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山區或是惡劣天氣的話,通訊距離至少要縮短一半甚至三分之二。
黃建華沉默了一下,“不管了,繼續前進,等到天黑再說,現在能走多遠算多遠。”
伴隨著黃建華的話,坦克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屁股後麵的兩根排氣管突然冒出兩股濃鬱的黑煙加快了速度。
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天色暗了下來,麵對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邱有財隻能把坦克停在了路邊。
有人說,坦克不是有車燈嗎,為什麼不開著車燈走。
抱歉,如果是在路況良好的公路或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開著車燈前進沒有問題,但在這種崎嶇狹窄,一側還是懸崖的地方走夜路那就是找死,但凡駕駛員一個不小心,黃建華五名坦克成員就得跟著這輛二十多噸的坦克一起墜入數百米深的懸崖下。
停車熄火,又檢查了一下車況,邱有財這才重新鑽進了坦克,將所有艙蓋都蓋好準備休息。
借助著坦克內一頂小燈泡的燈光,黃建華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將其打開。
這是一個五人份的c口糧,包括五塊餅乾、三塊糖、一份巧克力軟糖、一小罐速溶咖啡、一份肉燉蔬菜(主料是牛肉、豬肉、土豆、胡蘿卜、豌豆一類的一鍋燉),另外還有一卷廁紙、兩片裝的口香糖、一個開罐器、一瓶12粒裝的淨水片、一瓶4塊裝的鹽、9支裝一包的煙。
以上就是這些裝甲兵的晚餐。
五個人就這昏暗的燈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邱有財吃東西的速度最快,很快就把自己的那份給吃完了,吃完後還有些不舍的舔了一下空盒子,打了個飽嗝,滿意的拍了拍肚子。
“頭,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做得最滿意的一件事就是加入咱們的蓮台民團了,現在的日子我當初可是連做夢都不敢想,不僅每個月能領到五塊大洋,每天還能吃到肉,這樣的日子就算給個神仙也不換啊。”
“那是!”
說到這個,孫有福也說道“在我們山東老家,連地主家也沒辦法天天吃到肉啊,沒想到在這裡居然我們這些大頭兵都能天天吃到肉,咱們的團座到底有多少錢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可是聽說了,咱們團座在連台縣可是友好幾千畝的田地,幾十家的店鋪,老有錢了。”孫有福也吃完了自己那份,一邊端著杯子喝水一邊道,“要是現在能出去用煤油爐燒個熱水喝杯咖啡就更好了。”
黃建華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想死就直說,老子成全你,不用煩勞彆人。”
“嘿嘿……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孫有福訕訕笑了笑,不敢吭聲了。
這時候,雨越下越大,黃豆大的雨點打在坦克上不停的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讓人感覺整個世界仿佛就剩下他們這幾個人。
聽著外麵的雨聲,邱有財臉上露出了愁容,“這該死的賊老天,這雨再這麼下下去,咱們彆說趕路了,恐怕就得困在這裡。”
黃建華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掏出了香煙,給每人分發了一支後,用火柴點燃,一縷淡淡的濃煙開始飄蕩在塔克狹窄的艙室裡……
不過孫有福的擔心並沒有出現,到了半夜,這場雨終於小了下來。
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黃建華推開坦克的頂蓋鑽了出來,一股清新的空氣頓時鑽入了他的鼻腔,他深吸了口氣,三兩下爬出了坦克,走到路邊將一泡憋了一晚上的陳年黃湯釋放了出來,又隨手走到路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在艙蓋上敲打起來。
沒兩下,坦克裡麵便鑽出了四個睡眼惺惺的男子,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放水。
看著這幾個沒精打采的家夥,黃建華大聲道“好了,都打起精神來,趕緊趕路,今天一定要在趕上大部隊,否則等到坦克沒油了,咱們就得走路回去了。”
一想到坦克沒油的可怕下場,這些裝甲兵們全都打了個哆嗦,趕緊提起褲子鑽進了坦克,很快坦克的屁股冒出了兩股濃煙,很快就順著公路走去……
就在黃建華他們追趕大部隊的時候,他們要追趕的裝甲營正靜靜的潛伏在一片峽穀裡,而作為營長的李長安正受邀參加一場戰前會議。
這場會議的主要參與者隻有兩人,那就是李長安和新一團的團長丁偉,當然了還有新一團的參謀長以及幾名營長一行七八人。
對於李長安這個營長,丁偉顯得很是熱情,不僅將作戰計劃告訴了他,還征詢他的意見。
“李營長,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毒龍嶺的南方,我的計劃是將我們新一團部署在毒龍嶺的兩側,等到鬼子的援兵到來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起攻擊,你們營則是從前方直接衝進去,爭取將鬼子的陣營攪亂,然後我們合理將鬼子的援軍吃掉,你認為怎麼樣?”
李長安尋思了好一會,緩緩搖了搖頭,“丁長官,我認為你的方法不大妥當。”
“哦……你認為有哪些不妥。”
丁偉雖然不動聲色,但他身後的幾名營長臉上卻露出了不悅之色,我們團長好心請你來參加站前會議那是看得起你,你居然敢對團長的作戰方案提出質疑,這也太不識抬舉了吧?
李長安仿佛沒看到這幾名營長的臉色一般,緩緩道“丁長官,我知道您是一名作戰經驗非常豐富同時也很能打的長官,但恐怕對於如何運用裝甲力量卻不甚了解。”
“李營長……你……”
丁偉攔住了身後一名一臉怒色的營長,“李營長,請你繼續說下去,我丁偉願聞其詳。”
李長安正色道“丁長官恐怕有所不知,我們裝甲部隊最適合的戰場是開闊的平原地帶,最忌諱的就是在險峻崎嶇的地形和敵人作戰,因為這樣不但不能發揮出坦克的戰鬥力,反而會將我們的缺點無限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