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嗚嗚”
耳邊哭泣聲斷斷續續的傳來,何東的頭有些疼。
他掙紮著睜開眼,就看到了麵前破舊又狹窄的土磚砌的屋子。
以及在屋子角落裡蹲著,抓著衣領子,肩膀一聳一聳低著頭哭泣的女人。
“造孽呀,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的不敢相信,這祝晴雅竟然能跟何東睡在一張床上。”
“誰說不是呢?這何東可是村子裡出了名的二流子,祝家爹要知道了,能活活把人給打死不可。”
“打死什麼打死,我兒子是要對她負責的。”
“既然都睡一張床上了,那她以後就是我張桂萍的兒媳婦了。”
“丫頭,起來,大娘給你做主,馬上讓你和東子辦喜事。”
喜事?
祝晴雅?
睡一張床?
何東的記憶有些亂。
但他仍舊能夠想起來,這是他三十年前住的屋子。
也就是八二年。
因為酒醉的關係,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跟祝晴雅滾了床單,還鬨得人儘皆知。
祝晴雅一直哭,祝家鬨上門來要他給個說法。
他因為根本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加上無賴慣了,可不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把祝晴雅娶回家,對人家祝晴雅負責。
所以他說了一句特彆無賴的話。
“祝家叔,你們晴雅可是長了雙好腿,自己夜裡跑來了我家上了我的床,現在要我娶她,這莫不是你們早就計劃好了的?”
聽聽,這是人話?
他何東什麼人,哪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唯恐避之不及好嗎?
但事實是,何東昨晚是真的喝醉了在自己家裡睡覺的。
祝晴雅會出現,完全是個意外事件。
可這話無疑是拿著鞋底拍在了祝晴雅他爹祝建軍的老臉上。
祝建軍一口噎在嗓子眼裡,雙目圓睜,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轉身拉了自己的女兒祝晴雅就憤憤然離開了何家。
再也沒上門。
何東得以清淨,還很得意。
然而一個多月後祝晴雅死了。
何東聽說的時候有過震驚,但更震驚的還是後來知道,祝晴雅死的時候是一屍兩命。
那一夜之後,祝晴雅的肚子裡就懷了他的種。
父母罵他,村民們罵他。
如果他那時候娶了祝晴雅,祝晴雅和孩子怎麼會死?
他那時候無賴歸無賴,卻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害死人這麼大的事情。
尤其他還差點當了爹。
原本厚著臉皮還要在上河村過下去,可是當天晚上他被祝晴雅的四個哥哥拖進山裡,胖揍了一頓,在床上休養了足足兩個多月。
而那之後他晚上出門總能見到祝晴雅似的。
臨時決定離開了上河村。
也是巧了,他離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祝晴雅。
還靠著自己的頭腦,趕上了改革開放的風潮,白手起家,創立了屬於自己的公司和產業。
成為了一個身價百億的大老板。
人人見了他都要點頭哈腰。
然而他老了,一身病痛,卻是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
若說他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莫過於祝晴雅和那個都沒機會來到世上的孩子。
也正因為這一點,他有恐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