第一次將他圈養的噬魂蜘蛛喂得這麼飽。而這些噬魂蜘蛛沒有了他的庇護,終暴露在陽光下化作血水。
黑手狼和夜虎殺死了對方,他們再也不欠這個世界什麼。
這時,鬼穀長陽腰間的刀鞘上,傳出妖龍雨夜有些沙啞的聲音“長陽主人,這兩個家夥還是死了。”
“他們兩個都是邪修。”鬼穀長陽望著對麵的慘狀,篤定道。
接下來,鬼穀長陽查看了騾馬車上的貨物。
打開箱子後,發現裡麵都是火焰瑪瑙,但品階卻是再普通不過。可以說,這些火焰瑪瑙根本沒有押送的價值,一車也值不了五十上品靈石的。
就在這時,附近林地的暗處裡,一柄漆黑的鬼幡不知什麼時候就藏在了那裡。
一身灰色布衣,長著一雙黃豆般小眼睛的千麵鬼張三就蹲坐在鬼幡上。他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林地外剛剛發生的一切。
“黑手狼和夜虎也死了,這兩個家夥還真入戲。死的人越多,戲碼就越真實。”千麵鬼張三兀自低語,“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千麵鬼張三躍下鬼幡,他躲在暗處,看著亮處的鬼穀長陽,自言自語道“鬼穀長陽是天鬼宗的弟子。天鬼宗的日子,好叫人懷念啊。若是師兄不走火入魔,也許我還和他一起生活在天鬼宗。”
千麵鬼單手一招,七煞鬼幡如同聽話的黑鳥便來在了他的手上,“以七煞鬼幡捉了鬼穀長陽,倒真是一具了不起的鬼奴。也好讓我那最親愛的師兄添個新的夥伴,聊聊最近天鬼宗的事情,這樣師兄就不會呆在七煞鬼幡中無聊了。”
千麵鬼張三心中想著,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就當千麵鬼張三準備對鬼穀長陽出手的時候。他手中的七煞鬼幡兀自抖動起來,噗地一下吐出一團虎頭狀的鬼霧,將千麵鬼張三吞在其中。
收斂的鬼霧中,千麵鬼張三的臉上露出不甘之色,惡狠狠道“是有另外的強敵突然出現。能讓
七煞鬼幡自行預警的,一定是個不好惹的主兒。鬼穀長陽,算你這一次走運。”
七煞鬼幡表麵黑光閃動,化作一隻黑色的鬼鴉,雙翅一展,便消失在林地中。
林地外,鬼穀長陽不遠處的地麵上,泥土一陣翻滾。一抹刺目的白色鑽了出來,那是一截沒有血肉的白骨骨手。
乾乾枯枯,細細長長,尖尖如刃。
下一刻,那白骨骨手用力一撐地麵。
“噗”地一下。
泥土飛濺中,跳出一具完整的白骨骷髏人。白骨骷髏人先是伸了伸懶腰,大概是它在地麵下施展土遁之術有些累了。
接下來,白骨骷髏人飛快地用它的一雙骨手結出一個骷髏手印來。
骷髏手印一彈,一道白光閃出,宛如割裂虛空的劍光。
刺啦一聲,白光中走出一人。
此人擁有淡藍色的光滑皮膚,渾身乾瘦無肉,正是鬼穀瓚。
不待鬼穀瓚招手,那先出現的白骨骷髏人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就撲在了他的後背上。骨頭架子散散的,一堆懶骨頭。
“鬼穀瓚,你怎麼也來了?”鬼穀長陽見到鬼穀瓚,疑問道。
“是寧天齊堂主的安排,暗影組織已經派出高手來這裡了。”鬼穀瓚解釋道。
“我還以為你追著我到這裡,要和我爭一下,誰才是鬼穀家族的第一刀修呢?”鬼穀長陽打趣道。
“那隻是我的一個小目標。何況現在的你已經是惡鬼堂的副堂主之一。按照天鬼宗的規矩,我不得在非正式場合挑戰你。但我會在接下來的家族大比中,與你光明正大較量一番。”鬼穀瓚直言不諱道。
頓了一下,鬼穀瓚繼續道“不聊你我之間的事情。寧天齊堂主有口諭,為了安全,叫你我不要分開,先返回自由坊市。暗影組織這一次要運往南域的貨物確定來自羽道門,而你追上的這一批貨物應該是假的。”
“眼前的這一批貨物的確是假貨,也許那批真正的貨物已經在路上了。暗影組織一個多月前,不是剛剛夜襲羽道門的嗎?二者之間怎麼會有交易?”鬼穀長陽一臉疑問。
“事不宜遲,咱們邊走邊說。”鬼穀瓚道。
鬼穀長陽看了一眼那一車的貨物,“就扔在這裡吧,一車毫無價值的東西。”
二者施展遁術,朝著自由坊市的方向而去。
“據寧天齊堂主說,羽道門將一批產自赤炎峰的極品火焰瑪瑙出售到南域。頂尖的火焰瑪瑙卻是戰略修真資源,北域各大門派之間有協議,是不允許隨意將這種資源售賣到南域的。羽道門和南域之間多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羽道門才委托了黑市裡的人來暗中運輸這批火焰瑪瑙。但鬼使神差,這批貨物的托運卻和暗影組織扯上了關係。因此,羽道門已經派出人手專門來追查此事了。”鬼穀瓚道。
“之前,寧天齊堂主給我的任務就是攔下這批貨物,抓賊抓臟,迫使羽道門給出解釋。”鬼穀長陽道。
“我這次趕來,寧天齊堂主還交代了另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鬼穀瓚道。
“什麼任務?”鬼穀長陽道。
“寧天齊堂主說,徐陽已經先來到了這座自由坊市中,而羽道門來的人是絕對會對徐陽出手的。”鬼穀瓚道。
“徐陽也來了?羽道門中那些表麵道貌岸然的家夥,休想欺負我們的朋友。”鬼穀長陽目光一寒道。
“寧天齊堂主的任務是,在我們不與徐陽正麵接觸的情況下,保證他安全離開這裡。”鬼穀瓚道。
“徐陽會去南域嗎?”鬼穀長陽問道。
“隻有徐陽自己知道。”鬼穀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