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之下,淌著血霧,美人上門,怎麼看都覺得古怪至極,然而這裡是惡人城,一切都不足為奇。
“丁公子。”
花湖之外,一片肅殺。
然而這女子卻依舊淡雅淑靜,靜若幽蘭。
兩縷青絲如同濕了水一般,貼於白嫩精致的臉兒之上,微微卷起。
裹著薄薄綢裳的身子,穠纖合度,看起來恰到好處。
然而唯有丁恒知曉,那妙體的豐腴之感,不輸於熟婦。
她輕輕地踩著香絲繡鞋站立,衣裙隨風輕蕩之際,不似他人那般沾著血霧的腥味,而是彌漫一股貞淨的女人芳香。
不過,如果得知她“啼血毒婦”這個身份,便不會覺得奇怪了!
“咦?暖鵲姑娘有什麼事嗎?”
淑影似乎被他這句話嗆了一下。
而下一刻她姣美的臉上露出輕輕笑意,一切都不露痕跡。
“丁公子望了?暖鵲是赴約來的。”
她身影嫋娜,立於門戶之上,舉止得體,得到丁恒這個此地主人的舉手示意,才款款走進屋內,這番教養,令人欽佩。
她身上攜帶一股嫻靜氣質。
此刻芳影出現在房屋之內。
仿佛整個空間都明亮起來。
“可是丁某隻想暖鵲姑娘晚上來,這白日裡,屬實少了激情。”
雖請人入內,但是下一刻丁恒卻愁眉起來,聲音也變得十分不客氣,請人也是他,拒人也是他,屬實教人為難。
而且,幸虧此地隻有他們二人,否則他這番話讓人聽見,還真以為兩人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暖鵲顧盼一笑,麗眸炯炯有神,聲音沒有幽怨,隻有無奈。
“昨夜裡丁公子身旁已經有俏美佳人陪伴,其姿色勝過暖鵲許多,暖鵲哪裡還敢來上前打擾?”
丁恒聽聞,臉色一怔,而後露出一絲小小的愧疚之色。
“原來是丁某粗心大意,讓暖鵲姑娘吃醋了,還誤會了暖鵲姑娘。”
暖鵲隻是笑笑,並未回答,不是她不願答,而是不能答。
如若她答“誤會”,那便是鑽人牛角,顯得她小女子心腸,沒有禮貌;如若她答“沒有誤會”,那便說明她是真在“吃味”。
“那便算是我邀請暖鵲姑娘來的吧。”
丁恒開口,這才停息了這場關於“兩者是誰先主動”的問題。
他出手示意。
淑影伸出素手,輕挽身後裙袂,腿股微屈,於玉案之前落座,便見酮體上的弧度在衣裙的緊湊之下變得更加圓潤起來,些兒地方,甚至不堪束縛。
這自然逃不過丁恒的眼睛,他在淑影麵前“暗中”打量,手指敲著白玉案的板麵,發出“咚咚”聲響。
而淑影捧著茶杯,薄唇輕抿,長長的烏黑睫毛微微垂低。
屋內氣氛有些古怪。
不過好在雙方都十分“大方”。
丁恒嘖地一聲,手指停下。
暖鵲眸子輕抬,感覺這一聲是在讚賞,然而又有一點其他的不明意味。
她珠唇輕動,唇瓣因為香茗的滋潤,如同抹上一層油光,變得瑩瑩亮澤,十分動人。
“可是暖鵲有什麼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讓丁公子不滿意?”
“沒有沒有,暖鵲姑娘不要擔心,丁某對暖鵲姑娘各方麵都十分滿意。”
“……”
淑影不語,因為她驀然回憶起那些媒婆介紹新人,當女方急色,忽感自卑之時,男方也是這般回答的。
丁恒咧嘴一笑,給人陽光燦爛的感覺。
“其實丁某喚暖鵲姑娘前來,也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就是,就是丁某心裡有些好奇,關於這‘啼血毒婦’的稱號,‘啼血’二字丁某明白了,但是‘毒婦’二字又是如何理解的呢?”
暖鵲蘭指兒尖輕攏鬢角秀發,露出白嫩嫩的側顏,其上笑容淡淡。
“這女子嫁人了,自然為婦。”
丁恒臉上神情陡然垮掉,仿佛整個人崩塌,頹然萬分,萬念俱寂。
“什麼?!暖鵲姑娘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