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有些稀的玉米糊糊下肚,就意味著張和平的大年初一晚飯吃完了!
他沒問自家過年夥食為什麼這麼差,而是努力翻找前主沒心沒肺的過往記憶。
年前,他家好像來過幾波人,像是討債的,估計把他父親張兵的2月錢糧、春節供應都要走了。
慶幸的是,他爸是傷殘軍人轉業,街道辦有優撫,見他家困難,就分派了糊火柴盒的任務,這才讓他家勉強糊口。
母親馬秀珍還在忙碌,她將一個鋁飯盒放到桌上打開,裡麵蒸了薄薄的一層雞蛋。
張和平見母親小心的滴了兩滴醬油到蒸蛋上,不由想起昨天他造的那些醬油和鹽,疑惑問道:“媽,現在買醬油和鹽,也需要票嗎?”
“嗯!”
馬秀珍應了一聲,並沒有提兒子昨天浪費醬油的事。
畢竟,那是兒子第一次做飯,沒有亂造棒子麵,就讓她大感欣慰了。
“這顆雞蛋,是醫院配給你爸補充營養的,他現在隻能喝流食。等以後,媽再給你們做。”馬秀珍一邊說,一邊蓋上了飯盒蓋,阻斷了兒女的視線。
記憶中,前主好像有大半年沒吃過雞蛋了。
至於肉,這兩年時不時也能吃到,卻都是父親張兵守夜時,從自己打的食堂飯菜中省下來的。
馬秀珍用枕巾裹好兩個飯盒,並藏在她的棉衣裡抱著保溫,然後帶著兒子張和平出門,留二閨女守家。
路上,馬秀珍跟張和平說了些下午的事。
紅星軋鋼廠來了幾個人慰問,有個李副廠長說,張兵這個月的工資照常發,醫療費全部由廠裡出,頂崗一事則要過幾天開會討論。
果然,為母則剛!
丈夫倒下了,母親馬秀珍為了這個家,做出了最有利於家庭的選擇。
為此,張和平開始考慮,明天釣完魚,要不要先去開拓幾個中西醫技能,搞清楚便宜父親的病情,萬一他提前醒了……
2月6日,初二,清晨。
奶奶給張和平舀了一大碗玉米糊糊,張和平沒有推辭,喝了半碗,就提桶跑去釣魚了。
這老太太有些重男輕女,張和平作為最大受益人,不便多說什麼,隻能儘快提升家裡生活,讓家人都受益。
張和平出院子時,他被帶著魚竿的閻老摳纏上了,這老貨一路跟著他到了後海。
因為有閻埠貴在旁,張和平沒用空鉤釣魚。
而是隨便抓了一塊土,撿了些枯草爛葉在桶裡,加冰水糅合一下,然後搓了一個泥球當餌。
這玩意兒,丟進水裡抖兩下就沒了,不影響他空鉤釣魚。
另外,有閻老摳在,他不方便裝啞巴賣魚,擔心鬨出幺蛾子。
張和平花了大約半小時,釣起11條魚,裝滿他家的小鐵皮桶後,就起身回了。
而守在一旁的閻老摳,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的近乎諂媚,還免費幫張和平提桶,更是一路誇讚。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剛進四合院,閻埠貴就暴露了本性,提著那桶魚,強拉著張和平進了他家的西廂房。
張和平羨慕閻家的寬敞,卻又十分警惕閻埠貴的行為。
他本以為閻老摳又想用小窩頭換他的魚,卻不想這老小子提出了一個合作賣魚計劃。
“紅星軋鋼廠的收魚價,一斤才1毛8?你確定?”
張和平有些生氣,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他昨晚又不是沒賣過魚,遂不耐煩的提桶要走,“我去問一下中院的何雨柱,下午給伱答複。”
談判:入門1).
閻埠貴心中一緊,生怕何雨柱截走這樁生意,急忙拉住張和平,補救道:“和平,彆急著走,聽我把話說完!”
“這魚,你若是賣錢,軋鋼廠三食堂那邊確實隻給1毛8一斤。”
“不過,你若是不賣錢,而是收他們食堂的飯票、菜票,價格就不一樣了,換算下來至少值3毛一斤!”
“軋鋼廠的飯菜票?”張和平驚奇,這年月還有這操作?
閻埠貴很肯定的說道:“隻有咱們軋鋼廠的人去賣,他們才會用飯票、菜票收魚,外麵的人去賣,就算得了票,也沒法進廠打飯不是。”
話說回來,這院裡的人,貌似都跟軋鋼廠有聯係。
閻埠貴雖然是小學老師,但他所工作的小學,卻歸軋鋼廠管。
“我回去問下我媽!”
張和平從桶裡隨手抓起一條魚,遞給閻埠貴,心中想著自家人去賣的可行性,這樣就不用分潤給外人了。