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他又厲喝。
一雙眸子中,白晝升騰、黑夜降落,晝夜於眸中演化;
“轟轟!”
這一個瞬間。
有無數股法則,被太乙仙尊演化而出,化作一片恢弘世界,降臨夢漪仙尊四周,將她全身都包裹,隻是其中的一縷仙光湧動,便仿佛可讓諸天萬域都為之顫栗。
毫無疑問,太乙仙尊施展出了非凡神通,欲要阻攔夢漪仙尊的離去!
“沒有用的,”
然而廢土之中,夢漪仙尊隻是輕輕搖頭,嘴角帶著一抹苦澀“你我走到這般境界,比誰都清楚,哪怕是輪回,也承載不下我的道了!”
她的嘴角,帶著一抹苦澀。
“嘩啦!”第九凶地中,有大風吹起,使得她的身形,隨風而散,徹底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了虛空中。
最後的時刻,她笑顏如花,看向太乙仙尊,像是想起了很遙遠的事情。
“那是……”
遠處山崖上,陳凡凝視天地間,瞳孔狠狠一縮。
夢漪仙尊已化作光雨,消散不見,可這些光雨中,卻又出現了一幕幕畫麵,像是記載著她與太乙仙尊的一生——
“很遙遠的歲月前,有一個國度,算不上強大,但在附近地域也算一方霸主,可惜,有強大外敵崛起,國中又暗潮湧動,可謂內憂外患;
有一年,老王在與敵國大戰中被重創,國都風雨飄搖,有權臣欲要血腥上位;
在此情況下,年少的皇子被推上皇位,支撐搖搖欲墜的國度,同時,作為聯姻,一個少女來到他的宮殿。
兩人第一次見麵,在一條叫甘水的河畔,春光明媚、暖風輕拂,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但二人彼此對視間,臉上都隻有苦澀。
一對稚嫩的少年夫妻,麵臨著山河破碎的局麵!
然而,就在誰都以為兩人將成為傀儡時,少年皇帝卻以非凡氣魄,內平動亂,外禦大敵,生生將一個國度從死亡線上拉回。
這隻是開始!
在少年皇帝的帶領下,整個國度,蒸蒸日上,很快崛起在附近地域。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少年將成為一代人皇之時,他卻帶著少女,悄然辭去帝位,拜入附近的修仙宗門,在更加凶險的世界裡搏殺。
春去朝來,無數年過去,兩人走到一片大洲的頂峰,距離仙尊之境,都隻差半步。
也就在此時,動亂來領!
天崩地裂,數不儘的大敵開始入侵,天上地下、乃至枯寂星空,都陷入血雨腥風中,仿佛永遠不會結束,連仙尊級存在的枯骨,在其中都隻是點綴。
他們在大戰中徘徊。
不知多少次在死亡邊緣遊走,不知多少次差點魂歸他鄉,但最終,他們撐了下來,不僅突破仙尊之境,而且又往前走出了很多。
他們成了那個時代最可怕的巨頭!
無數人吟誦著他們的名字。
感慨著他們的強大,稱讚著他們的不朽!
隻有夫妻兩人才知道,這一切,是多麼舉步維艱!
最終的大戰爆發了!已被稱為“太乙仙尊”的他,在這場大戰中,擔負著太過重要的任務,他麵臨的大敵,實在強大得讓人絕望,縱使他殺得諸天變色,屹立歲月長河而戰,也無法再
獲勝了……
更無法阻攔整個陣營的潰敗!
他被鎮壓在世間最可怕的凶地之一,要在歲月中被湮滅!
她本可在他的幫助下離去,卻最終留在了凶地,自斬道則,煉化凶地,幫助他更快地奪得一線生機。
一晃,又是三千萬載過去了!
她已經記不得,彼此陪伴了多久了,四千萬載?或者更久?
她隻記得,從十七歲那年,在甘水之畔遇到那個麵目冷鬱的少年皇子開始,兩人就沒有再分離過。
但世間,怎麼會有永不分離之事呢?
今日,便是分離之時……”
嘩啦!第九凶地中,光雨如霧,消散在太乙仙尊四周的天地間,一幕幕畫麵拂動,讓他猶如雕塑,但陳凡清楚看到,最後的畫麵,是一個玲瓏少女屹立河畔,看著臉龐
苦澀的少年許久後,忽然噗呲一笑,揮手告彆。
“轟隆!”
陳凡心頭沉重,可他根本來不及去回憶那些畫麵中的一幕幕。
虛空之中。
太乙仙尊怒吼。
他探出雙手,想要抓住那些光雨,卻隻抓得一片虛無,打出無窮道則,卻無法保留一片畫麵。
他很悲傷!
他黑亮的發絲,不停向雪白變化,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幾千萬歲……白發橫生!
可他的生機太過旺盛,每一根白發剛生出,便又一片漆黑,閃爍仙光神芒,莫說驚動第九凶地,甚至讓諸天萬域都為之震動……白發難生!“嗡嗡。”而他四周的天地中,輪回法則翻滾,一條黃泉大河奔湧,卷走了夢漪仙尊灑落的那些光雨,像是引起了道則波動般,大河兩畔,忽然綻放無邊花朵,白
茫茫一片,看起來彆有一番意味——彼岸花!
他置身其中!
陳凡凝視著那道身影,心中震動。彼岸花開,朦朧兩岸,地久天長,再難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