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景城縣防疫站嗎?”
“我是南臘鎮衛生院院長張和平,我們今天接診水二團的食物中毒知青時,發現來我們醫院的42個知青中,有31人患了病毒性肝炎。”
“對,需要你們儘快派人去他們兵團核實一下,我懷疑受感染的知青不止這點數量。”
自從去年1月,張和平投稿報社,揭露農場的瘧疾事件後,東部幾個省份也湊巧爆發了瘧疾。
然後,省級、市級、縣級防疫站重啟,各家醫院可以光明正大的培訓“防治人員”了。
“喂,刀主任,我是張和平。我們今天接診水二團……”張和平將剛才給縣防疫站說的事,又重複了一遍。
“我剛才已經跟縣防疫站報備了,再向你報備一下。另外,還要向你申請2個瘧疾病人試藥。你知道的,我跟那幫老爺八字不合。”
“對,隻要2個病人……我這沒修病房,哪收得下那麼多人!”
“我沒注意招待所還有多少空房,等會我告訴趙主任,由他給你彙報,他這會上山了。”
張和平早上打完電話,刀主任的212司機陳師傅於下午6點,就開車帶著4個瘦弱的發燒女知青來了,並安排她們住進了招待所的2個雙人間中。
隨後,張和平帶著9個醫生,對這4個瘧疾病人驗血,並與正常血液在顯微鏡下對比,讓他們看清瘧原蟲的存在,從而理解瘧疾的感染方式。
接著,張和平把4個病人分成兩組,用古方“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漬,絞取之,儘服之”治療。
前世,很多中醫黑說青蒿素是化學提取物,不是中藥,是純正的西藥。
……好有道理的樣子!
隻是,含有青蒿素的黃花蒿,早在一千六百多年前,就被用來治療瘧疾了!
那時候有西醫嗎?
四百多年前,西醫將木乃伊當作萬靈藥吃的時候,嗬嗬……
然後,又有黑子說“青蒿一握”這個古方不能治療瘧疾。
誰特麼告訴你不能治的?
你自己有實驗過嗎?
你知道“青蒿”是指的黃花蒿嗎?
伱知道黃花蒿治療瘧疾的藥效高低,是要分地域,以及采摘時間的嗎?
你知道這個古方裡的黃花蒿,用的是鮮草?還是乾草?
一握黃花蒿又是多重?
古代二升水是多少?
用的是冷水?還是熱水?亦或者開水?
水“漬”黃花蒿又要多久?
用什麼絞?棉布?麻布?絲綢?
最後服用的是什麼?絞剩下的莖葉?絞出來的鮮榨黃花蒿汁液?
若不是古代中醫講究師徒傳承,還有傳男不傳女的做法,以及門戶之見等等,中醫會被西醫壓製?
張和平讓依樹把她腦袋上的白色裹頭巾拿去消毒,然後絞出4兩鮮榨黃花蒿汁液給病人服下,一日三次,連服三天,成功讓一組2個病人退燒,且通過顯微鏡檢查2個病人的血液,均未發現瘧原蟲。
但張和平卻要求依樹繼續,讓2個病人連服了七天,才停止用藥。
按照張和平說的,前三天用藥,隻是消滅了大部分瘧原蟲;後四天用藥,才是最關鍵的,擊殺殘餘瘧原蟲,防止瘧疾複發。
剩下第二組的2個病人,是用黃花蒿水浸出物治好的,也是七天一個療程,但所用的黃花蒿數量,卻要少得多。
每天每人隻用了1斤黃花蒿!
8月9號,周一,晴。
刀主任親自帶隊,將防疫站的一行人,以及6個感染瘧疾的女知青,4個感染瘧疾的老鄉,坐客車送了過來。
10個瘧疾病人依舊住招待所,由依樹、岩鼓他們負責治療。
張和平跟趙主任,則帶著刀主任參觀了一下衛生院、鎮民的四室一廳木製竹樓,以及西坡的黃花蒿、東坡的普洱茶。
刀主任帶著4個痊愈的女知青離開之際,張和平向他伸出了右手。
“乾什麼?”刀主任疑惑問道。
張和平指了指刀主任身後的4個女知青,笑道:“治療費!每人21塊。”
“沒錢!”
“喲!許久不見,刀主任怎麼變小氣了?”
“真沒錢!”刀主任無奈道:“版納各地都在搞建設,我這上半年就把今年的錢花光了。”
“那不行!說了隻收2個病人試藥,你送來4個。治療費不收了,你把那6個知青帶走,另外4個老鄉可以免費治。”
一個痊愈的女知青說道:“張院長,等我發了工資,我把錢給你寄過來。”
張和平沒理那個女知青,而是盯著刀主任。
“我讓施工隊給你們衛生院建一棟住院樓,再幫鎮民把木製竹樓修好。”
“切!”張和平雙手抱胸,不滿道:“建住院樓,是想把更多的瘧疾病人送過來!”
“幫鎮民修木製竹樓,是想讓施工隊過來偷師,順便把招待所裡的鎮民攆走,騰出房間住更多的病人,對吧!”
刀主任也學著張和平那樣,抱胸說道:“你說咋辦?那麼多知青感染瘧疾,不治也不是辦法!”
“插場知青有工資,醫療費能報銷,你可以找兵團給錢。”
“他們更窮!”刀主任說道:“他們所謂的醫療費報銷,隻是消耗一點內部藥品。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費用?你直接說,你想要什麼?茶廠?”
“茶廠是趙主任的事。”張和平雙手叉腰,笑道:“景城到南臘鎮開通一班客車,讓患病知青帶夠錢票自己過來找我們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