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來,望著小屁孩眼神中那油鹽不進的堅定,蕭雅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一邊摸出手機,一邊說,
“滾遠點,我需要請示組織,不許偷聽。”
這種突發的行程變動,她需要得到上級的批準。
也需要彙報卿雲已經知情的事實。
卿雲疑惑不已,不解的問著,“不是說我夠格嗎?”
他表示,他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程序感到困惑。
蕭雅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你當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無組織無紀律的?而且你打算坐14個小時的車去?你想坐,我還不想坐呢!”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顯然對於卿雲的任性感到有些頭疼。
卿雲頓時明白了過來,眼中立刻閃過一絲興奮,趕緊麻溜的溜達到一邊去美滋滋的抽著煙。
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坐過軍用飛機!
望著遠處蹲在地上又在吞雲吐霧的小屁孩,蕭雅的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電話接通,她趕緊捂著嘴小聲的彙報著。
……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夜幕,肅州航天烈士陵園被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過了一把軍機癮,而後飛機轉汽車的卿雲抵達此地時,下車後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個方陣的人群矗立在清晨的微風中,他們胸徽上的國安標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方陣中的人們身姿挺拔,如同雕塑般靜止不動,散發出一種無言的肅殺之氣。
他們的眼神堅定而銳利,仿佛能穿透時空,直指心靈深處,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震撼和敬畏。
領頭矗立在方陣前方的,是一個頭發雪白的老頭,警號000001,顯得格外醒目。
卿雲再沒常識也知道這位的份量,一時之間呆愣在當場。
身後的小雅姐推了他一把,輕聲說道:“領導,你叫淩老就是了,專程連夜從燕京過來的。”
卿雲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為何明明隻需要一個小時的飛機時間,卻需要自己折騰7個多小時。
卿雲快步跑過去,麵對著這位老人,他的心情複雜,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敬意。
主要是不知道以他的身份該做什麼動作……
最終,他選擇了最傳統也是最誠摯的方式,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後又模仿著電視裡看到的姿勢,敬了一個極不標準的軍禮。
沒有人笑話他。
那位淩老爺子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他走上前來,伸出手來,“卿雲同誌,我叫淩雲,代表組織歡迎你。”
卿雲握著淩老爺子的手,感受到了一種沉甸甸的責任和使命。
他知道,這一刻,他不僅僅是以一個兒子的身份站在這裡,更是以一個繼承了父母遺誌的國安人的身份站在這裡。
就在卿雲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淩老爺子輕輕揮了揮手。
一位身姿挺拔的國安人員從隊列中正步走出,手中捧著一套嶄新的99式秋冬警服。
那警服上的警號,正是卿雲的。
老爺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孩子,去換上吧,你的父母若在天有靈,一定希望看到你這副模樣。”
卿雲的眼眶瞬間泛紅,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鄭重地接過警服,轉身回到車裡更換。
他早就加入了國安,不過警服倒是第一次穿。
他的動作迅速而堅定,心中湧動著一股說不出的激動和莊嚴。
此時小雅姐也鑽進了這輛考斯特裡麵,迅速更換著她的衣服,順帶也指導著這個菜鳥該怎麼穿警服。
不多時,身著警服的卿雲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套警服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完美貼合他193c的高挑身材,使他顯得更加英挺。
藏藍色的布料映襯著他堅毅的麵容,金色的警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肩章上的警銜標誌透露出他不凡的身份和肩負的重任。
隻不過那代表行政職務的藏藍色肩章版麵還是讓他自己都有點吃驚。
按道理說,他不應該是和蕭雅一樣都是藍灰色的專業技術人員嗎?
來不及狐疑什麼,淩老爺子走上前,目光在卿雲身上打量著,眼中閃爍著淚花,聲音顫抖而充滿力量:“好,好,真是太好了。”
他的臉上綻放出欣慰的笑容。
這讓卿雲感覺,這位老爺子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逝去戰友的英姿一般。
難道……這是他母親的同事?
不應該啊,年齡對不上的。
剛剛他在車裡問過,小雅姐說,這老爺子今年86歲了,自83年便擔任現職,當時就把卿雲駭了一大跳。
他這才知道,對於某些國安的老同誌就沒有退休一說,隻有離職休養。
心裡在鬼扯著,不過表麵上卿雲站得筆直。
他能感受到警服上承載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