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嚴厲,像是一個教官。
蘇雪至也知道剛才魯莽了,更是危險,被他教訓,沒有半點的不服。
等他訓完,正色答道“勘察地形,杜絕任何貿然行動。我記住了。下次絕不再犯”
他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些,打量了眼那匹停在她後頭的大公馬。
“這是你的馬”
“是。”
“還可以,但這樣不受控製,很容易出危險。你必須完全掌控,讓它完全服從你,走就走,停就停不從,必要的時候,用鞭子狠狠抽馬鞭不是讓你用作裝飾的畜生和人一樣,不能隻打,也不能一味的好。知道疼了,才會害怕,聽你的話”
“是,知道了。”蘇雪至又應。
他看了眼開始暗下來的天色“回吧。”
蘇雪至和他一道騎馬回去,這回是正常的速度了,路上見他一言不發,仿佛在想什麼心事。
她知道,是關於上周剛過去的命案的事。
接下來,無論是責備,還是教訓,她受著就是了。
漸漸靠近營房,他也放緩了馬速,最後停了下來,轉過臉,兩道目光落到她的臉上。
蘇雪至知道他要開口了,迎上他的目光。
“蘇雪至,”她聽到他叫了自己一聲。
“你的身體方麵,真有問題”
蘇雪至詫異不已,起先還沒反應過來,一頓,才醒悟,想起自己寫給他的那封信,心微微一跳“是”
見他沒立刻說話,試探“怎麼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看了兩下“我的德國醫生魯道夫說,有一種可能,當體內激素不足的情況下,會導致男性的外表不夠陽剛,或者某方麵的功能缺憾。”
賀漢渚想起魯道夫在電話裡告訴他的一個例證。
1848年,德國格丁根城的一位醫生閹割掉了小公雞,發現雞冠隨後萎縮,但在植入一個沒有神經聯係的睾丸後,雞冠就恢複了正常生長。
結論是,男性體內有種物質,維持男性行為和第二特征。
“魯道夫雖然不是這方麵的專家,但他認識一位醫生,可以說,是當今全世界水平最高的生理專家了。他說如果需要,可以介紹過去看病。”
“恕我冒昧。我不敢說,一定能治好,但建議你可以去看看,總比沒希望要好。”
“當然了,你放心,詢問的時候,我沒有說是你。”
他又補了一句。
蘇雪至心砰砰地跳。
她不知道,都過去那麼久了,他怎麼突然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是懷疑了什麼,想試探自己還是真的想替自己治病
她心裡緊張,表麵卻裝出受了羞辱而激怒的樣子。
“表舅,我是出於信任你,希望獲得你的諒解,才向你交待原委。你卻想讓我遭受異樣目光,去做醫學的試驗品”
他一怔“你誤會。我的本意”
“我知道,出於好意但我不需要。”
“當今萬國的醫療水平如何,我非常清楚倘若有希望,我難道會不想就算是最高明的醫生,也沒有那樣的水平,因為醫學本身,它根本就沒發展到那個地步”
她一頓。
“一個女性,想在保有性接觸的前提下,不要連續不停地生孩子,然而,連安全的能夠保證效果的避孕藥都沒有知道一個盲腸手術,為什麼要那樣鄭重其事嗎不是因為手術本身有多難,是因為還沒有找到療效好的能夠抑製細菌感染的藥品世界上還有這麼多看似簡單的醫學問題,都不能得到解決,何況是我這種關係內分泌的複雜問題您知道內分泌學從產生概念到現在,是個什麼程度的發展嗎倘若一座高樓,現在隻是基礎的水平我實話對你說,就算我聽你的,去了,充其量,我也隻是一個實驗室裡的試驗品,還是徒勞無功的試驗品,你懂嗎”
“我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但我不會去做試驗品的您要是沒彆的事了,我先回去了。”
她騎馬就走。
賀仿佛被她啪啪啪說出來的這一段話給壓製住了氣勢,頓了一頓,追了上來“你不必如此激動。我承認,我確實沒你考慮的多”
“理解”蘇雪至說,“畢竟,你不是學醫的”
她搶白成功。
他沉默了下去。
“不早了,我能不能回去了”
她禮貌地問。
他看了她一眼,還沒回答,這時,有人騎馬飛馳而來。
是丁春山。
他縱馬到了近前,翻身下馬,疾步奔了過來。
“司令,剛出了個事”
“什麼事”賀漢渚轉頭問。
“傅健生死了死在傅家的一個水池裡,據說是醉酒,掉下去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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