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組織!無紀律!這樣的人不開除,還留著乾嘛?”
“值此防治瘧疾的關鍵時期,人命關天的時刻,景城領導都衝在第一線,就他一個科員特殊,還休假探親,一點大局觀都沒有!”
“他按程序,請假了!”
“請假?誰批的假?是不是收禮辦事了?乾脆連他的上級一起查辦!”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些人就是靠送禮,才爬上來的。”
“彆把自己說得多高尚,就你們那點破心思,傻子都看出來了,裝什麼裝!”
“什麼叫裝?我們這是討論紀律問題!”
“少特麼廢話!他是首都來的,稿件多次上報,同學都是高乾子弟,就問你敢動他嗎?”
“好了,不要吵了!刀副主任,你是什麼看法?”
“知青!都是比我們有文化的年輕人,做事有激情有乾勁,敢與惡勢力做鬥爭。我們應當多鼓勵他們,哪怕他們在工作中有所錯漏,也應該引導教育,而不是製造矛盾,升級矛盾。”
“嗯!刀副主任這話說的好!大家換個思路,重新討論一下。”
……
奶奶謝二妹的死,隻是讓張和平回憶起了幾個畫麵,就被他強行禪定,排除了腦海中的雜念。
“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版納?”火車開動沒多久,賀子江就對身旁的張和平問了一句。
張和平看著對麵座位上三個低頭害羞的女知青,隨口說道:“我隨時都可以離開,隻是在等你們。”
“你能不能把我帶走?”
“走?你想去哪?外麵哪有兵團農場好?”張和平看向賀子江,“你要是信我,就安心在兵團農場待幾年,耐心等待轉機。”
“伱會不會等我?”
“老賀,你又不是美女,我等你乾什麼?”
……
3月10號,張和平下了雲都開到版納的大客車,與心思複雜的賀子江分開,回到了熱鬨異常的版納人民醫院。
張和平之前還在奇怪,雲都到版納怎麼增加了十幾班客車,知青不用大卡車送了嗎?
除去春節探親假,平時哪有那麼多人坐客車來往雲都與版納。
等張和平看到醫院門口拉的“歡迎魔都慰問團”的橫幅後,張和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做給外人看的。
希望這些人走後,還能留下一趟班車每天跑雲都和版納,這樣他就方便進出版納了。
隻是,他剛走進醫院,心情就不好了。
他的竹樓宿舍被占了!
他之前明確說過,他的這棟竹樓不讓外人住。
現在,原本屬於他的竹樓不僅被撬了鎖,他放在屋內的衣服、被褥等物也不見了,屋裡全是彆人的東西!
說得難聽點,他這屋被人徹徹底底的搜查過!
在這敏感時期,這是非常嚴重的事!
所以,張和平的第一反應是,有人想搞他!
對此,張和平將步槍迅速組裝好,毫不遲疑的朝天空開了一槍,以示他的憤怒。
聽到槍響,附近的人都詫異看了過來。
門診樓、磚瓦老宿舍都被拆了,那邊正在修大樓,已經修到四層。
竹樓宿舍旁邊多了一棟三層樓房,二、三樓的樓道外晾著衣服,像是住宿樓。
但它的一樓有病人進出,還掛著幾個科室牌。
有人跑向食堂那邊新修的一棟三層樓房,張和平掃了一眼旁邊的一樓門診室,沒有認識的人出來看熱鬨,遂扛了槍,朝食堂那邊的新樓走去。
那棟新樓應該是辦公樓,張和平看到會計刀美娟從一樓左邊辦公室走出,然後向他小跑過來。
“張主任……不,應該叫張院長了!”刀美娟跑過來,先給張和平戴了一個高帽,然後小聲說起了醫院的人事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