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看這……”李嬤嬤欲言又止,麵上很不好意思。她是真不好意思,畢竟瑾娘還在坐月子,還有一個小姑娘要照應,徐母不幫襯且罷了,這時候偏還給添亂。這要是讓外邊人知道了,不得說這婆婆行事可惡才怪,可是天可憐見,夫人真沒那個心思,她就是覺得,覺得,如今瑾娘掌家,事情要瑾娘吩咐了才好辦,所以直接把這事兒交到瑾娘手裡了。
瑾娘聞言就道,“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稍後就讓人去青丘山上,把母親供奉的那尊金佛再請回來。”
早先徐二郎中舉,徐母覺得隻是給佛祖磕頭致謝這謝禮太淺薄了,所以腦子一轉,就想到了給佛祖重塑今身一事上。
徐母既然開口說了此事,無論徐二郎還是瑾娘都不能拒絕,隻能真的捐了金子,給佛祖貼了一層金箔。
那佛祖就供奉在青丘山無音寺主殿中,當時是和人家主持說好的,之後你尊佛就是寺廟的了,誰能想到徐母如今又異想天開想把貼了金箔的佛祖請回來
這是簡簡單單的請個佛祖回家那麼簡單的事情麼這事兒不和人家無音寺好好溝通,人家會樂意
這可真是得罪人的事兒,可徐母既然吩咐了,還不好不做。
瑾娘想了又想,就讓人出去喊了徐翀過來。
她如今在坐月子,也沒有讓徐翀進裡間,就在拐角的地方放了個屏風,讓徐翀在屏風後邊和她說話。
瑾娘將徐母交代的事情轉述給徐翀,末了說,“我覺得這事兒下人不好出麵,還得你過去一趟。母親為二郎科舉操碎了心,這佛祖是必定要請回來,讓她老人家安心的。可也得罪人……這樣,你去時帶一千兩銀子,就或給寺廟捐的香火錢,向老主持會通融通融。”
徐翀聞言也是無語,他嘴角抽啊抽的,後槽牙都開始疼。
得,好不容易他那事兒逼的爹又出去禍害彆人去了,這家裡好不容易清淨了,這當娘的又開始出來搗亂了。
可徐母不同於徐父,她雖然對幾個孩子也沒儘到為人母的責任,可表麵功夫也算做的馬馬虎虎,所以對於這麼個母親,還真不好敷衍她了事。
徐翀不情願的“嗯”了一聲,“行吧,我這就去嫂嫂,那我這就走了。”
“去吧。彆忘了多帶幾個人手,也穿厚實些。”
“行,我知道。”
徐翀離開後,聽到這消息的翩翩也過來了,她小大人似得歎了口氣,“佛祖真的管用麼真的是佛祖保佑我二哥中舉的麼若真是如此,若佛祖真能保佑我二哥這次連進士也中了,我也給佛祖重塑金身。”
說著說著翩翩就開始嘀咕,“可我怎麼就這麼不信這都是佛祖的功勞呢。唉,二哥走前也說這次榜上有名的機會不大,若是落榜了,那母親,嘖嘖……”
瑾娘:“你就不能想點好的。”
“沒辦法想好的啊嫂嫂,我二哥親口說的,他這次就是去長見識,去陪跑的。他對自己的認知如此明確,那我還對她中進士一事抱什麼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想最後受打擊啊……”
翩翩又念叨了幾句有的沒的,就離開了,而此時小魚兒也睡醒了。小家夥睜著烏溜溜水潤潤的大眼睛看著瑾娘,瑾娘儘管命知道這時候的嬰兒是看不見人的,可也被小姑娘萌的不輕。
抱著她好一番親昵,又給她為了母乳,而後娘兩個就一起睡著了。
下午時沈姨母帶著萱萱過來二郎,沈姨母就如她早先和徐二郎承諾的那樣,為防瑾娘七想八想,她基本上兩天就來一趟。
每次都呆一上午或是一下午的時間,和瑾娘說說話,抱抱小姑娘,確認兩人都好好的,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時間轉瞬就出了正月,眼見著進入二月份兒了,瑾娘猛一下想到什麼,就問丫鬟,“有公子的信麼他前幾天就該到京都了吧?”再不到京都就晚了,畢竟二月十五左右春闈就開始了,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要拜訪平西侯府,還要結識一些迎接學子,要熟悉考官的喜好,這都需要時間。
青苗回了一句,“自從公子離開後,總共收到五分來信。上一封信是大前天的,夫人您已經看過了。”
瑾娘“哦”了一聲,有些遺憾,熟料青穀從外邊跑過來,手裡就拿著熟悉的信封,“夫人,公子來信了。”
瑾娘迫不及待的接過書信翻看起來,信中徐二郎照例寫了他這幾日的日常。
寫他和宿遷往京城途中,又結識了兩位友人,因為彼此性情相投,便結伴而行。因都是奔著春闈去的,眾人又都是舉人出身,學識相當,也有共同話題聊,所以幾乎每晚都談詩論經到很晚才回去休息。
徐二郎還調侃,他在詩賦一道上實在沒天賦,做出的詩隻是對仗工整,韻致和諧,寓情於景或是寓景於情上就有些差了。換句話說,他的是比較“實乾”,一點也不浪漫,更不能讓人沉浸其中,所以,詩賦一道實在算是他的弱項。
又說如今距離京都地界隻有兩天的路程了,眾人的心情都很不平靜。他還好,因為此行目標並不高,所以心態是最穩的。
又說前兩天從一個縣城經過時,見一個寶寶的搖籃很是喜慶漂亮,就特意問店家定樂一個。大概半個月可出貨,到時候他讓人送過來。
徐二郎還說了兩句閒話,道是遇到倒春寒,同行的舉子中已經倒下了兩個。好在他身體好,又每天都喝著瑾娘讓他攜帶的茶包,道是沒有中招。
如今他的身體還很康健,沒有一點不適,讓瑾娘不用擔憂。
信末徐二郎照例問候了家中的情況,母親如何,三郎和翩翩怎樣,三個小的可安好,最後才問瑾娘,可有想他,可有經常在小魚兒的麵前念及他
他還說他“憂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長”,寫好幾個晚上因思念她而睡不著覺。
瑾娘看著看著臉就紅了,麵紅耳赤的模樣惹來丫鬟們切切發笑。顯然,即便不看信,她們也能猜想到,肯定是公子又給夫人說情話了,不然夫人不至於如此失態。
而被瑾娘如今惦記的徐二郎,此時已經到了京都,甚至已經到了平西侯府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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