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和平脫下海魂衫,看著母親馬秀珍臉上的擔憂,笑道:“媽,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要有那院子5間房的房契,以後就能把院子要回來,房契你拿到沒有?”
馬秀珍急忙點頭,“拿到了,寫的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齊主任他們會同意?”張和平疑惑了,“具體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
“你走的第二天,張翠山就去領證了。”馬秀珍見兒子進了衛生間,急忙湊到門邊,說道:
“他媳婦想把6號院的4家軍烈屬趕走,讓她的爸媽、兄弟過來住,街道辦沒同意。”
“然後,他媳婦就在她爸媽那邊的院子裡租了一間小耳房,嘴上說是怕張翠山再騙她,實際上是不想養你奶奶。”
張和平衝完澡出來,拿了臟衣服去廚房外的洗衣水槽,“我奶呢?”
馬秀珍拿走臟衣服放到水槽裡,一邊打肥皂,一邊有些尷尬的說道:
“我和她打了一架,後來沒給她吃的。”
“張翠山搬到女方那邊後,吃住都在他老丈人家裡,錢票都被他媳婦收了;你奶跟過去吃了幾天,估計受了氣,一周不到就回老家去了。”
“之後,張翠山聽了他媳婦的,要把隔壁院子賣掉。他明明隻有一間正房,他媳婦卻想按房契上的5間房價格賣,誰會那麼傻。”
“嗯!”張和平點頭附和道:“聽到你這話,我就知道伱沒被他們騙!”
“這就猜到他們想騙我們家了!”馬秀珍略微驚訝了一下,想想兒子學東西那麼快,也就釋然了,繼續說道:
“他們兩口子找到我們家,先說700塊把6號院賣給我,我沒理他們,我們家又不缺房子。”
“他媳婦之後不斷降價,然後說,用院子換我們家的舊三轉一響,我這才發現他媳婦的真實意圖,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們家頭上來了,我當時就讓張翠山把你奶給他的手表還回來!”
“他媳婦能同意?”張和平從隻言片語,就把張翠山的媳婦的性格摸清楚了。
“她肯定不同意!”馬秀珍揉搓了一下衣服,笑道:
“我把你的賬本拿出來,讓他還錢、還糧,他媳婦搞不清楚狀況,被那1000塊錢的金額嚇住了,就沒敢跟我鬨,手表就被我拿回來了。”
“等到上個月初發工資,你大伯、大伯娘進城,將我和你爸叫到東四七條胡同,看他倆在張翠山的老丈人家裡鬨了一場,結果你猜怎麼著?”
張和平看馬秀珍臉上的促狹表情,笑道:“他媳婦懷孕了!”
抓著珍珠項鏈,跑過來聽了一句八卦的張盼娣,驚奇問道:“弟,你怎麼猜到大堂嫂懷孕的?”
“嗬……”張和平冷笑道:“她最好是假懷孕,如果是真懷孕,是不是張翠山的種,就不一定了!”
馬秀珍皺眉道:“彆瞎說!”
“媽,我可是學醫的,他們4月中旬結婚,5月初就有早孕反應了?”張和平說著,下巴一抬,示意張盼娣去給母親帶珍珠項鏈。
馬秀珍急忙打開水龍頭洗了手,在身上擦了擦水,將指頭大的珍珠項鏈拿在手中,驚疑不定的問道“這,這項鏈很貴吧!”
“不貴!我下海摸到幾顆大珍珠,然後跟彆人換了4條小的珍珠項鏈。你們平時在家戴著玩,彆戴出去招人恨。”張和平這話半真半假。
他跑到魔都後,不能靠打獵賺錢,就跑到海邊掛機摸魚,結果摸到一個大貝殼,開出了3顆眼球大的白珍珠。
隻不過,換珍珠的過程不太順利,老有人想白嫖,結果他的大珍珠沒換出去,反嫖的錢票倒是收了不少。
“媽,你繼續說6號院的事。”
馬秀珍第一次得到珍珠項鏈,哪還有心思多說,簡單說道:
“他們那天鬨了一通後,又扯到我們家頭上,還想讓我們高價買院子,我沒同意。”
“你大伯娘之後在6號院裡鬨,想把那4個住戶攆走,結果被幾個紅袖大媽扭送去了所裡。”
“齊主任過來調解的時候,聽說張翠山他們要賣6號院,就把我也喊了過去,還跟我說,如果你在家,肯定會買下這個院子。”
“然後,我跟他們討價還價,最後用你奶奶的那塊手表,95號院那台舊縫紉機,以及賬本上那1000塊錢、140斤棒子麵欠賬,還有你堂哥欠的那點飯菜票,換了6號院。”
“明白了,隻損失了一台舊縫紉機!”張和平笑著拿過馬秀珍手上的珍珠項鏈,給她戴在了脖子上,“我先去隔壁院子看一眼。”
眼看兒子又要出門,馬秀珍想要跟著出去,結果被張招娣拉住,遞了一麵鏡子給她,讓她看脖子上的項鏈。
吃午飯的時候,張和平將那塊歐米茄手表送給了張兵,張盼娣在一旁說明了一下手表價格,42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