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嫡親的曾孫女,可就因為他覬覦麗家財富,那個她要稱呼一句二爺爺的人,竟誘哄她進去,隨即毫不遲疑的讓人大開殺戒。
除了跟在身後的兩個習武的男子,其餘一道過來的男人都死了。
都死了啊!那是二十多條人命啊!
麗三娘子也是見慣了血的,往常她也不將人命看在眼裡。可如今她處境艱難,性命危在旦夕。她能活到現在,全靠這些男人庇佑。如今這些男人都因她之故喪了性命,那她還能回到通州去麼
不能了!她必須立即遠走高飛,不然等那些入幕之賓的父母兄長們察覺到他們消失,進而找到她頭上,她就死定了。
麗三娘子呼呼喘著粗氣,一邊從袖籠中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朝擋在身前的男人身上捅去。
她是直接朝著吳大人的心臟去的,若非柯大人及時拉了一把,吳大人指定要被捅到。
吳大人撿回一條命,驚魂甫定,臉色還有些煞白。徐二郎此時卻已經踢飛了麗三娘子手中的匕首,連她身後兩個行伍出身的男人,也都製服了。
那兩個男子還待反抗,看清止住他們的是新上任的總督大人,頓時手腳冰涼,心中都有一股今天要交代在這裡的感覺。
他們是通州水師出身,通州水師從上到下和世家與官府勾結,正經事兒沒乾多少,旁的事兒倒是沒少做。
他們世家保駕護航,世家偶爾許他們以金銀,或是許他們到銷魂窟中放縱。也是因此,通州的水師基本被養廢了。個個大本事沒有,但是喝花酒養女人的本事,在整個江南都頗有些名聲。
水師中混亂,在新總督上任後,這情況略有好轉。但因為新的通州水師將軍還沒到任,徐二郎也鮮少有時間插手水師的事務,所以通州的水師整體還是放養狀態。
看起來比之前規矩許多,但那是和之前相比。比起朝廷的正規水軍,他們不管是戰鬥力,還是遵守律法條款上,都非常不足。
但總督大人還沒來及收拾他們,他們就是察覺到危險,也控製不住骨子裡的放浪,這不,就又繼續浪來了。
這兩個水兵原本是打著坑麗三娘子一把,屆時弄一批金銀跑路的心思——他們的散漫慣了,再讓他們遵規守矩的在軍營中呆著,那能憋死他們。索性這次跟著麗三娘子大乾一筆,之後直接逃出這通州城去。有大筆銀錢在手,什麼日子不好過,什麼人上人當不成,何必在水師中散漫度日,日日看著上司的眼色過活,就連點個花娘,都不敢和上司爭鋒,要謙讓,要禮敬……
不過如今那些成為人上人的美夢不用做了,落到了徐總督手裡,他們的結局已定。
兩個士兵心如死灰,頹唐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墨河不用徐二郎吩咐已經讓侍衛將兩人帶下去,隨即眾人看向麗三娘子。
麗三娘子此時認出徐二郎和墨河等人,一時間麵上表情似哭似笑,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
但麗三娘子總歸是麗三娘子,這種時候了,那早就融入骨血中的本事又亮出來了。就見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人,不經意間垂首,露出白白的一片皮膚。
麗三娘子哭泣的聲音跟帶了鉤子似得,勾的人身上的蟲子全都作祟起來。那好似有無數蟲子在身上和心口攀爬,讓眾人心都酥了,身子都軟了。
“大人了,您一定要為小女子做主啊。小女子是麗家的姑娘,知道麗府的產業沒有完全上繳,竟還偷偷隱瞞下這一處銀庫,就想著勸著叔祖棄暗投明,將這銀庫上交給大人您。誰知,誰知叔祖罵我忘恩負義,吃著麗家的米糧長大,卻心向著大人您,真是該被千刀萬剮。民女不服氣,和叔祖發生爭執,叔祖誘我等進這山洞,民女原以為叔祖被小女子勸服,誰知,叔祖竟是要殺害我等滅口……”
麗三娘子嚶嚶淒淒,哭泣的動作和聲音都完美至極,然而在場諸多侍衛,麵上全都是宛若雷劈的表情。
是麗三娘子糊塗了,還是他們糊塗了難道麗三娘子不是要卷款潛逃,而是存了心幫他們,這可能麼這明顯不可能啊!
都說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他們以前不相信,現在可真是信的真真的。
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是高,若非他們一開始就知道她過來的目的,說不得看見她這副哀戚悲傷的模樣後,還真要被她蒙騙過去。
諸多侍衛想想他們信服了麗三娘子的話,然後被麗三娘子哄得團團轉的畫麵,就覺得不忍直視。
果然,娘說的都是對的。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險。像是麗三娘子這樣,又漂亮又有地位的女人,那更危險。
那真是什麼話都信口拈來,還讓人不得不信。這本事,他們服氣。
諸多侍衛看著為首三位大人,吳大人已經氣得冷笑起來,可他不好和一個小婦人計較,就不說話。柯大人眉頭緊蹙,對麗三娘子張口說人話,閉嘴說鬼話的本事也刮目相看。世家出身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相與。
倒是徐二郎,直接讓人將麗三娘子拎下去。
她所來目的為何,他們都知情,她狡辯無用。
至於她的作用……她已經是個無用之人,放在這裡純屬礙事。
麗三娘子被人捂著嘴帶下去了。
侍衛們見三位大人對麗三娘子都是厭棄不已,也不敢存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又擔心麗三娘子會繼續求情,讓大人們心煩,索性也不捂嘴了,直接將她也敲暈。
麗三娘子被帶下去,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但靠近石門的幾人都察覺到,石門內若有似無的打量視線。
這裡邊的人怕是一直看著這邊的鬨劇,至於他們遲遲沒有現身……不現身也無用,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老巢,他們以為還能躲下去
柯大人問徐二郎,“士衡之後有何安排”
徐二郎走上前,看了看石門內黑漆漆的一片,頓了片刻說,“威逼利誘肯定不成。他們既是麗府子孫,想來即便一死也不會將祖宗基業交到我等手上。既然‘文’不成,隻好‘武’了。”
“何為‘武’”
徐二郎沒解釋,讓人抱來早就準備好的木柴和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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