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玥真沒想到,就這麼遠的地方了,消息還這麼靈通呢?
她平常又不失尷尬的笑,“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嗎,要不然,我能帶著錢找過來?大熱天的,我不怕中暑啊?”
“錢大爺,這錢你好好收著。”
說是不是自己的錢,王玥拿出來也是不太舍得的。
畢竟是大團結啊。
錢老頭癱在床上有一陣了。
現在也是挪動不得。
看著錢,看著王玥。
茫然的很。
咋就,不要他們錢雨去乾活了?
他們多難啊。
好不容易好起來的日子…
“錢大爺,我這就走了啊,錢雨回來,就告訴她不用再去廠裡了。”
王玥說著離開。
錢老頭卻是濕了眼眶。
他那兒子不爭氣,好賭成性。
死後留下了一堆欠債。
媳婦眼看日子過不成,跟人跑了。
留下他和孫女錢雨兩個人,朝不保夕。
後來有了去罐頭廠工作的機會,日子才慢慢好起來的。
原本想著,錢雨乾活了,能很快幫著還上,以後家裡也能有點存錢。
現在看起來,是又要往回過難日子了啊。
“爺爺,我剛才回來的路上,咋看到有人從我們家出去了。”
院門口,錢雨瘦弱的肩膀挑著一擔穀子回來放下。
揮舞著手裡的扁擔,趕走那些吃穀子的鳥兒。
一麵拿了耙子,準備翻曬穀子。
另外要騰出來點地方,把挑回來的新穀子曬上。
這會兒天氣好,能曬乾。
過幾天交了公糧也就沒啥事了。
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儼然是個乾活的好手。
動作乾淨利落。
錢老頭捏著手裡的錢,是哭了。
錢雨擦汗的時候回頭來看一直沒說話的爺爺,才後知後覺。
“爺,你咋哭了呢?”
仔細看,手裡還拿著錢呢。
“這麼多錢…哪來的?”
“剛…剛才來了兩個上河村的人。”
錢老頭喉頭哽咽著。
錢雨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父親欠債的事情,她也會算。
想著再做兩個月,也就還清了所有欠款,她和自己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可誰知道啊…
人算不如天算。
這活計,說沒,就沒了。
他不知道咋跟錢雨說的。
原本他還想著,給孩子留點嫁妝錢的。
孩子命苦,他不疼她沒人疼。
“爺?爺啊”
一起生活幾年,錢雨就沒見自家爺爺哭的這麼傷心過。
眼淚一個勁的流,止不住似的。
她慌忙取下頭上的草帽進屋,拿了毛巾給他擦。
“爺,您彆哭啊,上河村來的就上河村來的,又不能把我們怎樣,你說你…”
再難的日子他們都過來了。
現在她能下地乾活,又能做工養家。
眼見是越來越好了啊。
錢老頭自然知道。
不能去罐頭廠工作的事情,彆說是對他,就是對錢雨,也是一座大山壓下來。
能讓他們喘不過氣。
更說不出來。
“爺,你喝口水,彆哭,讓人看見,還以為我把你咋了。”
“小雨,這錢,是你的工錢。”
錢老頭到底忍住了心酸和無奈。
眨巴著眼睛,望著錢雨。
眼裡的淚光,晶瑩。
錢雨愣住,“這個月還沒到月底呢,咋就有工錢?還,親自送來?”
錢雨望著外麵,想到那兩個騎著二八大杠離開的男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