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和平借到錢後,奶奶把母子倆都拉回了左邊耳房,讓大姐張招娣關了門。
“媽,我吼你,是我不對!”張和平看向坐在土炕上的馬秀珍,“但你也有錯!”
馬秀珍無聲地抹了一把眼淚,把腦袋側向左邊,看著牆壁。
“但凡你和我爸之間,有一個人手緊一點,能留住一點錢,大年三十我們也不至於連漿糊都喝不飽!”張和平這話,可謂是有些誅心了。
但是,他想讓對方長記性,關鍵是他要拿下家裡的財務大權,不能再交給大手大腳的父母了。
“我這麼說吧!”張和平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儘量平緩下來,“伱回娘家遷戶口,姥爺他們跟你借錢借糧,你借不借?拿什麼借?”
“另外,我們家最近的生活得到改善,你必須得承認,我的功勞最大!”
“你剛才的還錢行為,是對我的不信任!不尊重!”
“你隻圖你自己心情好過,卻從來沒有想過,我為什麼借錢,為什麼借那麼多錢,為什麼找三大爺借錢,三大爺那麼精打細算,甚至摳門的人,他為什麼願意借錢給我!”
“你以為我借的是錢嗎?”
張和平站在門後,看著炕上被問懵了的馬秀珍,心中歎了一口氣,“以後,家裡的錢,我來管!”
“不行!”馬秀珍倔強地看著牆壁。
“錢票可以讓奶奶保管,大姐或二姐記賬,家裡一切開銷,必須經過我同意,才能從奶奶那裡支出。”張和平淡淡說道:
“如果這樣都不同意,以後你和爸的工資隨便你們怎麼用。我賺的錢,我給你的,你隨便用,我不給你的,你就不能管。”
馬秀珍轉過頭看著張和平,忽然感覺這個兒子離她好遠好遠,不是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傻兒子了。
“奶奶,你怎麼說?”
“秀珍,和平長大了,有自己主見了,做事也不像以前那樣莽撞了。”奶奶謝二妹伸手拍了拍馬秀珍的大腿,勸道:
“你要是信得過我這個婆婆,就聽和平的,錢票我幫你盯著,先看看和平怎麼安排。如果他不會管錢,你再把錢票拿回去。”
張和平見母親馬秀珍不再說話,便當她默認了,招呼她們出門,鎖門去食堂買饅頭、鹹菜去了。
……
後院,許家。
“劉光天,你小子是不是沒吃飽,用力砸!”
許大茂雙手插袖,坐在自家門檻上,調侃著對門正在用錘子砸窗下灶台的小子。
那是張家之前用的灶台,張家既然搬家了,劉家就不打算留著它,免得下一個住戶又在他家窗下燒火做飯。
“看走眼了啊!”許富貴走出來,踹了擋門的許大茂一腳,“都24的人了,還沒一個正形。”
許大茂朝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半過路,不解問道:“什麼看走眼了?”
“之前讓你送閻埠貴的老母雞,本來是想看看張家小子在閻埠貴心中的分量。”許富貴雙手插進袖子,靠在門框上,與兒子一站一坐,把門堵了個嚴實。
“爸,你是想看閻埠貴會不會把老母雞送給張小三?”
“算你小子還有點聰明!”許富貴看著東北角的那間小耳房,自嘲道:“前天下午,我進院子的時候,聞到閻家在燉雞湯,本以為張家小子也就那樣了。”
“沒想到,閻埠貴把張家拉去當了他的對門鄰居,可見他對張家小子的看重。”
“就這?你讓我白送一隻老母雞?”許大茂看傻子一般的看著他爹,滿眼都是質疑。
“你懂個屁!以後遇到張家娘們,離遠點!”
……
晚飯後,去醫院的路上,張和平拿著一張四合院到玄武醫院的手繪地圖,一直在教奶奶認路,用特色建築、路邊商店、路邊大樹做參考物,短時間很難教會,隻能靠二姐張盼娣了。
到了醫院特需病房,就看見張盼娣正守著一張大餅、一碗湯、一碗粥發呆。
等幾女給父親張兵喂完飯,二姐張盼娣也如願吃到了大餅後,張和平將下午借的50塊毛票,以及之前賣魚得到的16斤6兩全國糧票拿了出來。
然後,張和平給母親補了2塊錢,湊齊5塊錢當路費,還給了5斤全國糧票。
又給了大姐5塊錢和3斤全國糧票作為應急回家的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